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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將她安排上船之后,便又開始忙碌起來。忙了兩三日,將一應事宜安排妥當,定好了船隊出發(fā)的日子,這才終于得了空。 回到家,元子青先看了眉畔和孩子,然后才疲倦的坐下,抬手揉著眉心。 眉畔道,“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吧?;蚴窍瘸孕〇|西再睡也好。今日備了熱湯面,暖暖的吃下去,睡一覺就有精神了?!?/br> 元子青被她說動,“那就吃一碗熱湯面?!?/br> 眉畔和小九其實已經(jīng)吃過面了,但是這會兒也陪著元子青吃了一點。小九如今開始學著拿筷子吃飯,還不太會夾東西。好在面條長,可以卷在筷子上吃,倒也十分新奇。所以他自己折騰得十分開心。 吃完了飯,元子青去睡了,眉畔便讓人把孩子待下去,自己坐在床前看書。 元子青睡了一個多時辰,睜開眼便見眉畔安安靜靜的坐在床前,提筆不知寫什么。他醒了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小心的湊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眉畔寫的竟是這幾日在海州的見聞。她的字十分娟秀,看上去賞心悅目,文采也不錯,許多小事被她寫出來,便仿佛躍然紙上,令人會心一笑。 “倒也有趣?!痹忧嗾吹矫寂蠈懺诮稚峡吹叫∝満腿瞬旅叮瑢⒁货渲槿驾敵鋈チ?,忍不住出聲道。 眉畔被他嚇了一跳,筆尖的墨水差點滴在紙上,不由轉(zhuǎn)頭嗔了一句,“做什么突然出聲嚇人?”然后才反應過來,“你醒了?” 元子青點頭,“怎么忽然想起寫這個,小九呢?” “石頭帶著他玩兒。”眉畔道,“男孩子活潑些,成天跟著我也不妥。前幾日見著石頭練武藝,就非要纏著學。我想強身健體也好,便允了?!?/br> “也好。”元子青道,“正是淘氣的時候,把精力消耗了便好多了。不過功課也不能落下?!?/br> “映月給的書我也在教?!泵寂现噶酥概赃叿胖?,“這會兒你有空了,你來教他吧。咱們兒子也不知道跟映月都學了什么,許多事我都快被問住了。長此以往,這當娘的就一點威嚴也無了。” 元子青哈哈大笑,“那你也該跟著學的。” “回頭請夫君教我呀?!泵寂弦渤?。 元子青不由一呆。他總覺得眉畔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但認真說,又說不分明,只是眉目之間,仿佛比在京城的時候,舒展了許多,性情也更加開朗。 這樣想著,他不免慶幸自己離開京城的決定。雖然眉畔在那里未必過得不好,但總是此刻這樣子更好些。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指了指桌上的紙問眉畔,“這個故事你還沒寫齊全呢,究竟怎么回事?一斛明珠價值不菲,那小販當真就都給出去了?” “這是自然?!泵寂系?,“愿賭服輸嘛?!?/br> “倒也有些大將風度?!痹忧囝h首評價。 眉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你可就猜錯啦!并不是那小販有多么舍得,實在如今在海州,那一斛品相一般的珍珠卻是不值什么錢了?!?/br> “竟有這樣的事?”元子青驚訝。 眉畔點頭,“可是呢,我剛剛知道的時候也十分吃驚。原來自從開了海,出海捕魚的,采珠的人都越來越多了。后來有人腦子靈活,便索性將海邊的一片地方圈起來,養(yǎng)殖魚類和貝類,如此便不必費勁下海了。再加上跟海外諸地做生意時也能換到珍珠,所以如今,除非是噠而渾圓飽滿的上品極品明珠,普通珠子卻是不大值錢了?!?/br> 元子青若有所思,“果然嘗到了甜頭,百姓也會自己開動腦筋想辦法讓日子更好。” “是呀。對了,這猜枚關撲博果,竟都是這里的風俗呢!據(jù)說是日子好過了,大家也不在乎這仨瓜倆棗,但圖一樂。昨兒有人在外頭賣這里的一種水果,石頭跟他關撲,贏了好大一只。只是那味道我聞不慣,沒敢入口。”眉畔道。 元子青含笑點頭,“如此說來,你是打算將這些有趣的民風民俗都記下來?” 眉畔有些不好意思,“我寫得不好,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br> “娘子不可妄自菲薄,我瞧著寫得挺好的?!痹忧嗟溃盎蛟S將來發(fā)付印書館刊印,又是一本讓人百讀不厭的游記呢!” “你也取笑我!”眉畔紅著臉瞪他。 “這可不是取笑,我是當真的。”元子青道,“將來咱們出了海,見到海外的那些奇聞異事,也能寫進去。如今還沒在書肆里看到過這樣的游記,你若寫了,一定大賣。況且若是能讓大楚百姓知曉海外是什么樣子,倒也不算白費功夫了?!?/br> 眉畔聽他說得認真,也不由點頭。點到一般才有些猶豫的道,“只是我的筆力,怕是寫出來被人罵呢?!?/br>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沒想那么多。只是臨走之前收拾行李,找出了爹多年前寫的幾篇游記,船上無事,我便細細品讀了,頗有感觸。因此自己看到新鮮事,便想著記下來?!?/br> “既然記下來了,刊印出來讓旁人也增長見識,豈不很好?”元子青道,“娘子寫得極有趣,到時候我也要買幾本分送親友的?!?/br> 眉畔被他說得意動,猶豫道,“寫出來再說吧。或者回頭夫君替我潤色一番,刊印時就署我們夫婦的名字,如何?”這是她靈機一動想到的念頭,越想越覺得可行。 元子青贊同道,“這主意倒好。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又說笑一陣,眉畔才問起京城里的事。當然,她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是:“你究竟是怎么說服陛下的?” “你還真以為陛下想將我留在京中?”元子青好笑。只要元恪冷靜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他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京城的事呢?交給誰來負責?”眉畔道,“那都是你的心血,若是被人糟蹋了,多可惜?!?/br> “有子舫和映月看著呢?!痹忧嗟?,“那也是他們的心血,自然會小心對待?!?/br> 眉畔聞言,總算是明白元子青之所以想走,也知道自己一定能走的原因。 他跟元子舫是親兄弟,若是他留在京城,那么元子舫就會始終被他壓著。畢竟即便是大臣,也沒有兄弟兩個都位居重臣的,必須要有一個人被壓著,何況他們還是宗室? 而在這些事情之中,周映月出謀劃策最多,這份功勞元子青卻不能一個人都拿走。索性將這個位置讓出來,讓他們自己發(fā)揮。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隱秘的原因。無論后來情勢如何變化,皇帝畢竟曾經(jīng)忌憚過元子青,幾乎到了要動手的地步。雖然后來情況緩和了許多,但若是元子青一直留在朝堂上,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焉知皇帝不會重新忌憚起來? 所以,功成身退,暫時看來像是激怒了皇帝,但實際上卻為福王府留下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沒有元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