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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天政其實很想在上臺之前問一問那一曲到底有什么作用,但實是來不及了,這時候好多人已經(jīng)向他和文笙望過來,年輕男女,雖然是隊友,大庭廣眾之下交頭接耳總是容易為人詬病。 故而他站起身,隨意地撣了兩下袍襟,緩步跟在那兩人身后,走了同樂臺。 鐘天政進到玄音閣之后,這等公開場合穿戴看著比之前講究了些,今天穿的是件玄色錦袍,腰系銀灰色獸紋腰帶,都言男要俏一身皂,他本來便生得俊,衣裳一襯,更顯風姿出眾。 鐘天政這一上臺,原來那些落在卓玄、項嘉榮身上的目光登時就被他吸引過去。 但這還沒完,他后面的是文笙。 雖然文笙一點兒都不想爭風頭,但沒辦法,做為場上唯一的女子,這些天無論她走到哪里。都有無數(shù)人盯著看。 文笙上臺,在己方角落里坐下來,放好“太平”,等著主考官敲開場鼓。 帶給她的不但是實力的提升,更是強大的信心。 過了一會兒,建昭帝和文武百官重新落座,文笙下意識往紀南棠的方向望了一眼。 鼓聲敲響。 因為從容。反到不急著出手。 搶先發(fā)難的是卓玄。他是己方唯一一個妙音八法四重的。要去找對方實力最強的一決勝負,琴聲渾厚如山岳,壓迫對方四人的同時。截住了“幽谷寒泉”費文友。 卓玄同費文友和梅縱都交過手,雖然這兩位都使琴,之前又是同一個師父,但二人的風格并不相同。這從他們兩個的綽號上可見一斑。 費文友人稱“幽谷寒泉”,是說他琴聲清冷。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費文友做為首陽的大弟子,“幽谷”正是受了師父簫聲的影響,重指法,意境也不弱。故而此人每回大比和春秋兩試個人戰(zhàn)成績都不俗。 而梅縱雅號“折竹手”,這就單純說他是以指法見長了。 費文友欣然應戰(zhàn)。 在他們四個眼中,對方水平參差不齊。能殺入十甲,全仗聞人英、譚瑤華等人。再便是一直以來,這個所謂的“四鼓隊”運氣實在太好了,仗著四鼓先聲奪人,等遇到強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殺入了十甲。 不說別的,兩年前他認識顧文笙的時候,這小姑娘還根本不會彈琴,對自己的琴聲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此刻對面除了她,甚至還有個妙音八法第二重的,看來看去,也就卓玄是和他們一個級數(shù)的。這樣的對手,簡直勝之不武。 而同樣是妙音八法四重的梅縱卻想試試文笙這兩年時間學到了什么水準。 他左手名指按弦,指法有個名目,叫做“棲鳳梳翎”,右手食、中、名指三彈,恰似饑鳥啄雪,臺下眾人離得稍遠,若近一些便會發(fā)覺這梅縱的指法實是賞心悅目。 琴響三聲,向著文笙殺去。 另兩位樂師吹簫彈瑟,想將鐘天政和項嘉榮兩個新生一舉拿下。 項嘉榮不得不后撤以暫避鋒芒。 文笙以右手的食指中指齊撮,轉(zhuǎn)而中指勾剔,琴弦發(fā)出“嗡嗡”數(shù)聲散音,正是。 她有意出手晚了一瞬,就是要看清楚場上的形勢,這幾聲琴音將卓玄排除在外,只護住了自己和鐘天政、項嘉榮三人,溫和的斥力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因為少了一人,文笙承受的壓力也大減。 她要騰出更多的精力來,準備一舉拿下這場較量。 梅縱大為驚詫。 對方除了卓玄,明明沒有人實力可以與自己相匹敵,他們究竟是怎么擋下了自己的琴聲? 他左右手齊動,手指在琴上形成了幾道虛影,琴聲泠泠,像一套后招連綿的神奇劍法不斷沖擊著那層無形屏障。 梅縱卻不知文笙這兩年經(jīng)過了多少歷練,又有幾回是在生死關(guān)頭走過,她的琴,她這個人,早已是今非昔比。以梅縱妙音八法四重的傷殺力,就算文笙此刻手中無琴,也可以撐上一陣。 鐘天政表面上是在以簫聲和對方廝殺,實際卻一直留意著文笙那邊的動靜。 她準備何時出手?能否憑那一曲直接結(jié)束這場團戰(zhàn)?又是否需要自己配合? 便在此時,文笙突然右手肘、臂、腕一同向前,中食二指并連,食指做了個“抹”的起手式。 鐘天政心中一動,暗道:“來了!” 這指法鐘天政太熟悉了,那晚他和文笙在山谷中一決高下,文笙每到兩首轉(zhuǎn)換的時候,必會先以“全扶”止住前一支曲子的余音,他開始尚不覺,后來文笙帶著戲謔交錯哼唱那兩支曲子,頻繁如此出指,恨得他牙癢癢的,記憶不能再深刻。 果然,隨著她“全扶”出手,驟停,梅縱三人的樂聲直接穿透阻礙。 但與此同時,文笙左手飛快地“進復”,“進復”,右手一記“急歷”,琴聲陡然輕快俏皮起來。 來也!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這一瞬間,梅縱的琴聲沖擊到了文笙,她硬扛下來,沒什么反應,而撲向鐘天政和項嘉榮的一簫一瑟兩道聲音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這一下太突然了,那兩名樂師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鐘天政和項嘉榮的回擊毫無阻礙落到了兩個人的身上。 項嘉榮實力稍弱,對方硬撐下來,可鐘天政的這一擊卻是蓄謀已久,傾盡了全力,對方樂師全無防備,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好半天不能做別的反應,直接出局。 第二百一十五章 要命的套路(新書月+1)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使得同樂臺下觀戰(zhàn)的許多樂師都輕“咦”出聲。 就連正為建昭帝和文武大臣講解這場團戰(zhàn)的譚睿博都一時怔住,停了下來。 建昭帝笑問:“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敗下陣來了?” 譚睿博回神,忙道:“圣上,此戰(zhàn)表面上看是北院樂師突然中路大開失于防守,被南院這邊趁機拿下,但內(nèi)里肯定不是這么簡單。” 建昭帝轉(zhuǎn)臉去看譚睿德,譚二先生躬身道:“這個怕是要待戰(zhàn)后問過本人才能知道?!?/br> 建昭帝聞言更是感興趣:“怎么不是你教他們的秘訣么?后生可畏啊?!?/br> 場上幾個年輕人,雖然那鐘天政是譚睿德的弟子,但建昭帝無疑更加關(guān)注顧文笙。 他由顧文笙想起了這些天一直告假在家的李承運,轉(zhuǎn)頭吩咐一旁的大兒子:“你抽空替朕去看看長公主,承運說她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那是你姑母,也不見你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