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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示意鐘天政:“這回可行了吧?” 鐘天政滿意了。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 馬車停在房后僻靜處,文笙走近了,借著院子里的星光一看那拉車的馬就又忍不住想笑,李承運原本在馬場養(yǎng)了幾十匹良駒,后來地方給了文笙,知道她養(yǎng)不起,留了兩匹給她撐場面,剩下的全都送去了臨近的別院。 此時被鐘天政套在車轅上的馬神駿非常,正晃著脖子扯動韁繩,一副十分不習慣的樣子,不需細看,她就認出來。這正是李承運給她留下的擺設,眼下家里頭最好的一匹馬。 呃,從來沒趕過車的人和從來沒拉過車的馬,到底行不行??? 叫文笙沒想到的是,鐘天政竟然還紆尊降貴,主動幫她打了一下車簾子。 文笙探身上了車,一路走來。不過幾十丈遠的距離。她便覺著兩腿酸軟,鼻尖上出了一層細汗。 鐘天政看著她坐好了,方才將簾子放下。自己側(cè)坐車前,抓起了馬韁繩,低喝一聲:“走了,坐穩(wěn)!” 他左手帶韁繩。右手虛抽一鞭,誰知那馬先是原地動了幾下蹄子。跟著仰起脖頸左右連晃,直晃得整個馬車東倒西歪,文笙在車里措不及防,險些撞到頭。 鐘天政也沒想到會這樣。手上用力,咬牙道:“走!” 他情急之下用上了內(nèi)力,那馬登時吃痛。噴了下響鼻,張嘴便欲嘶鳴。 這夜深人靜的。房后若是一聲馬嘶,不知會傳出去多遠,也不知會招惹多少人趕來,鐘天政眼疾手快,跳下馬車一把將它按住。 那馬也是心高氣傲平日被寵壞了的,哪能受得了這個,搖頭擺尾拼命地撂蹄子,想給鐘天政點厲害瞧瞧。 這一下車里的文笙可是遭了秧。 前生后世,她烈馬也騎過,急流中的船只也呆過,還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被折騰得快散了架,本來她就犯惡心,這暈船的勁兒一上來,忍不住想吐:“嘔!” 鐘天政身上也冒汗了,急的,好不容易拉著馬韁繩,連拖帶拽,弄到了馬場外邊,照著馬脖子“啪啪”拍了兩記。 你叫,我讓你叫! 那馬吃了大虧,扯開了嗓子一通嚎,好在不瞎折騰了,鐘天政抹了把汗,有些心虛地撩開車簾,道:“沒事吧?” 文笙手捂著嘴,臉色蒼白,憤憤然瞪著他。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沒事? 鐘天政怒道:“這該死的畜生,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它。” 半個時辰之后,鐘天政終于以蠻力制服那匹馬,學會了趕車。 他趕著車離開馬場,隨便找了條偏僻的山道,遠離權(quán)貴們的莊子,口里和文笙隨便閑聊,當然,一開口還是十分氣人:“是你偏要坐車的,這可不能怪我?!?/br> 車里文笙氣若游絲:“不會趕車就別逞強,好歹挑一匹常拉車的馬。” 鐘天政哼道:“那些劣馬?快算了吧。喏,這不好好的?” 前面那匹可憐的馬“咴兒”一聲嘶鳴,仿佛在抗議鐘天政的暴行。 “這是去哪里?”文笙問,她這半天終于恢復了點精神。 “隨便走走?!?/br> “小心點?,F(xiàn)在到處戒嚴抓刺客,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br> “放心吧,我有數(shù)?!?/br> 文笙默然,將車簾子挑到一旁系上。 外邊星光朦朧,好在山路不是很顛簸,過了一陣兒,文笙意外地發(fā)現(xiàn)鐘天政說隨便走走竟是真的,不像上回去那山谷,山坳里的布置明顯早有準備,馬車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這是在一個小山包上不停兜圈子呢。 今夜鐘天政確實有些反常。 “阿政?!?/br> “嗯?” “今晚很開心?” “本來是不錯?!?/br> 言下之意還是怪自己叫他做車夫咯?文笙只當沒聽出來,道:“今晚的夜色不錯,這附近的景色也不錯,能說說這會兒你在想什么么?” 鐘天政剛好趕著車上了山頂,他將馬車停下來,抬頭看了看天。 九月的月初,天上只有寥寥幾顆星,幾乎找不到月亮,他不知道文笙為什么說夜色不錯,不過她那人自有好多怪癖,這點根本不算什么。 “我這兩天做成了一件大事?!?/br> 咦,文笙未想到鐘天政突然開口,竟似真的在和自己說心事。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車前坐著的鐘天政。 文笙不確定鐘天政到底怎么想的,順著他話意隨口問道:“大事?很難做成?” “不,并不難。只是決心有些難下。為這個,我猶豫了好幾天,終于下定決心,把它做了,做完之后,覺著心底一下子去了塊大石頭,輕松多了?!?/br> “哦?!蔽捏虾锖繎艘宦暋?/br> 原來鐘天政只是缺少一個能夠叫他傾訴的對象,并不是要和自己說什么秘密。 如此也好,不用深究,聽了之后也不必有負擔。 可接下來鐘天政卻笑了一聲:“人都說皇帝是孤家寡人,可我明明離那位置還遠得很,卻也孑然一身,什么親人朋友都沒有了?!?/br> 文笙心底一沉,不知他怎么還笑得出。 “走了,帶你去個地方?!辩娞煺禹\繩,馬鞭一響,這半天下來,他趕車已經(jīng)有模有樣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狂熱的研究者 鐘天政趕著馬車,離開了西山。 他撿著偏僻的山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加上到處都黑咕隆咚的,文笙很快就迷了路。 但鐘天政無疑對這一帶非常熟悉,走了快一個時辰,他停下馬車,拿出洞簫來,對著前路吹了一小段簫曲。 前面很快有人聞聲趕來接應。 來人看到鐘天政親自趕著車,表現(xiàn)地十分惶恐。 文笙聽這人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猜測之前應該在林家打過交道。 鐘天政把趕車的活計丟給他,到車里來,同文笙對面而坐。 這人趕車的水平比鐘天政強多了,很快收服了那匹馬,驅(qū)車繼續(xù)前行。 鐘天政在車上問了幾句,那人小心回答,兩人對話帶著切口,文笙聽的不是很明白,但里面有“拔除了釘子”云云,猜測大約是說這附近的危險因素都已掃除,住處很安全。 文笙暗暗奇怪,鐘天政在這人跡罕至的野外搞什么鬼? 但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樂聲。 有鐘有磬,琴瑟笛簫等等不一而足。 文笙一聽就聽出來,這聲音由樂師們彈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