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很不錯，大家打起精神。提防他們偷襲。”

    眾人應(yīng)了。

    但直到東方微明，段正卿所帶的那幫人依舊沒有露面。

    山路崎嶇不平。眾人走得十分辛苦。

    厲俊馳同文笙道：“顧姑娘，我們大家商量過了，同舟共濟先過了眼下這一關(guān)，若是可以，以后也呆在一塊兒，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想辦法，一定能將鬼公子鏟除?！?/br>
    文笙心中盤算著眼下該怎么避開鐘天政，口里應(yīng)道：“那自是最好?！?/br>
    厲俊馳又道：“顧姑娘，你能給我們指一條明路么？你救了我們，又對鬼公子頗為了解，我們大伙愿意跟著你，只要是與鬼公子對著干，對老百姓有好處，那我們就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絕不皺半點兒眉頭?！?/br>
    文笙怔了一怔，道：“你們大伙？”

    厲俊馳笑道：“所有人。對了，還差韋宗和郎安。韋宗，郎安，你們兩個怎么說？”

    韋宗正背著傷者氣喘吁吁，道：“我跟大家一樣，只要顧姑娘不嫌棄。”

    厲俊馳不知道韋宗所謂的“嫌棄”意有所指，笑道：“你同顧姑娘都是樂師，她嫌棄我們也不會嫌棄你啊?！?/br>
    韋宗張了張嘴，沒有吱聲。

    郎安道：“我是沒意見，只是不知道顧姑娘有多大志向?！?/br>
    這是還不放心自己啊。文笙回應(yīng)：“我志在令這天下重現(xiàn)太平。”她頓了一頓，又道，“這個決定大家不忙下，先躲開眼前的追殺再說。大家若是沒有更好的建議，我覺著出山之后咱們從海上走比較好?！?/br>
    坐船從海上走，最大的好處有兩點，一是避開了鐘天政的追蹤，段正卿那幫人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很有可能是害怕再次沉睡，躲在暗處盯梢，并且忙著傳遞消息去了，等大家上了船，蒼茫大海碧波浩瀚，鐘天政除非是神仙，否則不可能知道眾人去了哪里。

    再一點就是此刻隊伍中傷者太多，只有坐船，才能將大伙都解放出來，不耽誤行程。

    眾人對此沒有異議，只是隊伍中通水性的人不多，商量過后，好歹找出幾個出海擺弄過船的，如此文笙也松了口氣。

    不用強“請”鄉(xiāng)邑村的村民做向?qū)Я恕?/br>
    她帶著眾人出了云峰，原路返回鄉(xiāng)邑村，村里現(xiàn)成很多漁船就?？吭诤┥?，取用再方便不過。

    只是這會兒天已經(jīng)亮了，海灘上有不少人在忙活，這些都是尋常百姓，見到文笙帶著外人出來十分驚奇，紛紛圍攏過來詢問。

    不得已，文笙只好又當眾彈了一回。

    一曲彈罷，隊中幾個樂師都敬畏地望著文笙，尋常人以為是樂師便很神奇，像厲俊馳他們就是這么想的，所以見怪不怪，只有他們幾個才知道這里頭的差距就像天與地那么大。

    三十幾人搜羅了些吃的喝的，分頭上了三條大船，船只之間以鐵索相連。

    厲俊馳帶著幾個壯漢推船下了水，大家先在淺海里cao練一陣，這才向深水里劃去。

    文笙安慰眾人：“不要緊，放開了劃，實在不行還有我呢?！?/br>
    她的可以確保哪怕遇上了風(fēng)雨漩渦，船只也不會遇險沉沒。

    水流由南向北，船只順水而行。

    地平線很快消失不見，海天一色，除了東方的朝陽和半空偶爾幾只海鷗飛過，視線里再沒有其它的色彩。

    文笙這是第一次坐船出海。

    她坐在船頭，遙看遠方，突然想起在于泉時她還曾經(jīng)邀請過鐘天政，如今她人就在海上，思及那一刻，物是人非，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厲俊馳和她同坐一艘船，過來問道：“顧姑娘，接下來咱們在哪里靠岸？”

    難得這艘船上十來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暈船的，大家興致頗高，都等著聽文笙的答案。

    文笙想了想，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眾人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有的道反正已經(jīng)脫離了鬼公子的掌握，等到天黑隨便找個地方靠岸，由厲俊馳等人召集了舊部，就可以和鬼公子對著干了，還有的道不如走得遠些，離開彰州境，從長計議。更有人異想天開，道索性一直往東去，漂去東夷，宰了晏山，給那鬼公子來個釜底抽薪，看他還有什么壞招可使。

    議到最后，眾人停下來，等著文笙發(fā)話。

    文笙微微而笑：“要我說，我贊成走得遠些，咱們一直往北走，去我和紀將軍的家鄉(xiāng)好不好？”

    “離水？”大家雖不清楚文笙的家鄉(xiāng)，卻都知道紀南棠是開州離水人。

    “不錯，離水。那里有一支紀家軍，人數(shù)雖然不是很多，卻個個驍勇善戰(zhàn)，帶軍的將領(lǐng)我很熟，偏巧離水的地方官我也認識，大家在海上堅持個兩三日，等到了離水，就可以好好修整，尋醫(yī)治病，召集舊部?！?/br>
    厲俊馳第一個表態(tài)：“我沒意見。要說全大梁的英雄豪杰我最佩服哪個，自是非紀將軍莫屬。早想和紀家軍沾上點關(guān)系，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顧姑娘這個想法好?！?/br>
    有他帶頭，眾人紛紛響應(yīng)，很快另兩艘船上的人也得了信，一時情緒高漲。

    文笙含笑聽著眾人議論，心中思忖白州軍前有楊昊儉在，不好貿(mào)然送上門，但離水卻無妨，不管楊昊儉還是鐘天政，手伸得再長，也不可能伸到離水去。

    這天下，已經(jīng)亂了。

    她也是時候問一問紀南棠，對日后有什么打算？

    第三百一十五章 籌劃

    三日之后。

    離水。

    將軍府錄事李曹全身披掛，甲胄整齊地站在水寨北面的眺塔上。

    這水寨建在離水港內(nèi)，依地勢而建，周遭環(huán)以土墻，外砌厚厚的磚石，東、西、北三面均筑有敵臺眺塔。

    北邊這座眺塔之外，設(shè)有防浪堤，護城河，再往北是水門，一旦有敵人自海上來襲，水閘放下，交通隨即切斷。

    這些都是在最近幾年里陸續(xù)建起來的，去年戰(zhàn)事剛起，就有數(shù)支海盜跑來離水滋擾，被李曹帶著紀家軍打跑。

    原本大家還沒有這么如臨大敵，但隨著紀南棠再次掛帥白州，戰(zhàn)事陷入膠著，就有小道消息稱，敵人奈何不了將軍，很可能轉(zhuǎn)而打離水的主意，血洗將軍家鄉(xiāng)，脅持他的家人。

    將軍府和縣衙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籌集人力物力加固離水的海防，李曹和縣令諸洪不知多久沒睡個囫圇覺了。

    此時的離水城里，除了李曹所帶兩千紀家軍，還有征招的五千民壯，據(jù)險而守，也算是固若金湯。

    白士元年紀大了，諸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