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拜。她的世界變得模糊，所有感官都變成了他，恍惚迷離，聽見耳畔一聲一聲自言自語似的呢喃，喊著她的名字，仿佛無休無止。

    “兮兮，兮兮，我的兮兮……”

    *

    最直接的親昵，最原始的頂撞，一直持續(xù)到天大明。等余兮兮再次醒來，身邊的床已經(jīng)空了，摸一下，溫度冰涼，顯然秦崢已離開多時。

    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熹微的晨光灑滿世界。

    她疲累，掀起沉甸甸的眼皮瞥掛鐘，已經(jīng)八點整。

    基地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余兮兮無語，裹著被子滾來滾去，又賴了五分鐘才遲遲爬起來，也沒穿鞋，直接光著腳就走進衛(wèi)生間洗漱。

    家和基地分別在云城的兩端，地鐵穿城過，路上最少也要一個半小時，如果不打車，她毋庸置疑會遲到。余兮兮沒轍，出單元樓后，捂著滴血的小心臟叫了個優(yōu)步，然后把熱好的菜包子咬嘴里，到大門口邊玩兒手機邊等。

    微信和短信箱里又躺滿了未讀消息。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菜包，點進短信箱，手指隨意往下翻。未幾，一跳銀行發(fā)來的消息竄入視野：“尊敬的白金用戶您好，您尾號為XXXX的銀行卡已解凍，現(xiàn)可正常使用。您卡上余額為……”

    余兮兮呆了呆，幾秒鐘后回過神，頓時興奮得喊出一聲兒。

    路邊正好兩個穿太極服的大爺走過，嚇一跳，捂著心口轉(zhuǎn)頭瞪她，眼神又驚又疑惑。她悻悻笑了下，不好意思，趕緊小步顛顛兒地跑旁邊去了。

    然后從通訊錄里翻出一個號碼，往外撥。

    幾秒接通。

    周易的聲音含混慵懶從聽筒里傳出，還在打哈欠，“……小余同志請問有何貴干？”

    余兮兮咧嘴笑，一臉的陽光燦爛，興奮得不行：“老周同志，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與你分享！”

    周易那頭有點無語，默了默才道：“這么高興，你一夜暴富啊？”

    余兮兮：“對呀對呀！”

    周易：“……”頓了下才又問：“中六合彩了？”

    “我爸之前生我氣，不是還凍了我?guī)讖埧?？”余兮兮眉眼彎彎，“我剛才看信息，他給我解凍了?！?/br>
    周易也笑，“那敢情好，以后又能跟著您余二小姐吃香喝辣了?！闭f完想起什么，又接著道：“對了，群里說今天下午四點半在市三醫(yī)院大門口集合，看完程院長就去百草街的‘陽春巴人’吃中餐。你別忘了?！?/br>
    余兮兮點頭，“嗯，不會忘的。你今天去不起寵物店？”

    “一會兒就去?！?/br>
    “那我四點的時候開車來接你?！?/br>
    “好?！?/br>
    剛掛電話，優(yōu)步車的司機也就到了。她把剩下的菜包囫圇個兒塞嘴里，收起手機，拉開后座門上了車。

    到基地時還差六分鐘九點，余兮兮不敢耽擱，一路從大門飛奔回科室，一進辦公樓，老遠便瞧見走廊上站著個熟悉人影，踱步來踱步去，面上神色焦灼。

    余兮兮詫異，“小李同志？你有什么事嗎？”

    看見她，李成頓時眉開眼笑，大跨步走過來說：“可算等到你了嫂子?！?/br>
    余兮兮一頭霧水：“等我做什么？”

    李成說：“昨兒咱們不是往上報了個申請么？要基地批準給山狼安裝動物假肢?！?/br>
    “然后呢？”

    李成綻開笑，一口白牙在太陽底下能反光，“衛(wèi)生隊的隊長已經(jīng)批了，同意把申請繼續(xù)上報?！比缓笥职櫫税櫭?，“只不過……”

    “不過什么？”

    “只不過你可能得辛苦點兒，要初步估算一下山狼安裝假肢需要的費用，做一個經(jīng)費預算表?！崩畛陕曇粑⒌?，“而且，費用上面最好控制控制，報太高怕不好批?！?/br>
    余兮兮眉心擰成個“川”字，正色道：“山狼是特種軍犬，對假肢的要求理所當然是非常高的。要么不裝，要裝就要給它用最好的材料。我已經(jīng)查過了，現(xiàn)在國際上最好的動物假肢是碳纖材質(zhì)和合金剛，價格會比較貴?！?/br>
    李成擼了把短寸腦門兒，“……但是價格太貴的話，怕上頭不給批?！?/br>
    余兮兮倒是一臉的無所謂，道：“總之預算表上的內(nèi)容我會實事求是。要是領(lǐng)導們嫌費用高不肯批，那也沒什么，這個錢，我出?！?/br>
    李成被嗆了下，“什么？你出？”

    她說：“對呀?！?/br>
    “……嫂子，你和崢哥結(jié)了婚，所有東西就都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這筆費用不小，你得提前跟崢哥說一聲吧?！?/br>
    余兮兮淡道，“頂天也就十來萬，多大個事兒。不用跟他說?！?/br>
    李成眼睛都瞪直了，“看不出來咱崢嫂這么有錢……”

    “你這么呆，看不出來的事兒多了去了?！彼焓峙呐男?zhàn)士的肩，說完，轉(zhuǎn)身走人，輕描淡寫撂下句話：“我做表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見?！?/br>
    高跟鞋的聲音輕輕盈盈，順著樓梯往上飄遠。

    李成同志在原地站片刻，撓了撓頭，然后摸出手機，兩手費勁兒摁半天，發(fā)出條短信。

    城市另一端，云城禁毒總隊小會議室。

    明晚李老四就會在城西廢紙廠進行毒品交易，何剛神色嚴肅，剛給抓捕行動組的核心組員們分完工。秦崢安靜坐在一邊兒，手里把玩打火機，面無表情。

    短信來了。

    他拿起手機，垂眸掃了眼。發(fā)信人是李成，內(nèi)容：恭喜啊崢哥，嫁入豪門。

    秦崢：“……”

    何剛余光瞟見他，見他臉色冷淡眼睛里卻有絲兒笑意，不禁狐疑道，“怎么了？”遞過去一根煙。

    “沒什么?！鼻貚橂S手把煙放嘴里，收起手機，咬著煙問：“今晚有沒有什么要緊事兒？”

    “沒什么事。”何剛挑眉，“你有事？”

    “嗯。我得請個假?！?/br>
    “請假干什么？”

    秦崢淡淡撩起眼皮看他，“我他媽昨天才娶老婆，你說干什么?！?/br>
    何剛愣了下，回過神來，咬著煙干巴道：“陪老婆嘛，應該，應該?！?/br>
    組員魏梟在旁邊笑，“沒事兒崢哥。等南帕卡一落網(wǎng)，這事兒就算完了。你到時候休個假好好兒陪嫂子?！?/br>
    秦崢把煙點燃，冷著臉沒有表情，也沒話想講。

    一個任務結(jié)束，下一個任務就會來，這是個圈兒，一沒終點二沒盡頭，永遠完不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所有人同時轉(zhuǎn)眸，看見一個高挑美女從門外進來，手里拿著個存儲器，神色凝重。

    何剛蹙眉，“怎么了海燕？”

    “何隊，”江海燕上前兩步，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沈荷使用過的手機號碼，這是最近一通電話的錄音。”

    何剛說：“放出來聽聽?！?/br>
    幾分鐘后，一陣電流聲從電腦里傳出，緊接著便是兩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