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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有一行七八個人來到了西門附近。 這些人靠路邊墻根兒停下來,離著城門還有二三十丈遠,并不靠前,往城門口眺望,似有所待。 巡城的兵士看到他們穿著打扮,猜是哪位權(quán)貴的管家下人在此等人,過去一問,果然,為首的是二駙馬蔣華函府上的管家,說是二附馬的姑媽,嫁到肅州方家的方蔣氏回京,估計著一會兒就要到了。 駙馬擔(dān)心姑媽的車駕受阻,命他們來迎接一下。 說起來二駙馬的這位親姑姑很是苦命,嫁去西北的窮鄉(xiāng)僻壤不說,婆家也是虛有其表,只剩個世家望族的名聲,夫婿身體不怎么好,還不到四十歲便一命嗚呼,給她留下了一子一女。 兒子已經(jīng)成了親,閨女大了,留在西北高不成低不就不好找婆家,方蔣氏便借探望兄長的名義,打算將寶貝女兒帶到奉京來說親。 駙馬派了管家來接。說白了是怕姑媽車駕寒酸,城門口盤查的士兵以貌取人,刁難冒犯。 眼下京里有不少權(quán)貴遭了殃,楊昊御明知駙馬們以前都和李承運過從甚密,他敢動親叔叔銘王,卻對著同父異母的姐夫們很客氣。 沒辦法,三位公主都是譚皇后親生。楊昊御此時還沒那底氣同譚家撕破臉。 二駙馬也很識趣。不管皇位上坐著的是岳父大人還是便宜侄子,從來不參與朝政,只管關(guān)了門哄老婆開心。 蔣駙馬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他的姑姑,守城官兵不敢不給面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方蔣氏的車駕方才姍姍來遲,共有五輛馬車。一位管家?guī)Я藘蓚€家丁跟在車旁,其他十來個人則是雇的鏢師、車夫之類。 負責(zé)盤查的官兵先將管家叫過去問了問話。 管家將隨行人等介紹了一下。又道最前面車?yán)镒戏蛉耍竺鎯奢v是小姐和丫鬟,最后兩輛車?yán)镅b著行李和一些土特產(chǎn)。 幾個官兵還未等挨著車挑簾子看上一眼,駙馬府的下人便迎了上來。檢查匆匆結(jié)束,官兵們讓開放行。 駙馬府的人接到方蔣氏,沒有往駙馬府送。將一行人送去了蔣華函的父親家。 蔣華函的父親沒官沒爵,同大兒子住一起。住的地方有點兒偏,但勝在宅院很大,也很靜幽。 等方蔣氏一行人全都在蔣家內(nèi)宅安頓下來,天也快黑了,老太太屏退其他人,把跟在閨女身旁做丫鬟打扮的文笙請出來,神色凝重道:“顧樂師,老身受程國公所托帶你進奉京,總算幸不辱命。一會兒等天黑,你換了衣裳帶了你的人從側(cè)門離開?!?/br> 文笙襝衽一禮,恭敬道:“多謝老夫人仗義援手。您的幫助國公爺不會忘,文笙也會記得。” 方蔣氏要的就是這話,微微松了口氣,眼中露出和善的笑意:“蔣家能力有限,只能幫你到這里。來日你若辦完了事,想要出城,可以再來找我。” 文笙道過了謝,想著天黑出門反到惹人注意,同方蔣氏解釋了兩句,便要告辭。 方蔣氏猶豫了一下,叮囑道:“顧樂師,老身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帶那幾位隨從看起來都是江湖中人,還望你能約束他們,萬一有什么閃失,不要牽連我蔣家?!?/br> 文笙滿口答應(yīng):“老夫人請放寬心,國公爺早有交待,與我同來的幾位曾被東夷人捉住,關(guān)在暗無天日之處,飽受摧殘,都沒有對敵人屈膝,我等來奉京是為救人,寧可一死,也不會出賣朋友?!?/br> 跟著文笙扮作鏢師混進城的是厲俊馳和他幾個朋友。 厲俊馳之前曾被鐘天政關(guān)在山洞里,幾乎打成廢人,文笙這么說也沒錯。 方蔣氏登時動容,拉了文笙的手,叮囑道:“千萬小心?!?/br> 文笙辭別方蔣氏,換了身粗布衣裳,梳了個婦人的發(fā)髻,假裝上街買東西,帶著厲俊馳幾人離開了蔣府。 天馬上就要黑了,需得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以免惹人懷疑。 這等情況,投店住宿肯定是不合適,好在厲俊馳早有準(zhǔn)備。 他在被文笙所救之前也是一方大豪,昌武厲家早先在京里有買賣,后來他急著用錢將店鋪轉(zhuǎn)手,賣的不是外人,乃是厲家的旁支。 這遠親忠厚老實,只管一心做著買賣,對厲俊馳已經(jīng)投到李承運麾下的事一無所知,厲俊馳覺著他帶大伙上門借住個幾天,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問題。 文笙明白這是權(quán)宜之計,不過一行人有男有女,男的俱是彪形大漢,一看就惹人生疑。 她同厲俊馳道:“我身邊不用這么多人跟著,咱們兵分兩路,你帶他們兩個先過去,由陸汾跟著我就行了?!?/br> 厲俊馳下意識便想反對,文笙道:“咱們剛來奉京,沒什么頭緒,你們?nèi)齻€按景杰給的名冊,明日開始試著聯(lián)絡(luò)一下自己人,打聽一下杜先生的情況,一定要想辦法查到他現(xiàn)在哪里,杜先生若還活著,正在難中不能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br> 厲俊馳知道文笙主意已定。勸阻無用,只好應(yīng)下。 雙方約好了以后在哪里聯(lián)系,厲俊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個叫陸汾的小子,不明白四人里頭,顧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他。 陸汾年輕,武功不算高,辦事也沒有其他人周全。 看那小子這會兒顯得挺興奮。 厲俊馳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陸汾眉飛色舞。扮了個鬼臉。意為:哈哈,你們都羨慕我能跟著顧姑娘吧。 厲俊馳無奈,看天已擦黑。湊過去低聲叮囑:“你保護好顧姑娘,這是在奉京,她沒帶琴,萬一出點閃失。你小子死一萬次都不夠賠罪的?!?/br> 陸汾這才意識到責(zé)任重大,頓時緊張起來。 厲俊馳交待完。帶著兩個幫手走了,只剩下文笙和陸汾。 文笙還沒想好從哪里開始,準(zhǔn)備先與陸汾找個小飯館把晚飯解決了。 她看陸汾一邊走一邊瞻前顧后,忍不住笑了:“別緊張。不用聽厲大哥的,沒事,我雖然沒帶琴??蓭Я酥竦眩粯拥?。” 其實并不完全一樣。但這安慰很管用,陸汾頓時松了口氣,如釋重負:“我就說嘛,嚇?biāo)牢伊耍疫@等的死就死了,要是你掉根毫毛,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br> 說完了他又好奇地問:“顧姑娘,你為什么選中了我?” 文笙反問:“選中你不好么?” “好啊。你沒看到他們那不甘心的模樣,眼紅著呢,哈哈,顧姑娘你選中我,肯定是因為我有什么長處,我必須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好把它發(fā)揚光大?!?/br> 文笙莞爾:“你的長處,就是你比他們都年輕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