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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卻是個芝蘭玉樹的青年,約莫36的年紀,身形清瘦,一襲青袍,眉目有幾分犀利,實在難以想象他就是胡景口中整日橫眉冷對,大罵當界那些所謂青年才俊的‘老’憤青。 “她最終還是走了” 胡玦知道胡景去了西班牙是為了追回那個人的時候,若有所思,眼睛里的失望與悲慟看得溫儀心里一驚。 “不如,如果胡景有什么消息回來,我打電話給先生” “不用這么麻煩了” 胡玦揮了揮手打斷了溫儀的話,“如果她有什么消息回來,你就告訴她,對她我已仁至義盡” 說完,便昂首一步步走出了溫家。 在溫儀眼里,那背影在夕陽的剪影里多少有些落寞。 婚后,古言成果然做到了他的誓言,而就在他們成婚一個月那天,從韓家傳來一個噩耗。 “阿儀,韓陌坐的那班航機出了事故,落在了太平洋西岸,無人生還” 正在繡枕頭上的花樣的溫儀手上的針不小心扎破了手,血滴在未繡完的桃花上,暈開了一大片,恍若春花爛漫處。 我最愛他 枯葉有輪回,落花有相逢。 死是什么呢?溫儀以為是死者對生者的托付,韓陌就那樣走了,沒有一絲預兆,沒有一句道別,最后甚至都沒有他的骨骸。 溫儀合手,安靜地送韓陌最后一程。 “ 辛苦你了”韓母紅著眼對溫儀說道。 “伯母,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 一旁的古言成上前摟住溫儀的肩,溫儀順勢牽住他的手,低聲道“放心,我沒事” 回頭望向靈堂中的帶著黑框眼鏡默然微笑的韓陌,邊上是一身素縞哭得梨花帶雨的夏清如,這是怎樣的一種諷刺,這莫不是世上極大的悲哀那,溫儀只覺得那些個愛恨隨著韓陌的離去都煙消云散了。 “生命,實在太脆弱了”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現(xiàn)在” 古言成的眼溫柔的絞著溫儀,突然他閉上了眼手卻撫上溫儀的臉,每一寸,都細細品味,流連忘返,好似撫著什么稀世珍寶般的珍惜與不舍。 “言成,怎么了” “我想記住阿儀的臉,到了黃泉也能認出你” 兩人深情對視,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一夜繾綣,相思成灰。 韓陌的逝去,一時吸引了大批的國內(nèi)外娛媒爭相報道,韓陌與溫儀和夏清如的往事也不知被誰泄露了出去,韓溫兩家飽受其擾,溫儀思索過后不顧古言成的反對毅然決定接受訪問。 “這些娛媒,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吸人眼球的故事,他們不會在乎故事背后人們的深意,阿儀,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古言成從背后圈住了溫儀,溫儀感受到腰上那雙手的熱度,轉(zhuǎn)身環(huán)住古言成的脖頸在他耳畔呢喃道。 “我只是希望我接受了這次訪問后,一切都能有個結(jié)束,言成,讓我和過去好好道別,好嗎”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溫小姐,你好,謝謝你接受了我們上海日報的采訪” 溫儀溫婉一笑,友好地與對方握手。 “當時溫小姐和韓陌先生離婚的時候,一個人在倫敦求學,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我覺得,我這一生可以分為去倫敦前和倫敦后兩個階段,去倫敦前我什么都怕,去完倫敦后,我無所畏懼” “您對自己的定位是怎么樣的呢,您算是時代進步的新女性嗎” “我這個人吧,看人總是霧里看花的,更何況不是說人最難懂的就是自己嗎,如果你真想問,可以問我的同事和親人,他們說是那就是了” 出乎古言成的意料,溫儀回答的比他想象的要滴水不漏得多,像極了浸溺娛場多年的老手。 “在溫小姐眼里,韓陌是怎樣一個人呢” “他……他很好,只是很多時候他不知道怎樣表達對別人的好” 溫儀目光似透過坐在她面前的記者看到第一次見面的韓陌,還記得那句‘鄉(xiāng)下土包子’。 溫儀不覺輕笑出聲,坐在溫儀面前的記者不明覺厲。 “那你覺得他對你好嗎” “……因人而異吧,在你們看來,他對我一定是不好的。可在我看來,他只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br> “聽說溫小姐現(xiàn)在是上海版的策劃人,那你為了韓陌先生做了這么多,可以問下您對韓陌先生的感情是怎樣的嗎” “……”溫儀再一次陷入沉默。 “您現(xiàn)在對韓陌先生是懷著怎樣的感情呢”記者只好再次重復了一遍問題。 溫儀忽然想起她和言成結(jié)婚時收到的來自韓陌的賀禮,那根杏花木簪。 她曾經(jīng)在韓陌手中看到過,當時溫儀嘲笑這簪子做工的粗糙,韓陌漲紅了臉怒罵道‘這是我做的,哼’,因為韓陌再沒有拿出來過,溫儀一度以為他送給夏清如或者是毀尸滅跡了。 ‘原來,是給她的?!?/br> 至今,那根杏花木簪深藏在溫家最底下的柜子里,不出意外的話,溫儀想她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把它解封了。 “這個問題,我的一個朋友也曾經(jīng)問過”溫儀大方一笑,緩解了尷尬“那時我怎么回答來著” “你們總是問我,我愛不愛韓陌。你曉得,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對這問題很迷惑,因為每個人總是告訴我,我為韓陌做了這么多事,我一定是愛他的??墒?,到我這個年紀了,我也沒辦法說什么叫愛,我這輩子從沒跟什么人說過"我愛你"?!?/br> “如果照顧韓陌和他家人叫□□的話,那我大概愛他吧。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里面,說不定我最愛他。 ” 最后,溫儀又補了一句。 彼岸 “河的此岸暗自嘆息——“我相信,一切歡樂都在對岸?!?/br> 河的彼岸一聲長嘆:“唉,也許,幸福盡在對岸。” 采訪過后三周,夏清如在家里吸鴉片昏倒入院,醒來托人傳信要見溫儀。 溫儀心里嘀咕著夏清如見她干嘛。 可最后還是決定去了,巧的是她進的醫(yī)院正好是古言成工作的那家。 走近病房,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就撲鼻而來,自韓陌葬禮以來,溫儀就沒再見過她了,只是偶爾從韓母口中聽到她的一些近況,可大多都是放浪形骸,重回歡場的事跡,溫儀不自覺眉頭皺起。 走進病房,只見夏清如虛弱地躺在那,形容枯槁,面色蒼白,竟消瘦得不成個人樣子。自初見的絕代風華,溫儀從未見過她如斯憔悴,原本的摒棄早已不見蹤影,心里滿是憐惜。 這世上竟全是癡人?這又是何苦? 溫儀把新買的花□□床頭的水杯里,拉開窗簾好讓陽光照進來。 “你來了” 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