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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曲子,滿心歡喜模樣。 因已離的遠了,只有‘訂姻緣’三字遙遙漂入耳中。 想起謝妙音能借此遭苦難脫了賤籍,再有太孫妃手筆加持,日后說不得能覓個真正貼心的好夫君,劉拂沉重的心事也緩解了許多。 走出大獄,婉拒了于府的馬車,披拂著星光的劉拂向著蔣存府邸方向走去,聽著耳旁早起的民眾籌備飯食的聲音,唇邊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176章 對峙 對于熟知汪滿性格的劉拂來說, 策反對方,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他心中并非沒有忠君愛國,只是被早前的落第壞了底氣, 加上一股子書生執(zhí)拗,才會被善于揣測人心的賀子寅迷了心智。 當(dāng)劉拂將事態(tài)鋪開講明之后,這個平日里慷慨激昂的書生就已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住求情, 將所知之事倒了個干干凈凈。 如此快倒戈的原因,或許也有虎視眈眈寶劍坐在一旁的蔣少將軍的功勞。 待與蔣存從張軒那邊得來的消息一對, 其中虛虛實實就已可推算個徹底。 賀子寅狼子野心, 不止是要拖方家下馬,更是要攪亂本屆秋闈, 再造一次上科舞弊徇私的大案, 讓天下莘莘學(xué)子對當(dāng)朝離心。 而本屆的主考官,正是方奇然的大伯父,方家的未來族長吏部尚書方辰。 只是他們手上并無實證,最多可以防范于未然, 對于扳倒安王全無作用, 甚至于處理賀子寅這個主導(dǎo)者都不足夠。 是以在蔣存陳遲用心備試的同時,三人更是用盡所有時間, 四處奔走,尋找著可用的蛛絲馬跡。 不過十余日的時間, 幾乎夜不能寐的劉拂就瘦了一大圈。 當(dāng)她帶著陳遲再入獄中探望春海棠與謝妙音時,臉色竟比謝妙音這個重傷初愈的人還要差上些許。 對上春海棠與謝妙音擔(dān)憂的目光, 劉拂輕咳一聲,反岔開話題去安慰她們。 不論如何,事情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 春海棠聽過便罷,放下了心,便用全副精力去摩挲她即將參加武舉的乖兒子:“只盼放榜前能了結(jié)此事,免得我乖兒做了武舉人,還要被人詬病有個坐在牢中的干娘?!?/br> 想起今日收到的周行所書信箋,劉拂唇邊溢出一絲笑意:“你們且放心,京中已得到些消息,當(dāng)可一用?!?/br> 謝妙音乖巧點頭,兩次會面來第一次發(fā)問:“周公子他,待你可用心?” 面對與于維山之前近似的問題,劉拂的回答更正面了些:“除匡扶正義外,全副心思在我一人身上?!?/br> 看出少女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羨慕,劉拂在心中輕嘆口氣,握著對方的手,殷切道:“你與海棠jiejie都是有大造化的人,再熬些時候,便可平安喜樂,安然一生了?!?/br> 謝妙音垂眸道:“我別無所求,只盼能如驕兒那般,隨侍你左右。” “驕兒已有了心上人,是個陳姓書生,人品端方極有擔(dān)當(dāng)?!眲⒎鲹u頭輕笑道,“待你覓得良人,就不愿守在我身旁了?!?/br> 看著謝妙音黯淡下去的目光,劉拂再嘆一聲。 她不是不曉得少女心事,當(dāng)年無心之失,只能硬著心腸當(dāng)作不知曉。 “最近局勢緊張,不好來探你們,此處已打點妥當(dāng),最是安全不過,不論聽到什么消息,都兀需擔(dān)憂?!?/br> 想起對面相逢時賀子寅越發(fā)露骨的狠厲目光,劉拂眉心微蹙,反復(fù)叮囑。 盡量減少與少女對視的劉拂并未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眸色在聽到她的敦敦囑托時,漸漸沉了下去。 也正是這一錯漏,成了她畢生憾事。 ··· 隨著時光飛逝,事態(tài)很快進入了白熱化的地步。 幸得蔣存府上有當(dāng)年留下的侍衛(wèi),才在陳遲與蔣存出門辦事時,保住了劉拂數(shù)次安然無虞。 而這一次次的行刺事件,也證明了劉拂的步步緊逼,達到了迫使賀子寅自亂陣腳的目的。 以賀子寅的暴戾脾氣與剛愎自用,在被拔了十?dāng)?shù)個暗釘后就再坐不住。他不曉得的卻是,劉拂在抵達金陵的第一天,便在他身邊埋下了暗樁。 可成也蕭何敗蕭何,正是這步步緊逼,使得賀子寅放棄了穩(wěn)扎穩(wěn)打,開始使用激進的手段。 他身負功名,背后又有世家做倚靠,再加上安王的護佑尚懷新的提拔,非有真憑實據(jù),難以將他下獄。 更難以借賀子寅這個突破口,挖出安王圖謀不軌的鐵證。 就算是以那些意圖取劉拂性命的江湖人士為憑,賀子寅只要兩手一攤說不認識,就無法判他。 一擊即中的證據(jù),實在太難求了。 劉拂曾想過以自己為餌迫使賀子寅親自出手,卻被蔣存與陳遲一道攔了下去。正當(dāng)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饒翠樓殺客一案按著律法規(guī)定,被再次提上金陵府衙大堂。 這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不在劉拂的掌控當(dāng)中。 “妾身與賀子寅曾有私情,在得春老板相救自賣入饒翠樓后,賀子寅就處處與妾身為難,威逼利誘欲讓妾身做他暗線,竊取東家情報……那人命案子,亦是出自賀子寅手筆……” 謝妙音抬頭仰望堂上雙雙而坐的謝、徐二位大人,藏在袖中撐在膝上的雙手握得緊緊,拼命咬牙才忍住回望身后那人的渴望。 “謝氏,空口無憑,你可敢與賀生呈堂對峙?” 見謝妙音點頭,徐知府與衙役私語幾句,傳了幾人上來:“謝氏,賀生身負功名,不受無端指責(zé),你先點出其人,再論其他。” 謝妙音一一看過,輕聲道:“回大人,其中并無賀公子?!?/br> 這八人具是外鄉(xiāng)前往金陵參加科舉的書生士子,個個風(fēng)流雅致,單從品貌上看,無一輸給賀子寅。 待這八人行禮退下后,堂外百姓已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賀子寅沖破攔住他的衙役,滿臉氣憤整罷衣衫,拱手冷聲道:“大人此舉未免有失偏頗,學(xué)生雖從不曾涉足青樓楚館,但好歹也有一榜才名,謝氏便是從不出她那繡閣,也該認得出學(xué)生形貌。” 謝妙音微愣后垂眸低聲道:“那公子鼠蹊處的紅痣……” 賀子寅大怒回頭,直指謝妙音。他脾氣暴戾非常,被人于大庭廣眾處直言隱私,竟顧不得其他,徑自上前揚手直向謝妙音。 只是他一巴掌還未落到實處,就被人緊緊攥住了手腕。 “賀公子的私密印記,總不該還如才名般響徹金陵了吧?”劉拂冷笑著揮開他的手,向著堂上二位大人長長一揖后,撩袍跪在了謝妙音身邊,“學(xué)生劉拂,見不到賀公子當(dāng)堂侮辱弱質(zhì)女流,冒犯公堂,還望大人恕罪罪?!?/br> 替劉拂開路的蔣存同樣躬身致歉,卻因身負功名不必下跪。 一時形勢變化,賀子寅與蔣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