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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六房,陸六夫人更是著了魔似的讓陸婉清學(xué)七姑娘,一應(yīng)喜好習(xí)慣都朝七姑娘看,時不時在大長公主跟前出現(xiàn),終于惹怒了大長公主,一家子都被弄去了南疆吸瘴氣。 外人猜測大長公主是不想觸景生情,可許嬤嬤琢磨過味來。大長公主這是憤怒,憤怒六房想將七姑娘取而代之。 可惜六房不明白,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是不死心。幸好大長公主也沒了剛喪女那會兒的暴怒,只當(dāng)六房不存在,反正已經(jīng)分家,她不想見,一年都見不上一回。 “分了家可不就是客了?!痹S嬤嬤頗為不客氣的回了一句??赏懲袂宓哪槪降鬃霾坏较翊箝L公主那般清醒,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在殿下心里,七姑娘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任何人!” 陸婉清臉色巨變,透出被說中心思的惱羞成怒,一甩衣袖嬌斥:“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什么替代不替代,我不過是擔(dān)心大伯母,想安慰她老人家,你這刁奴卻在這兒夾槍帶棍,還敢攀扯故去的七姐。我定然要大伯母懲治你這目無尊卑的惡奴?!?/br> 說著一推許嬤嬤,陸婉清就要往里硬闖。她相信只要大長公主見了她,必定會移情。母親可是說了,她與死了的七堂姐有八分相似。大長公主如此疼愛堂姐,見了她豈會不憐惜。都是這些刁奴怕大長公主觸景傷情,所以屢屢壞她好事。 還有一點(diǎn)不可為人道的心思則是,母親總說七堂姐性子霸道,脾氣上來,大伯父和公主都沒轍。說不得自己硬闖進(jìn)去,就觸動了大伯母的心弦。 陸六夫人被膽大包天的女兒駭了一跳,嚇得面無人色,瞥見許嬤嬤沉下臉,幾欲魂飛魄散,以一種完全不符合身份的矯健一把扯過女兒,近乎于討好的對許嬤嬤賠笑:“清兒被我寵壞了,嬤嬤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就不打擾公主了?!?/br> 望著母親臉上的討好,陸婉清愣住了,連掙扎都忘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震驚。 許嬤嬤抿了抿嘴角:“老奴不敢,六夫人,十五姑娘慢走?!?/br> 陸六夫人干巴巴一笑,拖著失了魂似的女兒立馬就走,好似晚走一步及聚會出大事一般 走出去好一段,被日頭一曬,陸婉清霍然回神,當(dāng)即暴跳如雷,想起母親竟然向一個下人如此低聲下氣,陸婉清只覺得臉被人丟在地上踩,氣得聲音都在抖了:“娘,你怎么會,你!” 陸六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女兒如此模樣更是令她的心針扎似的疼,可她能怎么辦? 丈夫只是個庶出,還是個不爭氣的,吃喝嫖賭俱全,兩個兒子也像他們爹。一家子只能依附著國公府過活,打狗看主人,她怎么敢得罪許嬤嬤。 忍著滿嘴苦澀,陸六夫人對女兒道:“她要是在公主面前說你一句壞話,豈不壞事?!币娕畠喝萆造V,陸六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待你入了大長公主的眼,想收拾她還不是你一句話的功夫。” 得了大長公主的眼,她們六房才算是翻身了,若是女兒再能嫁給凌淵,那他們一家子就能揚(yáng)眉吐氣,從此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只要一想到這,陸六夫人才覺得這日子有盼頭了。 陸婉清心情略略方好轉(zhuǎn),又憤憤的跺了跺腳:“可我連公主的面都見不了,娘,您說的法子真的有用嗎?”陸婉清忐忑不安的摸著自己的臉,她今年都十八了,連門婚事都還沒有。不期然間眼前浮現(xiàn)凌淵那清冷高華的臉,她忍著羞臊壓低了聲音聞:“娘,我真的能嫁給姐夫嗎?” “當(dāng)然!”陸六夫人斬釘截鐵的回答,她凝望著女兒嬌俏如花的臉蛋,喃喃道:“那些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你,我們清兒是注定要做人上人的?!?/br> 都說她女兒長得再像陸婉兮又如何,沒那命。她的女兒自然沒有陸婉兮的命,早死的命!她女兒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活著,享她陸婉兮都享不了的福。 陸六夫人眼神逐漸堅(jiān)定。 # 一連串的打擊令洛婉兮心情郁郁,尤其是想起陸婉清,她不由在腦海中描繪兩人‘母慈女孝’的畫面,一顆心頓時泡在了醋缸里。 洛鄴打小就敏感,發(fā)覺jiejie神色異常,怯怯的拉著她的衣袖,小小聲喚:“阿姐?” 打翻了醋桶的洛婉兮被他拉回神來,對上弟弟忐忑的小臉,不由一陣自責(zé),暫時拋開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心事,伸手將洛鄴摟到身邊。 “阿姐不高興?”洛鄴仰著臉問。 洛婉兮搖了搖頭:“阿姐只是累了?!彪S手拿起案幾上的團(tuán)扇扇了扇,見洛鄴一張小臉還是憂心忡忡的繃著,心里一動,指尖一挑團(tuán)扇就在指尖旋轉(zhuǎn)起來,登時洛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洛婉兮嘴角一彎,她就知道這招百試百靈, 玩鬧間,馬車忽然停了,柳枝打起簾子出去一問,須臾后回來道:“姑娘,遇上了貴人,需要讓道。” 好不容易把弟弟哄得高興的洛婉兮并沒有追問哪家貴人,天子腳下,皇孫貴胄比比皆是。洛大老爺?shù)匚徊坏?,但是比他高的不下一百?/br> “你看,你的手指要這樣……”洛婉兮繼續(xù)專心致志的教洛鄴怎么轉(zhuǎn)扇子。 馬車外,突如其來的一陣風(fēng)吹起了窗前紗簾,轎中閉目養(yǎng)神的凌淵緩緩睜開眼,不經(jīng)意間側(cè)過臉。 旋轉(zhuǎn)的團(tuán)扇,嘴角含笑眉眼溫柔的女孩,一臉驚奇歡喜的孩童。就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眼簾,與記憶里那個蟬鳴聲聲的夏日傍晚重合起來。 “手放在這兒,只用一點(diǎn)點(diǎn)力氣就好?!鼻迦愕穆曇艟従忢懫?。 十指胖乎乎的小家伙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終于委屈的大哭起來:“姑姑,我是不是太笨了?” 明媚如花的女子抱起胖嘟嘟的小家伙,親了親他軟乎乎的臉蛋,聲音溫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乖,不哭不哭,我們阿釗才不笨!嗯,你看你姑父那么大個人都不會,他才是大笨蛋!等我們阿釗長大了,肯定能學(xué)會。” 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問:“真的嗎?” “當(dāng)然!”話音剛落,小家伙一雙大眼睛瞬間瞪得更大了,滿是傷心欲絕,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里,象牙團(tuán)扇在修長的指尖旋轉(zhuǎn),一圈又一圈。 “哇~”嘹亮的哭聲響徹云霄,驚得凌淵從回憶里倏爾醒來。他望著眼前天青色的紗簾,不知何時浮現(xiàn)在臉上的笑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冷卻,只剩下一片冷清。 “大人!”護(hù)衛(wèi)恭恭敬敬聲音傳來:“到了?!?/br> 凌淵從轎子里走出來,浩渺無邊的湖面上飄著一盞又一盞的荷花燈。平日里熱鬧非凡的碼頭,此刻卻只有零星幾人。 黃昏,逢魔時刻,傳說也是鬼門大開時,在外游蕩的鬼魂都會前來為自己尋一盞指路的燈,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在這時候靠近飄蕩著河燈的水邊,惟恐被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