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在最后的空當(dāng)處添了兩個正確握筆的手勢圖。

    方山拿到這么厚的一封信，臉上的神情變得別提多么古怪。

    文笙只作未見，將他送走，轉(zhuǎn)身又投入到借書、抄書、還書的循環(huán)當(dāng)中。

    直到臘月初十譚瑤華請客，文笙才暫停了學(xué)習(xí)，趕著中午之前好好收拾一番，準(zhǔn)備了禮物，驅(qū)車前往國師府。

    譚瑤華請的人不多，有十來個，全都是玄音閣里平時關(guān)系比較好的樂師。

    秋試團(tuán)戰(zhàn)的其他七人俱在其中。

    故而等到了國師府，被仆從引著進(jìn)了譚瑤華的小院，文笙就看到鐘天政、卓玄和項嘉榮幾個，最難得的是連逍遙侯楊綽都來了。

    這兩個月她因為時常住在樂君堂，可有日子沒見鐘天政了。

    大約因為快過年了，他穿了件鴉青色的裰衣，如云般的烏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看到文笙進(jìn)來，雙目如星辰般一亮，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譚瑤華給文笙單獨安排了一席，和卞晴川緊挨著，另一側(cè)空著，人還未到。

    他笑著解釋：“呆會兒令蕙過來，你們說說話?！?/br>
    譚瑤華做東的宴會文笙參加過好多次，席上除了喝酒彈琴，也有不少節(jié)目，都是些投壺猜謎之類的雅事，不像李承運那幫權(quán)貴葷素不忌，席間也沒有人鬧酒，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做客，叫人很是自在。

    文笙本以為今天的宴會也會如此，快過年了嘛，年前年后，好朋友總要一起聚聚。

    只是酒宴過了大半，客人們相邀到開闊的地方去投壺，譚瑤華卻突然叫住她，文笙才意識到對方這客請的，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譚瑤華帶著文笙來到上回那間琴室，待丫鬟奉上茶之后，將人都打發(fā)出去，眼望文笙，欲言又止。

    第二百六十二章 提親

    文笙認(rèn)識譚瑤華都這么久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為難。

    就好像想同自己說的話，非常難以啟齒？

    文笙忍不住笑道：“譚兄，這是做什么？有話直說就是?！?/br>
    譚瑤華嘆了口氣，臉色隱隱有些緋紅，半晌才道：“我想問一問，你和阿政，你們倆個到底……”

    雖然對方吞吞吐吐的，文笙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因為二人在團(tuán)戰(zhàn)中打出了琴簫合鳴，所以才想打聽一下自己和鐘天政是不是相互傾心吧。不過譚瑤華向來不是個好打聽是非的人，他突然問這個，必有緣故。

    譚瑤華還在吭哧，文笙忍不住打斷他：“你怎么不去問阿政呢？”

    他若去問鐘天政，總不會也這么尷尬，還是已經(jīng)問了，卻不相信？若是后者，文笙太好奇鐘天政會怎么回答了。

    譚瑤華神情有些無奈：“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我怕他騙我?！?/br>
    敢情他會騙你，我就是傻大姐啊。文笙暗自腹誹，不過她自己也承認(rèn)，譚瑤華顧慮的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這個問題涉及于私，對譚瑤華，自己還真不會去欺騙。

    只是捫心而問，應(yīng)該怎么回答呢？

    朋友？文笙自己也清楚得很，她和鐘天政的關(guān)系，早比朋友還要親近，可又遠(yuǎn)遠(yuǎn)未到兩情相悅的地步。

    一想到秋試前后的種種，文笙也不由地心頭涌起一陣惆悵，嘆了口氣，她詞窮了。

    譚瑤華看她如此為難，小聲道：“你們要是……可一定要告訴我。”

    文笙深吸了口氣：“到底出了何事？”

    譚瑤華擔(dān)心有人偷聽。手在琴弦上一撥，“錚”地一響，若是有人正將耳朵貼近門窗，只這一下就足以將其震得耳鼻出血。

    他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圣上有意要為二皇子求娶我meimei令蕙。”

    譚令蕙嫁給楊昊儉？看來建昭帝是鐵了心要將皇位傳給小兒子了，譚令蕙一旦做了二皇子妃，便是重復(fù)譚皇后的老路。

    文笙心念電轉(zhuǎn)：“然后呢？”

    譚瑤華微微苦笑：“圣上若要開口，估計著會等過年宮里賜宴的時候。結(jié)果皇后娘娘先聽到了風(fēng)聲。派人送了封信回來，祖父和大伯的意思，都是反對這門親事?！?/br>
    文笙心中一動：“他們看中了阿政？想叫他娶你meimei？”

    譚瑤華點了一下頭：“家里只有令蕙一個女孩兒。長輩們不舍得她早嫁，令蕙又是樂師，說實話，她自己對婚事也挑剔得厲害。奉京城身份年紀(jì)相當(dāng)?shù)脑缇桶抢榱耍瑳]有一個能叫她點頭的。到是提到阿政，她沒有說什么?！?/br>
    文笙回想了一下適才在席上譚令蕙的言談舉止，皺眉道：“總要問問阿政的意思吧?！?/br>
    譚瑤華很肯定地道：“這是自然，阿政若是不樂意。誰也不會勉強(qiáng)?！闭f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令蕙這會兒大約正親自和阿政說吧?！?/br>
    鐘天政會答應(yīng)么。抑或是干脆拒絕？文笙心中沒有半分的把握。

    這件事發(fā)生得太突然了，叫文笙一時發(fā)怔。反應(yīng)不及。

    可今天叫她震驚的事還沒完呢，譚瑤華又道：“……祖父還問了我的意思，他說，令蕙的事拂了圣上的面子，若圣上再提我的婚事，就很難推拒，最好我也趕緊定下來，并且放出風(fēng)去。我同祖父說，我想找個同是樂師的妻子，祖父便提到了你。我也覺著，這樣很好。不知你怎么看？愿意嗎？”

    其實譚瑤華只說了一半實話。

    當(dāng)他提到文笙，不論祖父還是祖母都并不滿意，祖母更是明說，文笙不適合做譚家的媳婦。

    譚瑤華明白所謂“不適合”指的是什么，但他還是覺著，若是將文笙和他認(rèn)識的旁的姑娘放在一起，叫他選擇，還是文笙令他對婚后的生活更加期待。

    文笙怔怔地望著譚瑤華，今天是什么日子？因為快過年了，所以大家都趕著結(jié)親？

    嫁給譚瑤華，今后和這樣一個人一起生活，不，不，她想都沒有想過。

    雖然譚瑤華人很好，正直、坦誠、值得信任……

    文笙很快回過神來：“……譚兄，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br>
    雖然譚老國師夫婦最后勉強(qiáng)同意，根本未想過對方會拒絕這門婚事，但譚瑤華還真是隱隱有這樣一種預(yù)感。

    就在剛才，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覺著文笙其實離他很遠(yuǎn)，他不清楚對方在想什么，所以聽到回答，他到?jīng)]覺著多么意外，只是有些失落地道：“好吧，能說一下原因么，我還有哪里做的不好？”

    文笙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面求親，對方又是她不想傷害的譚瑤華，難免語無倫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