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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畔聽到他的話,先是心下一甜,然后才隱隱聽出他話中蘊(yùn)含的深意,這才明白過來,他何以用那樣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他必定是想差了,以為自己想要結(jié)識周映月,是因為她將來會嫁給元子舫。如此一來,自己這般做法,倒像是想要提前同妯娌處好關(guān)系。 想到這一點(diǎn),眉畔“唰”的一下子紅了臉,簡直不敢去看元子青。萬一他以為自己急著出嫁該如何是好? 眉畔強(qiáng)自按捺著心頭羞意,“我也是這樣想的。況且周姑娘是個女中豪杰,我一向十分傾慕??上那皼]有機(jī)會相識?!?/br> “回頭我就同子舫說。”元子青道。 眼看時間不早了,他們還要趕回東山寺去,便也不再盤桓,坐著馬車出了城。 依舊是回到元子青獨(dú)居的那棟名喚“出岫”的小院。下了馬車,元子青讓青云將東西送進(jìn)屋里,對眉畔道,“我送你過去?!?/br> 眉畔的視線從院子里掠過,元子青心頭微動,卻仍舊沒有開口邀請她進(jìn)屋去坐。 雖然是兩心相許,但如今畢竟連婚約都沒有,孤男寡女,在外面見面也就罷了,共處一室畢竟不太妥當(dāng)。雖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但元子青還是十分謹(jǐn)慎。 元子青將眉畔送到東山寺后山,眼看再往前走,便可能遇到游人,這才止步。 道了別,眉畔領(lǐng)著行云往回走。行云忍不住道,“姑娘……” “要說什么?”眉畔頭也不回的問。 行云心中其實也十分矛盾。本來她是該極力反對姑娘跟陌生男子出門的,但畢竟沒有攔住。之后上了街,那個可惡的青云一直攔著她,讓她根本沒機(jī)會跟著姑娘,只好眼睜睜看著姑娘同那位世子親近。 然而行云也不能不承認(rèn),這么一日功夫下來,她對福王世子也大為改觀。 至少對方看上去并不像是病重的模樣,最多清瘦些。況且對自家主子,也算得上用心,總比蒙頭挑的那些人靠譜些。 只是她親耳聽到元子青同眉畔說起自己的病情,顯然又是十分兇險,所以一時間倒躊躇起來,不知道該同意還是該繼續(xù)反對了。 所以這么一天下來,她心里不知道積攢了多少話想要跟姑娘說。偏偏現(xiàn)在得了機(jī)會,要開口的時候,才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要說什么了。 眉畔久久沒有聽見回答,轉(zhuǎn)頭看去,見行云面上一片糾結(jié)之色,便大概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好了行云,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家姑娘嗎?我自有我的道理。”她道。 行云想了想,覺得姑娘已經(jīng)下定決心,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又不免有些挫敗,只好道,“姑娘既然這樣說,奴婢自然只有遵命?!?/br> “別作怪?!泵寂先滩蛔⌒α似饋恚^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你細(xì)細(xì)想想便知道了,便不說我自己的意思,只從客觀條件來看,世子對我來說,其實已經(jīng)是很好的選擇了。我如今并無怙恃之人,等閑人家看不上我,就是那些清寒的舉子,若要娶親,也想挑一戶對自己的仕途有助益的人家。不需要我添助力的人家,我也看不上。世子身子雖然弱些,但生在天家,也不至于養(yǎng)不起??偙饶切┘w绔風(fēng)流一事無成的世家弟子好些?!?/br> 行云心下黯然,若姑娘只是看中了福王世子,她還有話可以勸。可是姑娘對自己的未來看得如此清楚,到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照這樣想來,這位福王世子,反倒是最好的人選。況且姑娘也喜歡,就更沒什么不好了。 她嘆了一口氣,“姑娘,我知道了。” 姑娘今日之所以這樣細(xì)細(xì)分析給自己聽,必定是因為今日自己的態(tài)度令她不快了??梢姽媚镎f了那么多,還是因為看重那位世子殿下。 因為留在東山寺的理由是要做法事,所以眉畔也不好總是偷溜出去,接下來的幾日都留在寺中。元子青偶爾會過來找慈惠大師說話,兩人便能碰個面。即便一句話都不能說,但各自心中都是甜的。 等法事結(jié)束,眉畔從東山寺回到甘陽侯府,便立刻收到了周映月的帖子,請她過府去說話。想來元子青對她的事情格外上心,一回來就跟元子舫打過招呼了,不然不會這樣及時。 眉畔拿著帖子去找傅老夫人——她搬到甘陽侯府,甘陽侯夫人雖然并未反對,但態(tài)度也仍舊淡淡的,所以眉畔平日里也極少往正院去,只在老夫人的萬椿園和自己的芰荷軒之間往來,有什么事,自然也是去找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看見帖子,倒不怎么在意,含笑道,“既然在京中有好姐妹,就該時常往來。這次人家請你,趕明兒也下個帖子,請她來府里坐坐才好。去吧,你們年輕姑娘不喜歡拘在一個地方,倒是我疏忽了?!?/br> “老太太這話,讓眉畔無地自容了。自從我來了府里,老太太對我如何疼愛,滿府的人都能看得見。我若是還不知足,那才真是該打!”眉畔笑著道。 傅老夫人這才轉(zhuǎn)嗔為喜,又說了幾句話,才讓她出門。 [ 第36章 傾蓋如故] 周映月同帖子一起派來的,還有一輛馬車,可謂是誠意十足。也因此,眉畔不需要再去甘陽侯夫人那里要馬車。從萬椿園出來,便直接出了甘陽侯府側(cè)門,在門外上了車。 到了周翰林家里,周映月又親自迎到門口來,顯然對她十分重視。 眉畔心中對此十分感念,同時對這位周姑娘也更加喜歡。要知道,雖然元子青拜托過元子舫,要周映月照顧她,但到底怎么做,卻是周映月自己的事了。 因為眉畔的孤女身份,又是才從西京回來,其實往往為京中貴女所輕視,周映月卻能如此待她,自然十分難得。 大概也是出于這樣的考量,所以周映月并沒有請人來作陪。不過眉畔覺得,這大約是因為她跟京中貴女們也不怎么合得來。對于其他女孩子們來說,周映月的行事未免太過驚世駭俗,難以接受;而周映月自己,怕也不習(xí)慣跟那些女孩談?wù)撾僦酆鸵律鸦印?/br> 從這一點(diǎn)上來說,兩人的處境其實有些微妙的相似。只是周映月還有根底,眉畔自己確實無根的浮萍罷了。 攜著眉畔的手往周府里走時,周映月十分親熱的笑道,“我和三姑娘不是頭一回見面了,只是那時人多眼雜,倒是沒什么來往。真是可惜?!?/br> “俗話說:好事多磨。焉知不是那時緣分未到,而如今方是水到渠成。”眉畔道。 周映月不由笑了起來,“三姑娘真是個妙人!你說得對,這種事總要隨緣才好。不過你這想法倒是對了我的胃口,如今既然相識了,我當(dāng)你是個知己,不如我們往后就以名字稱呼?姑娘來姑娘去,太生疏了。” “蒙映月你不棄,我自然榮幸之至?!泵寂弦哺α?。 古話說:白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