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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是皮癢了!” “姑娘冤枉!”行云道,“您方才那樣子,我還以為要皈依我佛了呢,這不是趕緊激出點兒脾氣來,才能放心嗎?” 眉畔瞪了她一眼,卻也不能不承認,說了這么幾句話,胸口堵著的氣似乎順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罷了。想到這事,她的情緒復又低落下來。 行云還在道,“奴婢也不是瞎扯,是有些東西不知道怎么歸置。譬如周姑娘給您的那個盒子,那么大,也不知都裝了什么,我也不敢隨便放……” “你剛剛說什么?”眉畔突然出聲打斷她。 行云一愣,“我說周姑娘給的盒子……” “對!我怎么忘了呢?”眉畔恍然大悟,“盒子在哪里?快拿過來!” 行云往柜子上一指,“那不就是?” 眉畔瞧見那個紅漆盒子,便從床上爬起來,撲了過去。在橫州分開之前,周映月將這盒子給了她。她記得周映月之前是怎么說的來著,“我那里有些好藥材,都是急切之間尋不到的,回頭都送給你帶到西京去。萬一用得上呢?” 好藥材!急切之間用不上的! 眉畔掏出鑰匙,小心的打開了盒子,里頭分別放著三只小盒子,質地應該是玉的,做工也比大的更精細許多。用這樣好的東西來裝,想必不是凡品。 她小心的拿起其中一只玉盒,輕輕打開。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眉畔不由睜大了眼睛。盒子里放著的,竟然是一支完整的人參!究竟是多少年份,她也說不上來,只是確定一定是好東西。 她又開了另外兩只盒子,一只裝的是一朵細長的靈芝,另一只還是一支人參,看著前頭那支差不多的大小。 行云就站在她旁邊,卻也不方便湊過來看,這時見眉畔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終于忍不住問道,“周姑娘送了什么?” 眉畔這才驚醒過來,將一只玉盒捏在了手心里,鎖好紅漆盒子,叮囑行云,“看好了這盒子,這里頭的東西價值萬金!” “姑娘你又要出去?”行云連忙問。 眉畔就又轉回來,“讓人給我一輛馬車。”方才走去走回來,她已經十分疲累了。不是行云提醒,說不定就這么一路振奮著走過去了,但有馬車坐,又快又不費力,她當然也不會拒絕。 元子青還沒來得及告辭,眉畔就又急匆匆的趕回來了。算上這一次,今日是第三次登門了,就是曲寬也有些無奈,“這次來又是為了什么?” 眉畔注意到元子青也在這里,卻也顧不得驚詫,小心的將玉盒放在桌上打開,“世叔你快來看看,這人參是多少年份的?” 曲寬還沒怎么在意,以為她只是不甘心,回去挑了一只人參來碰運氣,隨意的走過來一看,下一瞬眼睛就移不開了。 他將眉畔推開,小心翼翼的湊近玉盒觀察了一會兒,然后捻下了一點點須,放進嘴里嘗了嘗,瞪大了眼睛,“這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 眉畔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能用?” “能用!”曲寬一把灰胡子幾乎要飄起來,“非但能用,用得好了,就是讓你的世子爺恢復得如常人一般,亦非不能?!@是千年人參!” 這四個字徹底鎮(zhèn)住了屋里的三個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把視線集中在玉盒里。 峰回路轉,眉畔的心情不可謂不激蕩,她最先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世叔,那……這東西要怎么用?” 曲寬不由轉頭看了元子青一眼,似乎在估量他值不值得用這樣的好參。眉畔心頭一跳,生怕他不敢多用,耽擱了元子青,連忙道,“世叔,我那里還有一支這樣的好參。您要是治好了世子,我就將它送你!” 曲寬立刻雙眼放光,“那還等什么?” 說著轉身就朝屋里走。 眉畔有些發(fā)愣,轉頭看了元子青一眼,“世叔這是要做什么?” 元子青小心的將玉盒蓋上,含笑道,“應該是去收拾東西,搬到莊子里去吧?!庇幸恢O品人參在前頭吊著,他還不下死力氣? 說起來……人參長得跟蘿卜有點相似。曲神醫(yī)這模樣,就像是看見了吊在眼前的蘿卜于是不停往前跑的……某種動物。 咳咳……元子青立刻垂下眼,罪過罪過,自己怎能腹誹長輩? 只是這位長輩,也忒沒有長輩的樣子了。 曲寬很快重新走了出來,跟元子青猜測的有些不同,他并沒有收拾自己的東西,而是背著藥箱就走了出來,“可以走了!世侄女請放心,這次不把他治好,我就不回來了!” 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回到莊子里之后,甚至不等眉畔給他安排住處,主動住到了元子青的隔壁,“這個過程有些復雜。我就近看著,方便調整。” “那還需要準備什么?”眉畔問。 “暫時不需要。”曲寬道,“我得先開幾副方子給他調理一番,還要將那人參制成藥丸。準備好了才會動手。” 眉畔點頭,又問,“那有什么是我能幫忙的呢?” 曲寬看了她一眼,“你若真想幫忙,這段時間就隨便找點什么事情干,不管這邊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過來,如何?” 眉畔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如果治病的過程很順利的話,曲寬就不會說這種話了。當然,過程可能會很痛苦,這個心理準備眉畔已經有了。畢竟是那么多年的痼疾,只看元子青發(fā)病時的模樣就知道了。 但聽到曲寬這么說,還是忍不住揪心,“為什么?” “我怕你到時候會后悔,或是責怪我是個庸醫(yī)。”曲寬的語氣很淡,但眉畔卻不會認為他是在危言聳聽。 這個過程恐怕比自己所設想過的,還要更加艱難。但她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搖頭道,“不,我要留下來?!?/br> “留下來看他最狼狽的模樣?”曲寬一指元子青。雖然吐口答應醫(yī)治,但他對元子青的態(tài)度卻絲毫沒有改變,抓住機會就要損他兩句。 元子青心下十分無奈,但他的意見跟曲寬是一樣的,“對啊,眉畔,你就給我留幾分臉面吧?!?/br> 眉畔只見過一次他發(fā)病時的樣子,當時就被嚇住了。雖然后來她還是堅定的表示不會放棄他,但元子青并不希望這種經歷再來一次。——眉畔不知道,但之前曲寬對他透露過,要治好他,首先要將體內的毒素全部激發(fā)出來,然后才能下藥。 那是怎樣一種痛苦,即便是過了十幾年,元子青也仍舊刻骨銘心。 他不怕眉畔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他只怕眉畔看到自己痛苦的樣子會難過。 他都這么說了,眉畔也不好堅持。 眉畔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時,曲寬正端詳著手中的人參,對著元子青嘖嘖感嘆,“你小子運氣好?!?/br> “何以見得?”眉畔不在,元子青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