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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氏豈能不知道洛婉如是在挨罰。 何氏臉色驟沉,冷冷的盯著白洛氏臉上浮夸的擔(dān)憂:“哪及得上二妹你手腳快,給奚妍找了這么個(gè)萬里無一的好婆家。”何氏站了起來:“我還有家務(wù)要處理,先行一步?!闭f罷甩袖離去。 八月進(jìn)門的蕭氏看婆婆走了,尋了個(gè)借口,尷尬的向白洛氏、施氏幾位長輩屈膝一福,緊隨其后。 白洛氏一張臉青了白,白了紅,萬想不到時(shí)至今日何氏還會這么打她臉。 施氏瞧著她臉色變化,就覺痛快,譏誚一笑:“我勸二姐一句,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打量著誰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闭f罷起身一理裙擺,對洛婉兮道:“我頭暈,你扶我回去歇息一下?!?/br> 洛婉兮便起了身,對滿面羞紅的白奚妍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施氏離開。 施氏一走,左右為難的吳氏愣了一會兒,最后也尋了個(gè)借口告辭。 被氣了個(gè)倒仰的白洛氏指著匆匆離去的吳氏,憤憤不平:“連她也敢下我臉,她以為自己是誰!” “娘!”白奚妍打算張口欲罵的白洛氏,泫然欲泣:“您到底要做什么,一家人好好說話不行嗎,您為什么一定要夾槍帶棍,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白洛氏被女兒說的心頭訕訕,嘀咕:“當(dāng)年你大舅母不就是這么對我的,我還她兩句怎么了?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說了不就成了嗎!” 類似的話,白洛氏沒說過十遍都有八遍了,讓白奚妍如何信她。她只覺得心力交瘁,母親的脾氣被人捧得越來越左,早晚有一天要把親戚朋友都得罪了。 “你二姑這個(gè)人壓根就不知道見好就收這四個(gè)字怎么寫!”離開的施氏如此對洛婉兮說道。何氏已經(jīng)讓著她了,可她非要往傷口上踩兩腳才痛快。在一個(gè)母親面前拿女兒作筏子,純粹是自己找難堪。真論起來,何氏有個(gè)嫁到凌家的女兒,未必怕了她白洛氏,不過是忌憚無事也能生非的廠衛(wèi),不想惹麻煩??扇橇艘簿腿橇?,白洛氏有沒有那個(gè)讓陳家為她出頭的本事還是兩說,這一陣她是琢磨出來了,這姑姐扯著陳家的大旗扯得歡,可陳家未必拿她當(dāng)回事。 洛婉兮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白洛氏委實(shí)叫人難以言喻,偏這還是至親,想遠(yuǎn)離都離不得。 “對著自家人都如此,對著外人,二姑怕是更不會收斂。眼下陳家得勢,她也水漲船高,哪天陳家若是……”洛婉兮搖了搖頭:“墻倒眾人推,這世上從來不缺落井下石之人?!比缒蠈幒罡痪褪腔钌睦樱皟扇挝鲝S督主可都沒什么好下場。 施氏眉頭一擰,可不就是這個(gè)道理:“你跟她說這些,她聽得進(jìn)去才怪了,說不得還要啐你兩口,只當(dāng)你眼紅她,我是懶得跟她說了,就是可憐了兩個(gè)外甥。” 想起羞得滿臉通紅的白奚妍,洛婉兮默了默。 施氏也沉默下來,被白洛氏這一鬧,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與洛婉兮息息相關(guān)之事,斟酌了半響,她壓低了聲音道:“大房想把婉如接回京?!彼f的是大房而是大房某一個(gè)人。 洛婉兮便知道這不只是何氏的意思,洛大老爺、洛郅、洛婉妤該是都有這個(gè)意思。正如白洛氏說的,洛婉如都十六了,再在臨安待下去,婚事怕是要被蹉跎。 見洛婉兮垂下眼,濃密的睫羽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施氏的心也跟著抽了下。長房得勢,能讓洛婉如在家廟待上一年多,施氏覺得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回來就回來吧,她早晚都是要回來的?!睂Υ怂行睦頊?zhǔn)備,只是這一日不想來的這般快。 施氏沉沉一嘆:“但愿她那性子能好一些。”洛鄂的婚事也有眉目了,十月她就要離開,到時(shí)候便是想幫這侄女,也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 洛婉兮笑了笑。 施氏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一陣心驚膽戰(zhàn),大門都不敢出,過幾日咱們?nèi)グ遵R寺上香,你也能出門散散心?!?/br> 洛婉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 湛藍(lán)天空下,粉墻黛瓦綿延無盡頭,江樅陽走在空寂的夾道內(nèi),望著墻角下的青苔微微出了神。 韓氏被判處秋后問斬,她的名字也被從族譜中抹去。他那父親對他們母子二人心狠手毒,對韓氏倒是一往情深,要不是族老和文陽大長公主,他都不肯寫休書。不過再不愿,他也還是寫了,想來他的深情也不過如此。 韓氏將死,江進(jìn)被奪爵,他的黨羽深陷空餉一案。樹倒胡猻散,不出一年半載,他數(shù)十年積累的勢力就會土崩瓦解,到時(shí)候就該輪到他了。江樅陽眼底倏爾浮現(xiàn)一抹戾氣。 踏踏腳步聲自拐角處傳來,江樅陽收斂異色抬眸,就見楊炳義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楊炳義也看見了他,神色不由復(fù)雜,是他將江樅陽推薦給了皇帝,他也知道此子要報(bào)仇。幫他是看在昔日好友份上,但是萬想不到他會引起如此軒然大波。 望著眼前高大挺拔,眉目清冷的青年。楊炳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江樅陽躬身,拱手行禮,恭恭敬敬。 楊炳義幽幽一嘆:“你且好自為之!”滿朝武將被他得罪了大半,雖然皇帝看起來十分重用他,從他父親頭上奪的爵位都讓他繼承了,可不過空有個(gè)名頭罷了。歸根究底,皇帝還是拿他當(dāng)?shù)蹲邮埂?/br> “多謝您!”江樅陽一揖到底。 楊炳義一捋長須,自他面前走過時(shí)留下一聲嘆息,頭也不回的離開,漸行漸遠(yuǎn)。打他進(jìn)了錦衣衛(wèi),他們便是殊途。 片刻后,留在原地的江樅陽方緩緩起身,回頭望一眼空無一人的夾道,神情漸冷,大步離開。 第六十五章 到了白馬寺才發(fā)現(xiàn)和施氏想法一致的不少,自覺逃過一劫的紛紛前去各大寺廟燒香拜佛,白馬寺作為京城最負(fù)盛名的寺廟道觀之一,香客絡(luò)繹不絕。 排著隊(duì)在大殿上過香,何氏拉著兒媳蕭氏去喝送子泉,也不知何時(shí)流傳出來的說法,喝了白馬寺西邊那口泉眼的水,有助懷胎。在出了幾件因?yàn)閾屓l(fā)生的流血事件之后,方丈便派了僧侶前去打水維持秩序,自此那泉水似乎更靈驗(yàn)了,遂送子泉的名頭一傳十,十傳百,廣為流傳。 一旁的白洛氏瞧了十分想拉白奚妍也去喝一碗,她覺得只有女兒生下陳家的骨rou,這地位才算是徹底穩(wěn)了。幸好她還記得白奚妍尚未出嫁,硬是忍住了,盤算著婚后一定要趕緊帶白奚妍過來。 “我們?nèi)ヂ牻?jīng),你們小姑娘到處逛逛散散心。”施氏溫聲對洛婉兮和白奚妍道。 二人屈膝應(yīng)了一聲,攜手離開。 九月天,秋高氣爽,放眼望去一片金黃。難得好景致,白奚妍卻無心欣賞,一臉的心神不寧。洛婉兮還不止一次對上侍書央求的目光,再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