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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紅衫魚給陳鳳儀,滿意離開。 寨中居民也并非與世隔絕,三五不時會有本埠失足少女或婦人進來偷流產,去掉那塊贅rou之后,再出去,仿若又獲新生。 靚女人走遠了,蘇又存仍在仰頭觀望,視線落在靚女豐厚性.感的臀上,不住吞咽口水。 又生也在墊腳看,十分佩服。女人可以柔情似水,可以堅硬似鐵,也可以如靚女這般,外軟里硬。 軟的是身段,硬的是心腸。 啪啪。姐弟兩肩上各挨一巴掌。 陳鳳儀摘了老花鏡,“看看看,都好閑?一個去做飯,一個去打水!” 城寨那口古井早已封閉,寨中僅有的八條水管,皆被幫派控制,他們管轄地下自來水廠,儼如掐中居民命脈。 蘇又存從零錢盒中挑出兩個硬幣,拎桶去龍津道水喉處接水,那里有四九仔看管水喉,接一桶水要收一毛錢。 又生去做飯。 正值飯時,隔離鄰舍皆端碗出來,細路仔們圍炮臺跑圈,嬉鬧中夾雜幾句大人喝斥聲,沉悶一日的城寨總算鮮活了起來。 陳鳳儀在和鄰舍們閑談,一時講保護費漲太高,一時又談論近來新聞。 又生極少開口,一旁沉默吃飯。 好在鄰舍們早已習慣又生的脾氣,也沒人主動和她講話。 又生對這里的感情極復雜,小時她厭惡這里的一切,她的鄰居是賭鬼,是吸毒佬,是流鶯,是殺人犯,他們是骯臟惡毒的代表,與又生以往接觸的貴族紳士太太大相徑庭。 可是后來,又生竟發(fā)現,賭鬼也有可愛一面,吸毒佬也并非那般令人憎惡,流鶯亦有苦衷,至于殺人犯...更不是又生想象中那樣十惡不赦。 ...... 飯后,又生幫陳鳳儀做塑膠花補貼家用,蘇又存在一旁做功課,掛在墻上的電風扇來回搖頭,吹不散屋內燥悶。 陳鳳儀上了年紀,眼睛不好使,塑膠花做做停停,喝涼茶歇息的功夫,她視線落在又生身上。 十幾歲姑娘,白白嫩嫩一個,做起活來也麻利,就是脾氣怪了些。 “又生,日后鄰舍與你講話,要回應一句,知不知?” 又生做好一朵塑膠花,扔進框中,“阿婆,玲嬸開私娼館的,不喜歡她?!?/br> “那又如何?阿婆還開無牌照診所呢?!标慀P儀搖頭笑,“糊口飯吃,不容易。寧與人交好,不與人交惡?!?/br> 又生輕輕哼一聲,不贊同。 陳鳳儀半響才幽幽道,“又生,人有千般面,并非黑半殘片,非黑即白?!?/br> “阿婆?!庇稚а?。 陳鳳儀笑呵呵道,“好好想想阿婆的話?!?/br> 沉默間,一旁做功課的蘇又存趁機插話,“家姐孫叔敖與兩頭蛇故事看多,做人精粹是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br> 陳鳳儀斜眼睇他,“功課做完了?” 蘇又存悻悻不語。 門外傳來咚咚敲門聲,又生放下塑膠花去開門,待看清來人,她忙喊,“九叔?!?/br> “乖了?!本攀遄旖呛Γc頭進來。 他一身粗布衫,黑布膠底鞋,穿著尋常,走路喜歡兩手背后,笑起來帶著幾分和氣,旁人很難想象他是寨中只手遮天的大佬。 陳鳳儀和蘇又存紛紛與他招呼。 “九叔找阿婆談事?”又生去廚房倒了碗涼茶,以為九叔是過來收塑膠花代理費。 九叔卻道,“不不,又生,我找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仍是架空文,考據黨慎點。 男主可能比較生活化,不是山楂前面高嶺之花的男主們啦. 楠竹主要作用,帶女主打怪升級,教她成長~ ☆、第2章 莊四小姐(修改) 九叔從懷中掏出一方現金,扔在折疊桌上,“又生,你得罪誰了?有人出兩萬,講要買你命。” 又生有片刻詫異,悄悄捏緊拳頭,她隱約能猜到對方是誰。 陳鳳儀摘了老花鏡,神色嚴肅,“老九,怎么回事?” 九叔搖頭,食指輕點桌面,“對方不露姓名,在外找上阿飛,指名要又生的命。” 阿飛是九叔獨子。 早年九叔還不是城寨中只手遮天的大佬,他得罪4K的泉叔,遭泉叔手下報復,連砍年僅八歲的阿飛數刀,若非陳鳳儀及時止血相救,九叔早已喪子。 九叔感激陳鳳儀,往后始終照拂祖孫三人,從筲箕灣塑膠廠接的手工活也交給陳鳳儀代理。 “九叔,你幫幫家姐,家姐品學兼優(yōu),從不惹是生非的。”蘇又存伏在九叔肩上央求。 隨即他又拍胸脯,“家姐,別怕,我也能保護你?!?/br> 又生心生暖意,摸弟弟腦袋,“有九叔在,家姐不怕?!?/br> 九叔點了煙,眼中含笑,“我既然來講,就不會讓又生在我眼皮底下出事,放心,阿飛已經派手下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盯上又生?!?/br> 港地大小幫派不計其數,大多源自城寨,以九叔在道上的影響力,想查一個人并非難事。 不幾日,阿飛過來,摔一沓照片在又生面前,大咧咧坐下,顯然已是診所??汀?/br> “又生,你認識她?”阿飛一指照片上的女人。 又生拾起桌上照片逐個看,不覺將照片捏變形。照片中莊四小姐依偎在一位男士身上,或抿嘴嬌笑,或羞羞怯怯,儼然一對金童玉女好模樣。 “阿飛,他是誰?”又生反問照片上的男人。 阿飛掃一眼,“死三八未婚夫,叫羅...羅...” 他卡住,半響才猛拍手,“羅振中!” 又生暗暗記下。 見她出神,阿飛伸手捏她臉,“又生,要我給死三八長點教訓?綁出來讓底下兄弟玩玩,還是絞碎了扔海里喂魚?或者...” 又生忙打斷,提醒阿飛,“她舅舅是港九探長?!?/br> 阿飛微愕,隨即怒,一腳踢翻矮凳,“叼他老母!” 本埠警匪同流合污,阿飛發(fā)家地在旺角街頭,正是港九探長管轄地帶,差佬若是存心修理,阿飛日后麻煩多多。 “家姐,你打算就這樣?”蘇又存年輕氣盛,咽不下這口氣。 又生心道,要我命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親家姐。 “有九叔在,我不會有事,其他你別管?!庇稚崆熬嫠?,“好好念書,少給阿婆添亂,知不知?” 蘇又存忿忿嘀咕,“知道,知道!” 心里不是不郁悶,在阿婆和家姐面前,他始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