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指尖點下巴，臉頰驀的guntang一片。

    昨晚是她初次，能看得出秦崢已在竭力克制自己，耐著性子又吻又哄，但她還是煎熬。那感受實在無法描繪，如在風口浪尖，全副身心被他主導和掌控。后來，恍惚之間聽見他咬牙悶哼，動作便一改溫柔變得狂野兇猛，她招架不住，指甲和牙齒便一股腦地往他身上招呼……

    正愣愣發(fā)呆，突的，冷不丁一道嗓音：“睡醒了？”

    余兮兮回過神，“……嗯。”嗓音出口啞得厲害，又清清嗓子才說：“天都還沒亮，你起這么早？”

    秦崢轉頭看著她，沒答話。

    她的頭發(fā)又多又密，烏黑懶卷，看上去亂糟糟的，卻襯得一張臉格外小，眼睛格外大；身上套著他的襯衣，像小孩兒穿大人衣服，肩線掉到手臂，下擺位置直達腿根，一雙纖細長腿露在空氣中，白熾光在皮膚上流轉，雪白雪白。

    兩只腳沒穿鞋，小巧白嫩，涂著紅色指甲油，光禿禿地踩在地上。

    他皺眉，“去把鞋穿上?！?/br>
    “不要?！彼镒爨止?，“腿酸，沒出門兒不想穿高跟鞋?！?/br>
    “有拖鞋?！?/br>
    “算了吧?！庇噘赓庀訔?，“我之前看過，你這屋里的拖鞋全都長得又大又丑?！?/br>
    秦崢：“……”

    她又問：“你在廚房里干嘛呢？”

    他瞟了眼旁邊兒，“煮稀飯?！?/br>
    “……”余兮兮微怔，轉過頭，這才注意到燃氣灶上擺了一口鍋，小火溫著，鍋里的水和米已經(jīng)交融，咕嚕咕嚕冒著泡。

    她眼睛瞪大：“這、這是你煮的？”

    “不然是誰？”

    秦崢語氣很淡，轉身，敲了兩個雞蛋到碗里，拿筷子打散。余兮兮一驚，上前兩步靠得更近，見他面無表情地垂著眸，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動作利落，看上去半點兒不生疏。

    以前印象中，總覺得會做飯的男人大多娘里娘氣，他倒是刷新了這個認知。

    “居然會煮粥。”

    余兮兮嘖嘖兩聲，忍不住發(fā)自內心地贊嘆：“看不出來首長這么賢惠啊。”

    “……”

    秦崢動作頓住，掀起眼皮子瞧她，須臾，眉峰斜挑，放下碗就朝她走了過去。她身子斜斜靠門，兩頰透粉，嘴角含笑，晶亮的明眸和他對視，璀璨得像有星星。

    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喇叭里依然放歌，換了首，仍是抒情繾綣的調子，柔和的男聲輕輕低唱：“當你的秀發(fā)拂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仍是冷峻臉龐……”

    秦崢輕輕捏她下巴，“現(xiàn)在精神好了？”

    話剛說完她就打了個哈欠，聲音懶綿綿的，有點兒沙，“還行?！比缓笥昧人砸幌?，嘀咕，“奇怪，喉嚨不舒服?！?/br>
    他勾住那小腰往懷里帶，唇貼近她耳邊，嗓音低得只剩氣流音：“誰讓你叫那么大聲?！?/br>
    她臉蛋瞬間通紅，咬咬唇，卯足力氣掐他硬邦邦的小臂，“把我嗓子弄這樣兒，你過不過分？”

    他嗤：“那我背上貓撓的？”

    “……”余兮兮卡住，別過頭，好半天才從小聲擠出兩個字：“活該?！?/br>
    秦崢好笑，大手把她的臉掰回來，手臂圈過她腰，啄吻她的唇。試探性地挨兩下，然后輕輕地咬，她先還安分，乖乖巧巧地仰著脖子，后面起了玩心，粉色舌尖鉆出，調皮碰碰男人薄潤的唇，然后又飛快縮回。

    他黑眸微瞇，這次直接撬開兩排雪白的牙齒，伸進去，勾纏吮弄，霸道侵略嬌嫩唇舌。她被親得喘不了氣，身子發(fā)軟，嗚嗚推他胸膛，好一會兒才脫身。

    然后，秦崢低著她的額頭沉沉呼吸，微閉著眼，拇指在她耳垂上摩挲。

    “兮兮?！?/br>
    “……嗯？”她聲音更啞了。

    他自嘲似的笑，親她眉心，聲音很低：“我算真栽你手里了。”

    余兮兮睫毛顫了顫，不知怎么回話，但環(huán)在他腰上的雙手，微微收緊。

    太陽從東邊緩慢爬上來，灑下第一抹陽光；

    廣播里的男聲還在唱：“我既有鐵骨，也有柔腸……

    這世界既有戰(zhàn)火，也有花香?！?/br>
    兩人安靜相擁，須臾，秦崢說，“粥還沒好。上樓換身衣服，吃完飯我送你去上班兒?！?/br>
    余兮兮又問：“你怎么這么早起來煮粥？”

    秦崢輕捏她的臉，“從昨兒晚上到現(xiàn)在你什么都沒吃，不餓？”

    余兮兮默。

    下午回來就開始睡，晚上又被他拎到床上狠折騰半宿，的確沒吃過東西。不覺得餓，估計是因為已經(jīng)餓過了。

    忖度著，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上樓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再回來時小米已經(jīng)完全煮爛。不知是餓了還是粥的確美味，余兮兮足吃下兩碗，然后坐秦崢的車前往基地。

    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

    回到單位，得知山狼責任醫(yī)師的交接手續(xù)已全部辦完，余兮兮更加振奮，一頭便扎進工作中。桌上擺著文件堆積如山，全是山狼從幼犬到現(xiàn)在的資料，體檢報告，疾病史，每次疾病的治療記錄等，她細細讀，有疑問的地方便去咨詢李成和前任醫(yī)師，整個上午很快便過去。

    午后，余兮兮去軍全區(qū)看山狼。

    特種軍犬大多兇殘好斗，服役時正值壯年，身體沒有疾病，對各項命令的反應快，執(zhí)行力強，出現(xiàn)失誤傷人的概率幾乎沒有。但退役的犬只大多已邁入老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和上回一樣，她仍舊全副武裝，全身上下包成了一直笨重企鵝。

    宿舍內，體型健壯的昆明犬端坐在地上，眸光警惕兇悍，冷冷盯著外頭的“企鵝”，喉嚨里發(fā)出極低極低的嗚鳴聲。

    “……”余兮兮咽了口唾沫，轉頭看李成，“那個……它一直都這么酷么？”

    李成聳肩，表情就是答案。

    她無語。然后便看見李成拿鑰匙開了門，轉頭說：“別害怕，沒有指令它不會隨便攻擊人。進來就是?！?/br>
    余兮兮抿了抿唇，好一番思想斗爭之后才吐出口氣，提步入內。

    昆明犬仍死死盯著她。

    李成彎腰拍它的頭，笑笑，“狼哥，這是你的新醫(yī)生余兮兮同志，是好人。別老兇巴巴的，友好點兒，啊?！闭f完看余兮兮一眼，“來，跟它打個招呼?！?/br>
    余兮兮嘴角咧開，露出一口整整齊齊的大白牙，招招手：“……下午好啊狼哥？”

    話音落地，威風凜凜的昆明犬抬了抬下巴，然后，頭一偏，趴地上睡覺，理都不理。

    “……”真是她大爺。

    *

    第一次正式見面以失敗告終，從生活區(qū)出來，余兮兮低頭垂眸，明顯情緒不佳。

    李成看得不忍心，安慰她說：“普通小貓小狗都認人，何況軍犬。你別灰心，多帶它一段時間就會好些的?！?/br>
    她點頭，“希望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