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好像根本沒看到俞知樂二人，直接從他們旁邊走過，徑直沖進了小區(qū)。

    “謝成龍攤上什么大事了？嘖嘖，感覺他們家這個年可能過不好了?！庇嶂獦吠x振國的背影搖搖頭，雖然盡量克制了自己的語氣和表情，但仍透著滿滿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之意。

    她本等著余子渙回答她關(guān)于謝成龍的問題，可是沒聽到回音，以為他沒聽到，轉(zhuǎn)頭正要再問一遍，卻在看清余子渙表情的瞬間愣住了。

    余子渙也盯著謝振國的背影，不同于俞知樂表現(xiàn)出的看厭惡之人熱鬧的好奇和些許幸災(zāi)樂禍，他居然在笑。余子渙的眉眼很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更是戳人心窩的甜。俞知樂很喜歡看他笑得天真無邪又純粹的模樣，覺得這才是符合他年紀的笑容，但是此時此刻的余子渙嘴角上揚，眉眼卻絲毫沒有笑意，眼中的冷意徹骨鉆心，比俞知樂第一次見他反擊時小獸一般兇悍的眼神更讓她震驚。

    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被激怒而瘋狂廝打的沖動，多了運籌帷幄的氣定神閑，或者說，其實還是有瘋狂的成分，卻是冷靜而克制的瘋狂。

    俞知樂以為不會再在余子渙臉上看到這種可怕的神情，她以為她已經(jīng)讓他回歸了小孩單純無辜的天性，她以為她已經(jīng)為他建立了足夠強大的屏障，將他護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是此時此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錯了。

    她好像，根本不夠了解余子渙。

    “干嘛盯著我看？”余子渙發(fā)現(xiàn)了俞知樂的異常，轉(zhuǎn)過臉看她時的表情已和平時無異，眉眼間帶著輕松的笑意，和任何一個同齡孩子沒有絲毫分別。

    俞知樂聽到他的問話飛快地移開視線，眼神略慌亂地上下左右環(huán)顧，不過終于還是鼓起勇氣直視余子渙問道：“謝成龍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

    余子渙看著她笑了，直笑得俞知樂心慌意亂，他坦蕩地答道：“對啊?！?/br>
    “怎么說？”

    “你記不記得，我上回說我們班主任想給她女兒弄一個市優(yōu)秀少先隊隊長的稱號？”

    俞知樂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那么久之前的事，但印象中確實有這么回事，于是點了點頭。

    余子渙又接著說：“這學期末她差點就成功了，但是有人給校長寄了一封匿名舉報信，揭發(fā)了她女兒買賣答案作弊以及她包庇自己女兒的行徑，雖然明面上她和她女兒沒有受什么處罰，但是她女兒送去市里評選的名額卻被隔壁班的班長頂?shù)袅?。?/br>
    俞知樂大概明白他繞這么大一圈是想說什么了，“那舉報信是謝成龍寫的？你們班主任為了報復(fù)他所以請了他的家長去學校？”

    “上學期那幾個人參與作弊的事不了了之，應(yīng)該和班主任女兒也牽扯進去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既然撕破臉，當然要算算總賬，而謝成龍這個主犯兼教唆犯，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更何況他這學期的成績刷新了四中有史以來的最低分，不過沒想到她會在過年前鬧出來?！?/br>
    余子渙沒有直接回答俞知樂的問題，隱晦地表達了他們班主任沒有明著以舉報信的事找謝成龍麻煩，而是尋了其他冠冕堂皇的名目，公報私仇。

    俞知樂不由咋舌，這班主任在工作中夾帶私貨不好好教書育人也就算了，還偏偏選在過年前夕請家長，明擺著不想讓謝成龍一家好過。

    “可是這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買賣答案是班主任女兒做的，舉報信是謝成龍寫的，余子渙從頭到尾都是局外人，俞知樂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承認這事和他有關(guān)。

    “因為曲線救國啊?！庇嘧訙o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俞知樂的神態(tài)好像搖著尾巴求表揚的小狗，“你在發(fā)現(xiàn)我主動幫謝成龍寫作業(yè)的時候不是明白了嗎？”

    俞知樂又愣住了，她當時以為余子渙是以示弱換取中考前的平靜，現(xiàn)在聽他意思，原來他的計劃根本不是單純的防守，而是從那個時候起，就在策劃反擊。

    幫謝成龍寫作業(yè)是為了得到他的筆跡寫舉報信，同時還掐準班主任不可能將舉報信的事拿到臺面上來說，破壞了班主任徇私的計劃，又順帶報復(fù)了一直欺凌他的謝成龍。

    俞知樂遲遲沒有回應(yīng)，余子渙眼神中的光亮一點點褪去，他微微皺起眉頭，恍然覺悟俞知樂先前并沒有真的理解他，神色開始被慌亂和后悔侵染，“我……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余子渙把俞知樂當成可以依賴的長輩但同時也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但是看她的神情似乎并不能接受他心機如此深沉的事實。

    早知道她會被他的真實面目嚇到，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坦白。如果她喜歡，他完全不介意在她面前保持天真單純的樣子。

    “沒有……”俞知樂回過神趕緊否認，“我怎么會被你嚇到呢？”

    這話她說得一點底氣也沒有，她考慮了一會兒又說：“好吧，可能還是有點兒，不過主要是沒想到你這么厲害?！?/br>
    她還傻呵呵以為余子渙需要她保護，沒想到他行動起來比她這個被吊打的戰(zhàn)五渣有效率多了。

    “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挺沒用的。”俞知樂又感慨地戳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著余子渙補充到，“你前面說的可能沒錯，我這兒是不會轉(zhuǎn)的圓形物體，你脖子上的才叫頭?！?/br>
    余子渙差點被她逗笑，但仍心有余悸，擔心俞知樂只是照顧他的感受才沒表現(xiàn)出來她真實的想法，“你不會覺得我心機太重嗎？或者是太狠毒了？”

    俞知樂聽懂他話中的試探和小心，抬手揉了一下余子渙毛茸茸的頭頂，“傻孩子，你這怎么能叫心機重？你這最多叫正當防衛(wèi)，他們?nèi)绻麤]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對，你這應(yīng)該叫替天行道！”

    總之小渙做什么都是對的！俞知樂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不過還是沒說出口，怕余子渙驕傲。

    余子渙當然不會相信她說的“替天行道”，不過得到她的肯定，心頭還是說不出的熨貼。可是下一秒?yún)s聽到俞知樂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還是我不夠強大啊，如果我夠厲害，你哪還需要花這么多心思?！?/br>
    余子渙看著她頗受打擊的模樣，很想告訴她她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不用把所有事都攬到她身上，但他同時也知道俞知樂就算嘴上跑火車般應(yīng)下，心里也不會答應(yīng)。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既然她希望他是個被保護的小孩，他就在她面前隱藏起所有心機和兇狠，做一個單純的小孩。

    ☆、第16章 年夜飯

    年三十這天俞知樂起了個大早，和余子渙一起給家里進行大掃除，兩人擦窗抹灰掃地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