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4
,他忽地又沖袁長卿一瞪眼兒,威脅著他道:“不過你且記住了,你這份心機用在別處就好,不許用在我珊兒身上!若叫我知道你算計她,便是你再詭計多端,我也有法子整死你!” 袁長卿連連應(yīng)喏著,心里卻是一陣默默偷笑,他若不算計著,十三兒哪能就成為他的人了…… 想到“他的人”這三個字,袁長卿只覺得心頭一陣熱乎乎的。正如他之前曾跟珊娘說過的那樣,他自己也知道,他打小就是個清冷寡淡的性子,便是外祖父一家那么對他,他也親近著外祖一家,但心底深處,他對他們?nèi)员в幸唤z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偏面對這色厲內(nèi)荏的五老爺、懦弱沒主見的五太太,包括那動手比動腦子快的侯瑞,和單純不知世事的侯玦,還有十三兒,這一家子別人眼里的“奇葩”,竟叫他感覺格外的溫暖,也格外地設(shè)不起心防。 因知道了袁長卿要參加今年的春闈,等珊娘在家住滿了九日,老爺那里就急吼吼地把這小倆口往京城趕了。臨別時,珊娘和太太一陣眼淚汪汪,老爺和袁長卿卻湊在一處一陣嘀嘀咕咕,看起來一點離愁別緒都沒有。珊娘好歹也算是比較了解五老爺?shù)模娨幌蚋星樨S富的五老爺竟這么淡定,心里不免存了疑。那船才剛一起錨,老爺太太還在岸上揮著手,珊娘就扭頭問著袁長卿:“你跟老爺在嘀咕什么?” 袁長卿一本正經(jīng)道:“沒什么,不過是老爺叫我?guī)椭o桂叔帶封信?!闭f著,還真拿出一封五老爺給桂叔的信來。 “是嗎?”珊娘半信半疑地睇著他,那斜眼看人的風(fēng)情,頓時勾得袁長卿一陣心癢,回手關(guān)了艙門,將那信往桌上一拋,抱住珊娘就欲一陣“白日暄yin”,窘得珊娘狠捶了他幾拳,又高聲叫著花mama,惹得花mama在外面一陣猛咳嗽,這才叫袁長卿老實起來,可到底按著珊娘啃了一通,過了過嘴癮。 這么一鬧,倒叫珊娘忘了問他和五老爺之間到底在玩著什么貓膩了。 等珊娘他們回到京城時,已是正月底了。他們不在京城時,京里下了一場大雪,只是,今年是個暖冬,那雪下是下了,卻依舊沒能積得下來,倒把路邊人家門上新貼的春聯(lián)給泡得顯了舊,于是,一夜之間,年的氣氛就這么淡了下去。 袁長卿夫婦的歸來,老太太自然仍是要依例做作一番的,一個接風(fēng)洗塵宴,竟叫老太太遍灑請?zhí)?,將京城上下?shù)得著的人物都統(tǒng)統(tǒng)請了一遍。此時正好才剛過完年,該找著理由請客的都請過了,大家正閑著沒個樂事,接到帖子的人家,除了那實在有事來不了的,竟來了九成有余,直把原就不大的袁府擠了個滿滿當當,簡直是熱鬧非凡。而也因此,袁老太太對那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孤孫的慈愛之名,一時間更是甚囂塵上。 晚間,終于回了房,珊娘倒在炕上便不肯動彈了,嘴里抱怨道:“老太太這是打什么主意?請那么多人來做什么?我竟有大半都是不認得的?!?/br> “叫你認得做什么?”袁長卿脫了靴子上了炕,替珊娘按摩著肩頭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老太太請的都是什么人。他們不過是借著我們的名頭行他們自己的事罷了,原根我們無關(guān)。”又道,“看樣子,朝里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袁長卿還真猜對了。開年后,朝中還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之前袁長卿曾參與調(diào)查的江陰府的那個案子,作為重要人證,那個被收監(jiān)的前江陰知府竟被發(fā)現(xiàn)“自縊”在了監(jiān)牢里,被拿下大牢的那些人也紛紛反口,將罪名全都按在了死人的身上。上面那位糊涂的主兒竟借此要求大理寺趕緊結(jié)案。那大理寺還頂著壓力尚未結(jié)案呢,那位竟已經(jīng)連下了好幾道旨,將原本受此案牽連被罷免了官職的首輔等人又給重新扶上了位。于是,一時間朝中暗潮涌動,袁長卿的四叔原本看好的位置如今人家官復(fù)原職,也就落了空,他只好重新再謀劃別的位置,偏這時再借著年節(jié)請客就太打眼了,所以他們才會借著袁長卿夫妻的名義大肆拉人聯(lián)絡(luò)感情。 見袁長卿緊鎖著眉頭沉思著,珊娘便翻身坐起,將他按在炕上,再把他的頭搬到膝上,替他按著眉心道:“那今年的春闈,可還能公正的舉行?” 袁長卿搖搖頭,“倒無大礙。今年的主考官是禮部尚書洪大人,那是個有名的硬骨頭,又是兩朝元老,只要主考官還是他,就沒人敢動什么手腳。怕只怕……”上面那位又昏了頭,聽人忽悠把這位主考大人也給換了。 許是怕珊娘擔心,他抬頭又道:“不急,我才十八而已,便是今年落了榜,大不了明年再來?!?/br> 大周的科舉制度是經(jīng)由世祖皇帝改制過的,和前朝不同,不是每三年一回,而是年年都有。開考日期也不是在二月初,而是每年固定于四月初八開考,且不是連考九天,而是只考三天??贾羞M士后,也不會立時委派官職,而是需得入各級衙門做三年的小吏,三年中全部得到上評的,經(jīng)吏部最終考核,才會正式成為朝廷命官。 他嘆了口氣,拉過珊娘的手在手心里搓揉著,又道:“我擔心的不是那個,今天老太太這么大張旗鼓地一鬧,若是我再提搬出去的話,便是為了他們的面子,老太太也再不肯點頭了??赡苄璧梦覀冊偃棠托┤兆恿??!?/br> 他這么嘆著氣時,卻是沒看到,珊娘的眉梢微微一動,細長的媚絲眼里閃過一抹冷笑。 吃了珊娘幾記排頭后,袁詠梅輕易不敢再來招惹珊娘了。只那袁昶興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只要袁長卿錯眼不見,他就冒出來黏在珊娘左右一陣獻殷勤。便是這接風(fēng)宴上,家里到處都有外人在,他依舊如此這般地毫無顧忌。偏老太太見了,竟當眾夸說珊娘性情好,跟小姑小叔相處和睦,叫珊娘一陣啞巴吃黃連。 珊娘原就是受侯家老太太悉心教養(yǎng)長大的,內(nèi)宅的那些手段如今她只是不屑用,卻并不是不懂,見袁昶興人前規(guī)矩背后不老實,老太太又有意拿話替他遮掩,她便敏感地感覺到,這祖孫倆是在算計著什么。 其實算計什么,珊娘不用想都能明白——無非是算計著袁長卿呢! 袁長卿是要參加今年科舉的,不管是袁禮還是袁老太太,都沒有立場不許他下場。既這樣,叫他分心考不好,便成了上上之策。而,有什么比后院失火更能叫一個男人分心的事呢?珊娘都可以想像得到,袁昶興大概會怎么借機沾她的便宜。而如果她向袁長卿抱怨,那便會分了袁長卿的心。袁長卿若是去質(zhì)問袁昶興,老太太那里定然會說,“你媳婦誤會了,興哥兒只是活潑了些”,不定還要隱約說兩句以前五皇子的傳聞來污一污珊娘。而如果她不跟袁長卿抱怨,怕是老太太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