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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回家找你的jiejie討回公道嗎?” 話音未落,肖涵玉業(yè)已猝然還魂,她驀地注目于問話的男子,即刻入戲:“不了,反正那個家也沒有我的安身立命之處,既然jiejie親手送我離開了那里,我索性就承了她的好意,從此浪跡天涯吧?!?/br> 少女說這話時的表情太過蒼涼,以至于韓訣都快要信以為真。不過,她是真心不愿意回去了吧。 男子面無漣漪地沉吟片刻,抬眼又道:“那姑娘可有去處?” 肖涵玉從“天蒼蒼,野茫?!钡纳裼沃顺殡x出身,朝著男人搖了搖頭,又補(bǔ)充道:“可能會往東南的方向走吧,聽說那兒風(fēng)景如畫、人杰地靈,我想去看看?!?/br> 少女模棱兩可地說著,因?yàn)椴荒茌p易告訴對方自己的去向,萬一她一不小心被他瞧出點(diǎn)什么,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是的,在為防止假死一事暴露的大事上,肖涵玉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然而,她并沒有想到,得了她的回答,韓訣居然突然提議道:“真巧,我也預(yù)備到東南方去,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你我結(jié)伴而行?” 肖涵玉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看著他莞爾一笑。 “你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就這么孤身在外,不怕遇到什么歹人嗎?” 呃,這個確實(shí)。所以,世界真的不是她所期望的那般美好? “我這人呢,大的本事沒有,但對付個流氓、山賊什么的,還是綽綽有余的?!表n訣不卑不亢地講述著自個兒的能耐,一雙桃花眼忽而透出少許戲謔的光芒,“而且,據(jù)我觀察,韓姑娘你挺能吃的,剛才我烤的山雞、野兔,應(yīng)該還挺對你的胃口吧?” 一想到先前供自己大快朵頤的美味,肖涵玉情不自禁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且完全忽略了那句“你挺能吃”的評價。 “就是。你看,我會釀酒,會打獵,會烤雞,其實(shí),我還會做點(diǎn)心,會做菜,自認(rèn)為手藝還算不錯。韓姑娘若是與我一道,我自可擔(dān)保你三餐無憂。” 肖涵玉沒氣節(jié)地吞了口唾沫,眼前仿佛已然浮現(xiàn)出各種美味佳肴。 但是,等一等。 倏地收起了已然流露的動搖之色,少女義正詞嚴(yán)地發(fā)問:“韓大哥你這么能干,那么,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呢?” 韓訣了然地笑了。 看來,這姑娘也不是沒有半點(diǎn)兒防人之心。至少,她很清楚,天下沒那么多不要錢的午餐。 “實(shí)不相瞞,我雖然能打架也能做飯,但是,那些填飽肚子之外的活計,我就不太會了?!?/br> “比如?” “比如,我不愛洗衣服,也不會縫縫補(bǔ)補(bǔ)?!?/br> 這個倒是很正常,好歹,他也是個大男人嘛。 “那你衣服臟了或者破了的時候,怎么辦?” “有時候隨便洗洗,有時干脆扔了換新的?!?/br> “……” “不過,這樣實(shí)在太費(fèi)錢。我只能求自己運(yùn)氣好,碰上個心善的大娘或是姑娘,替我洗一洗、縫一縫,就還能接著穿?!?/br> “好吧……” “所以,如果韓姑娘愿意的話,你便負(fù)責(zé)照料我的起居,幫我縫縫補(bǔ)補(bǔ)、洗洗曬曬什么的,就當(dāng)是支付我保護(hù)你和提供一日三餐的報酬了。姑娘以為如何?” 肖涵玉抿著嘴唇,認(rèn)真地思考。 洗曬及縫補(bǔ)衣物,這她拿手,畢竟從小就會干這活兒,定能滿足韓訣的需求。另一方面,比起一個人上路,有個會武功的陪護(hù),的確要安全許多。最重要的是,此人還是個會搗鼓吃食的,于她而言,這委實(shí)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不如就這樣辦吧,她跟他姑且一路同行,等到了適合的時機(jī),再分道揚(yáng)鑣。 這般盤算著,肖涵玉言笑晏晏地答應(yīng)了下來。兩人達(dá)成了協(xié)議,一塊兒走進(jìn)了一座小鎮(zhèn),趕緊換去了那一身濕答答的臟衣服。見韓訣主動墊付了買衣裳的錢,還出錢帶她在一家小客棧里落腳,肖涵玉不好意思了,一面承諾將來等她賺了銀子就還他,一面主動抱著他的臟衣服去洗。 男子見狀也不阻攔,只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少女忽然在后院里焚燒她那身漂亮的白衣裳后,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詢問原因。 “韓姑娘,我身上的銀子可不多,我看這衣服挺不錯的,你怎么不洗干凈了,留著替換用?” 聽了這話,肖涵玉覺得韓訣是個會過日子的。可惜…… “因?yàn)榛逇獍。宽n大哥不覺著它看著像件壽衣嗎?我那個jiejie,她八成就是故意的,是以,甭管這衣裳有多值錢,我都不想再要了?!?/br> 沒錯,從今天起,她要同過去告別——徹頭徹尾地,同那段宮闈生涯告別。 ☆、第19章 見了鬼了 衣服是人姑娘家的,聽她這么說了,韓訣也不好再插手,這便收起了面上的些許惋惜之色,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了。 實(shí)際上,他這人是真心長得不錯,尤其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每每一笑,恍若都能勾了人的心魂。幸虧肖涵玉早在遇見他之前,就見過比他更好看的藍(lán)莫知以及厲無刃,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也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恩公嘛……她是不會多想的。 入夜,萬籟漸寂。因著兩人投宿的乃是小鎮(zhèn)上的小客棧,所以花不了幾個錢,韓訣顧及肖涵玉的名聲,便掏錢要了兩間客房。如此,梳洗完畢的少女得以毫無顧忌地在自個兒房里伸個攔腰,然后坐到床前,對著彎彎的月亮發(fā)呆。 自己詐死離開皇宮,也有好幾日了吧?不曉得緋雪他們怎么樣了。還有……還有小湘湘,自己裝病那陣子,得知消息的小家伙還吵著鬧著過來看了自己好幾次,每次都拿她軟綿綿的小身子蹭自己的心口,奶聲奶氣地說著“jiejie你要早點(diǎn)好起來”。如今,她突然就“死”了,真不知道南蜀太子會如何同小湘湘解釋她為何不見了蹤影。 思及男子那一日冰冷的眼神和那一句“你娘她早就死了”,少女沒來由地感到心頭一緊。 罷了罷了,她同湘茗郡主不過是相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小家伙一定會很快就把她遺忘的——而她,自即日起,也必須學(xué)會不惦記。 少女暗暗地提醒著自己,殊不知與此同時,她惦念的小女娃正在自個兒的寢宮里放聲大哭。 “皇伯父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不是你的母親!” “嗚、嗚——嗚哇——” 金碧輝煌的宮殿內(nèi),滿身冷汗的琉璃垂著腦袋、絞著帕子,心里既是疼惜又是害怕。 是的,打從東贊的明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