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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晚上十點,云城車水馬龍繁華依舊,人從高處往下看,風景極佳,各色霓虹燈織起一層斑斕的輕紗,將都市溫柔籠罩。風從天上來,吹散云霧,露出半張月亮的臉,幽幽的光在大街小巷里靜謐流淌。 天臺上空空蕩蕩,只有冷風和月色。 三人在中間的空地上站定。 不多時,周易往邊沿位置走近幾步,抬手扶住欄桿。大廈有十九層,這個位置,使人生出抬手就能觸到天的錯覺。她仰起頭,月光在黑暗中照亮那張臉,白皙,清麗,姣好,平靜,沒有絲毫異樣。 “兮兮,”她忽然開口,聲音輕淡融入夜風,“我記得你說過,當一個人長時間仰望天空的時候,可以看見上帝?!?/br> 余兮兮齒尖咬了咬唇瓣,啞聲:“這是雨果說的,不是我?!?/br> 周易失笑,“都一樣?!?/br> 余兮兮靜幾秒,提步準備站得離周易近些。不料剛動身,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 她怔愣,抬眼便對上秦崢深不見底的黑眸,那目光,冷靜,陰沉,帶著絲不容悖逆的警告,不準她去。 短短幾秒,余兮兮心涼了半截。 沒有只言片語的解釋,她卻已讀懂他的戒備同敵意。顯然,周易這個名字已被秦崢歸入敵對一方。 胸腔里驟然緊縮,血液的流動被阻斷,她臉色蒼白,之前那些強行忽視的疑慮再次翻涌上來,從漣漪激蕩成驚濤駭浪:劉萬被殺當晚,和周易一起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殺手護工;周父來云城時,周易一系列的奇怪言行;包括今天,好友那些意味深長的話…… 真相昭然若揭。 她擰眉,兩手在身側(cè)用力收握成拳,指尖陷進掌心兒,幾乎刺破皮rou。 夜里的風忽然變得更冷。 這時周易略微側(cè)頭,目光極冷也極靜,看向秦崢,良久勾了勾嘴角,自嘲似的問,“怎么,你怕我傷害她?” 秦崢面無表情地把余兮兮護到身后,沒空跟她廢話:“青衣是你,花旦是沈荷?” 周易靜幾秒,平淡地點頭,“對?!?/br> “你們就是南帕卡集團在中國地區(qū)的下線合作人?” “對?!?/br> “沈荷在哪兒?!?/br> “云城?!?/br> “云城的什么地方?!?/br> “長興街的一間小旅館?!?/br> “你們通常怎么聯(lián)系?!?/br> “打電話,微信?!敝芤仔α讼?,“沒什么特殊手段。” 兩人都是極尋常的語氣,一問一答,仿佛朋友間聊天??擅烤湓挾枷褚挥洂灩鳎Y(jié)結(jié)實實砸在余兮兮的腦門兒上,敲得她耳朵嗡鳴,頭昏眼花。 半刻,她皺緊眉頭動了動唇,竭力平靜了,可話音卻破碎得不成語句:“你、你在幫那個緬甸毒梟做事?” 周易抬眼看她,好一陣才答:“對?!?/br> “之前在陸軍醫(yī)院,是你把那個殺手帶進去的?” “是?!?/br> “……”余兮兮的眼眶瞬間充血,手發(fā)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著她,啞聲一字一句:“為什么?” “什么?” “你加入那個販毒集團,幫南帕卡……是為什么?”她視線模糊了,豆大的淚簌簌滾落,“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是不是有人逼你?肯定是有人脅迫你所以你才會……” “為了錢。”周易譏諷地扯唇,“只是為了錢?!?/br> 余兮兮渾身一震,“不可能,我不相信。” 周易別過頭,用力把眼底的淚憋回去,冷道:“信不信由你,這就是事實?!?/br> “……”她喉頭發(fā)顫,怒目幾乎失控:“我認識你七年,難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么?周易,我們都是獸醫(yī),連小貓小狗都不忍心傷害的人怎么可能為了錢走這條路!” 周易門齒咬破了嘴唇,低著頭,不辯駁,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話。 風停了,濃云再次擋住天上的月,光線也隨之黯下幾分。 “秦崢,我知道你今天來這兒是為了查我的身份,確定我是不是青衣?!敝芤灼届o開口,轉(zhuǎn)過身,清麗的面容波瀾不驚,“恭喜,任務(wù)完成得挺順利。”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口的方向傳來。 周易側(cè)目,看見行動組的幾人后也并未多驚訝,只是勾了勾唇,道:“這么興師動眾,我面子還真不小?!?/br> 何剛上前兩步站定,表情嚴肅:“終于見面了。青衣,久仰大名?!?/br> 周易:“彼此彼此。” 何剛朝譚同和大飛遞了個眼色,兩人立刻上前,左右扣住周易的雙臂。她很平靜,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反抗。 轉(zhuǎn)身,跟著幾人離開。 就在這時,背后響起一道低沉嗓音,語氣輕描淡寫:“誰是你的上線公山魈?!?/br> 周易步子驟然頓住,沒回頭:“是我。” 眾人大驚,“什么?” “我直接和南帕卡聯(lián)系,只聽他的命令,沒有上線?!彼f,“公山魈和青衣就是一個人,都是我。” 秦崢淡道,“周易,和沈荷的那段通話錄音是你故意漏出來的吧。” “……”周易眸光倏的一跳,旋即又如常,轉(zhuǎn)頭看向背后那人,“什么通話錄音?我不明白?!?/br> 他眼神審度,語氣低穩(wěn)而冷沉:“你故意引起警方的注意,又故意帶兮兮來這個同學會,目的就是讓我們抓你,趕在沈荷落網(wǎng)之前?!?/br> 周易有瞬間的僵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秦崢說:“否則你為什么會不打自招?!?/br> “你們已經(jīng)查到了石川峽的酒吧,那就意味著沈荷已經(jīng)暴露。查到我只是遲早的事。我累了,不想再演戲也不想再逃,所以才會坦白?!?/br> “不對?!?/br> 秦崢嘴角勾起個寡淡的弧度,“你這么做,只是為了保護真正的公山魈?!?/br> “我說了,”周易眼底驟然透出一絲狠,“公山魈和青衣是一個人,我就是公山魈。” 秦崢冷漠地看著她,沒應(yīng)聲。 周易緊抿嘴唇和他對視。 這時何剛皺了下眉,不耐地擺手:“算了,在這兒也問不出多的東西。先帶回去。” 兩個組員點頭,接著便要提步離去。 “等等?!敝芤缀龅某雎?。 大飛皺眉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別耍什么花樣兒,走上這條道兒就早該料到有下地獄的一天!” 周易冷淡抬起眼皮:“我要真想耍花樣,憑你這個草包也能抓得住我?” 譚同怒道:“你還挺狂……” 何剛低斥:“行了。給我消停點兒。” 兩個組員悶頭不做聲了。 周易這才轉(zhuǎn)眸,視線穿過在場眾人落在余兮兮身上。余兮兮同樣在看她,淚水把精致的眼妝底妝糊得亂七八糟,咬著唇,眼神復雜莫辨。 “誒,余兮兮同志?!敝芤缀傲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