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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頷首,一行人掉轉(zhuǎn)人頭、車頭、馬頭,打道回宮了。 然而,讓滿心雀躍的少女做夢也意想不到的是,才剛一回到寢殿——還沒來得及從一堆點心里尋出她的假死藥,她就被厲無刃派來的人告知,她不用回藏經(jīng)閣抄經(jīng)了。 如此意外的消息,簡直猶如當(dāng)頭一棒,敲得肖涵玉暈頭轉(zhuǎn)向。 她好不容易得來了至關(guān)重要的假死藥,好不容易有了按計劃行事的機會,怎么突然就不讓她在藏經(jīng)閣待著了呢?! 是啊,她哪里能夠未卜先知,自個兒謀劃得好好的,卻被那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攪亂了一池子的水。 那個人怎么冷不丁管起閑事來了?!明明之前都不聞不問的! 肖涵玉那叫一個郁悶??! 這蜀國的太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坑人! 簡直憋著口血吐不出來,少女撫著起伏不迭的胸口,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冷靜,冷靜。雖然計劃被人突然打亂了,但她也不至于束手無策嘛! 沒錯,起初,她是盤算著,這藏經(jīng)閣門庭冷落的,那個梅妃每天又只叫人送一頓飯來給她,還勒令她抄寫那么多的經(jīng)書,所以,在此等又累又餓的雙重折磨下,哪天她要是悄無聲息地“死”了,也不是什么不合情理的事兒吧? 為此,她觍著臉向藍(lán)莫知開了口,求他幫忙弄來了假死藥,卻不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之際,身后的高墻愣是給塌了! 好在她腦子轉(zhuǎn)得快——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計不成,她總能再生一計! 好好想想,她得好好想想。 如是決定的少女將伺候她的宮女們都遣出屋去,隨后,在藍(lán)莫知留給她的食盒里尋到了一個暗格。從暗格中取出了一只不起眼的小錦盒,她打開一看,果不其然見里頭躺著一枚深褐色的藥丸。 對于藍(lán)莫知送來的藥,肖涵玉是非常放心的。他這個人,要么死活不答應(yīng)你,一旦允諾了,就定會說到做到。所以,不論將來是成是敗,她都真要感謝他一輩子的——就是不知,這一輩子能有多長。 收斂了險些飄遠(yuǎn)的思緒,肖涵玉開始苦思冥想。結(jié)果,才想了沒一會兒,她就想到了一個相當(dāng)不錯的主意。 打這天起,緋雪便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她那“天塌下來有地頂著”的主子,似乎日漸消沉起來,不但茶飯不思,還動輒起夜,沒幾天的工夫,這人就變得無精打采了。 緋雪不可謂不擔(dān)心,她問主子這是怎么了,對方起初只搖頭、不說話,直到她問到第五遍的時候,少女才幽幽地告訴她,自己竟然有點想家了。 聽罷此言,緋雪滿臉都是“見了鬼了”的表情。 沒錯,若問所有被留在蜀國的人里頭,哪一個最不可能思念故鄉(xiāng),那鐵定就是她的主子——堂堂的明寧公主殿下了。畢竟,主子在東贊皇宮里過活的那三年,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誰要說主子對那兒有半點留戀,她決計會回那人一聲“呃呵呵”。 換言之,這樣的主子,怎么可能生出鄉(xiāng)愁來呢? 將緋雪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在眼里,半躺在美人榻上的肖涵玉卻是面露愁容。 “唉……緋雪,我跟你說實話,父皇他們呢……我倒是不怎么想念的。就是……就是莫知哥哥走了之后,我忽然間意識到,那些我熟悉的人,真的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輩子,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一想到這個,我這心里頭啊,就難受得很?!?/br> 緋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主子這么說,倒還說得通——別看主子平日里天馬行空,好像對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可是,主子到底是同藍(lán)將軍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多少總有點兒青梅竹馬之情在里頭吧。 如今,熟悉的故人遠(yuǎn)歸故鄉(xiāng),主子同他和那些曾經(jīng)的舊識們,自此天各一方,被獨自一人留在異鄉(xiāng)的主子,又哪里能不生出幾分感傷來呢? “公主,您也別太難過了。緋雪還在這兒陪著你呢?!眱H比少女年長一歲的緋雪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倒是令沉浸在思鄉(xiāng)情中的少女驀地一愣。 肖涵玉回過神來,忽然笑著拍了拍緋雪的手背。 然而不消片刻,她這笑容里就不由得摻入了些許苦澀。 不曉得她這一走,緋雪還能不能在蜀國宮廷得到善待? ☆、第13章 衣帶漸寬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贊國送親使臣離開蜀國的那一天,已有十日不止,前來南蜀和親的公主殿下非但沒有受封,連這身子骨看著都有些消瘦了。 聽說肖涵玉已然精神不濟到連飯都只吃一小口了,厲無刃自是不能不重視起來。這也便成就了,原定將納東贊公主為側(cè)妃的南蜀太子頭一回親赴其寢宮,對其加以探望。 聽聞太子殿下駕到,整個宮殿里的宮娥、太監(jiān)都惶然跪了一地。 他們當(dāng)然害怕了。盡管這位未來的天子似乎并不怎么重視屋里的那一位,可人家好歹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啊!如今,他們沒能把人伺候好,眼睜睜看著這位貴人衣帶漸寬,這心里頭哪兒能不擔(dān)心自個兒的腦袋? 所幸太子殿下蒞臨之后,并未先沖著他們興師問罪,而是徑直入了內(nèi)屋,然后一眼瞧見了躺在床上假寐的少女。 厲無刃面上無動于衷,心里卻是暗暗詫異:沒想到才不到一個月的工夫,這個曾幾何時還活潑、明媚的少女,臉色居然差成這樣。 對此,他的心底并沒有什么疼惜的感覺,只不過,這人到底是友國使臣親自送到他宮里的,要是真就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委實沒法對東贊的皇帝交代。 思及此,男子眉心一斂,問一旁候著的緋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殿下的話,奴婢聽公主說,說她思念故鄉(xiāng),想來……想來是憂思成疾。” 緋雪面上恭恭敬敬地答著,心里卻有些不屑。當(dāng)然,她不屑的對象可不是她家主子,而是這個整整把主子晾了大半個月——直到主子出了狀況才匆匆趕來逢場作戲的男人。 厲無刃直視著低眉順目的少女,劍眉一斂。 思鄉(xiāng)心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正如此思量著,他聽到榻上傳來了細(xì)微的動靜。 合著眼皮裝睡的肖涵玉一早就聽到了屋里的聲響,心知自己終是驚動了蜀國的太子殿下。這會兒,她正“悠悠轉(zhuǎn)醒”,對上了男子俊美的面容。 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男人,比藍(lán)莫知長得還要好看一點。不過,她可不會光因為這一張英俊的臉龐,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