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結束后，他要抱她去洗澡，可她全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趴他懷里，耍賴不肯撒手。

    他好笑，只能抱她躺回床上，她側臉貼著他胸膛，他輕輕撫摸她烏黑的長發(fā)。

    氣氛出奇溫馨。

    聽著秦崢的心跳，余兮兮面色平靜，想起他在她目眩神迷時說的話，“如果可以，我一定把命交你手上?！?/br>
    她睫毛微微顫動。

    漢語果然很博大精深，動人的情話加上一個“如果”，甜蜜的成分就淡了，平添幾分愁緒。秦崢的命終究不是她的，甚至不是他自己的，

    余兮兮靜須臾，纖細的指尖點了點他的手背，輕輕喊他：“誒，流氓?！?/br>
    “……”

    秦崢挑眉，大手拿巧勁兒掐她腰，沉了嗓音：“再罵一次?！?/br>
    她怕癢得很，又扭又躲地憋笑，“……首長，首長行了吧！”

    他屈指刮她緋紅的臉頰，逗著說：“叫聲好哥哥?！?/br>
    “……”

    她無語，朝他淡淡甩個白眼，直接無視了，自顧自地問：“你明天回部隊，準備什么時候走呀？”

    “早上?！?/br>
    余兮兮詫異，“走那么早？”稍頓，“石川峽很遠嗎？”

    秦崢捏她下巴，抬起來，低頭親吻她還有些紅腫的唇，語氣柔下來，“坐車過去，不堵也得十個鐘頭?！?/br>
    她聽完緩慢地點頭，“是挺遠的。那兒是什么地方，一個村子嗎？在鄉(xiāng)下？”

    秦崢默數(shù)秒，“一個縣城?！?/br>
    余兮兮又點頭。特種大隊的駐地是軍事秘密，一般都很隱秘，她還以為是在深山老林，然后接著問：“那個縣通電通網(wǎng)了么？”

    他瞥她一眼，“你當是原始部落呢。”

    她試探，“……那咱們應該能偶爾視個頻？”

    秦崢淡淡的：“有規(guī)定，不能帶手機和所有通訊設備?！?/br>
    余兮兮有點驚訝地笑了，“我知道這個規(guī)定。但是聽說對干部檢查不會很嚴……你們那么自覺呀?！?/br>
    “呀”字出了口，然后就又陷入沉默，她臉上那絲故意擠出來的笑還掛在嘴角，顯得僵僵yingying。

    余兮兮垂下眸，濃密的睫毛掩蓋心事。

    東拉西扯些有的沒的，最想說的話卻沒說?？勺钕胝f什么呢？她又有點茫然，叫他注意身體么？萬事小心么？空話罷了，真到了特殊環(huán)境，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現(xiàn)實。

    良久良久，

    她終于深吸了口氣，說，“什么時候再回來呢？”

    秦崢蹭蹭她的鼻尖兒，聲音低低：“舍不得？”

    她抬眼，表情忽然變得認真：“如果我說舍不得，你能不走么？”

    這次他沒有答話，安靜看著她，目光極深。

    余兮兮“噗”地出聲兒：“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啦？”然后學他一貫的神態(tài)語氣，“不經(jīng)逗。”

    秦崢沉默看著她笑，片刻，手臂一緊把她攏懷里。

    他道，“先說好。”

    她雙臂抱緊他的腰，腦袋拱拱，像只小乖貓：“嗯？”

    秦崢吻她眉心，嗓音低柔：“明天早上起來沒看到我，不許哭。”

    “……”她眼眶忽然就濕了，“好。”

    后來去洗澡，他們自然而然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他掐住她的腰，一下比一下狠，每次呼吸都如荒野上的雄獸，她軟綿伏在洗手臺上，最后，被狂野的沖力帶得撞向鏡子。

    他伸手擋在她額頭前面。

    她閉著眼，抵著他的手背喘息。

    秦崢埋頭吻她的后頸，“照顧好自己?！?/br>
    她有氣無力，“好?！?/br>
    *

    這一晚余兮兮幾乎沒休息，天擦亮時才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雙眼猛地睜開。

    窗戶外，藍天，白云，陽光，柔風；隔壁樓隱約傳來鋼琴聲，彈奏著貝多芬的經(jīng)典曲目，跑了一個音后忽然停了，然后是老師責罵學生的聲音……

    這個早上和往日沒有絲毫不同。

    余兮兮盯著天花板，手掌無意識摸身邊的位置，殘留的體溫已經(jīng)涼透。

    *

    時間轉眼過去一個月。

    七月，云城最炎熱的月份，少雨，干燥。

    這天清晨，余兮兮醒得比往常都早，到基地大門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她把袋裝豆?jié){喝完，想了想，然后就轉去了軍犬生活區(qū)。

    最近基地又送來了新犬只，幾個老醫(yī)師手下名額又已滿，主任和領導商量了一番，把兩只新犬分給了實習醫(yī)師余兮兮——她雖還在實習期，但負責山狼以來，工作認真，和山狼相處和睦，各項任務都完成得不錯，主任贊不絕口。

    新來的兩只軍犬都是金毛，分別叫“嘯天”和“逐日”，都是年齡到了正常退役。

    和其余的兇殘犬種不同，嘯天和逐日的性格要溫順許多，加上年齡大了，大多時候都趴在宿舍里閉目養(yǎng)神，優(yōu)哉游哉。

    “看看人家……”余兮兮一身厚厚防護服，盤腿坐地上，指了指對面的嘯天和逐日，嘖嘖感嘆，“這才叫頤養(yǎng)天年。你再看看你，成天兇神惡煞的，就跟全世界都欠你骨頭一樣?！?/br>
    山狼面朝墻壁站著，瞥她一眼，然后把頭轉回去——誰想理你，愚蠢的小個子哼。

    “喲呵，還跟我拽呢？”余兮兮挑眉，手掌向下打了個手勢，“給我過來坐好！”

    “……”

    山狼轉頭瞅瞅她，又瞅瞅墻，最后不情不愿地走過去，坐下——雖然不想理，但是看到手勢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她點頭：“這才乖?！?/br>
    山狼扭頭——愚蠢的小個子哼。

    余兮兮敲了敲鐵欄，說，“看哪兒呢？讓你看對面兒。”她換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勸道：“小狼啊，你知道么？我專門把嘯天和逐日安排住你對面，是有苦心的，你多學學人二位，心態(tài)平和，火氣別那么大，不然拉的便便又要起球了。”

    山狼還是副酷酷的樣子——那兩只防暴犬都能當我爺爺了，我正值壯年血氣方剛，能比么？愚蠢的小個子哼。

    余兮兮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灰，“行了，我回辦公室了，你自己和兩個小伙伴聊吧?！闭f完，摸摸它的頭，轉身出去了。

    “汪汪……汪汪汪?！眱芍唤鹈珱_山狼吠——小弟弟，我們是搞防暴的，來這兒養(yǎng)老，這兒生活條件怎么樣？哇你腿是作戰(zhàn)時受傷的么？

    “汪?！薄獎e煩我。

    “汪汪汪！”——你個臭小子懂不懂尊敬長輩！被校別囂張！

    “汪！”——干我??！

    ……

    背后傳來陣陣犬吠聲，余兮兮回頭看了眼，很欣慰，“看來交流得很不錯?！?/br>
    下午的時候軍區(qū)有領導來視察，主任陪著開會，臨時讓余兮兮給會議室送資料。送完出來，她順便去了躺洗手間。

    正低著頭洗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