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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古義已從上?;貋砹?,古義已經(jīng)開始幫陸欣聯(lián)系新的工作,因為他銀行有朋友,他那朋友已明確告訴他了,按排陸欣當(dāng)統(tǒng)計員工作。只要那邊一辭職,過完年就可以報到了。古義感謝他辦事效率高,他只是說,以后在業(yè)務(wù)上可要你多多關(guān)照了。我們本是一家,互相關(guān)懷是應(yīng)該的,古義錦上添花地說,其實古義知道,就是幫他拉客戶投資。 第 5 章 這天古義在家,正在計算著陸欣今天是休息還是上班,他mama走過來輕輕地說,古義,今天陪媽出去走。古義看了一眼母親那期待的目光,心里軟了,好,我今天就陪mama逛城隍廟。古義和mama在城隍廟的街上隨著擁擠的人群,在看著那琳瑯滿目的商品,因為快過年了,街上飄得都是掛歷年畫春聯(lián),大紅燈籠,還有活靈活現(xiàn)的窗花,古義無意間,看見那賣喜子貼和拉花彩帶的門面顧客絡(luò)繹不絕,突然明白了,許多人借著春節(jié)的喜慶,結(jié)婚也在春節(jié)辦了,人們都喜歡雙喜臨門,圖個吉利。在這人潮洶涌的街頭,此時此刻,古義有種傷感覆蓋全身,他那日思夜想的陸欣不知現(xiàn)在在哪里,自己不要講跟她結(jié)婚了,就現(xiàn)在形勢,他哪怕看她一眼都顯得渺茫。他終于明白了,mama今天帶自己出來的真正意義,哪怕是過年,古義也不可能和心愛的人正式交往,更不可能帶回家拜年,因為中國人帶女朋友回家拜年,那就象征著愛情開花結(jié)果了。古義mama在這一點上特別重視,她絕不允許兒子帶著個女工回家過年,古家的媳婦也不可能在工人里產(chǎn)生,她要切斷古義所有念想。因為一個工人女孩是絕對沒有協(xié)助兒子成功的本領(lǐng),就連做普通朋友的資格都相差甚遠,自己兒子資質(zhì)是那么好,無論上學(xué)工作都順風(fēng)順?biāo)?,這終身大事更是他人生完美轉(zhuǎn)折,怎么能讓那一個默默無聞地小女孩絆住了。 古義看著mama在街上那興高彩列的表情,想著家里那件自己在上海給陸欣買的羊皮大衣,不知什么時候送給她,相處這么長時間,只希望陸欣身邊能擁有自己一樣?xùn)|西,那就是這羊皮大衣,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隨時陪著她了,也不知她統(tǒng)計學(xué)得怎么樣,但是,她那么勤奮,相信她一定會學(xué)得很好,過完年,一定找個機會,和她見面,把工作的事告訴她,他還要潤釀一下如何跟她說,自己過完年就要到上海那邊上班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難道真是mama所說的人間一道風(fēng)景嗎?只能欣賞,不必流連??墒枪帕x無能如何也做不到,像徐志摩詩人那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這樣的意境。是多么超凡脫俗,而又十分無奈。 古義正想著,他母親抬頭看著他,古義剛一接觸母親這種目光,他就清晰地覺得母親對自己的心事了一目了然。他覺得今天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在她面前談陸欣,他只有把這份濃厚的感情沉淀在心底,畢竟母親和自己一直感情融洽。那天古義還請母親在老徽川酸菜魚火鍋店吃了飯,母子倆高高興興回了家。那天晚上古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傍晚天空就開始飄灑著雨雪,夜晚雪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他望著窗外那雪花有時像花瓣一樣紛紛落下,有時又像縷縷柳絮一樣輕歌曼舞,古義心里突然變得柔軟起來,他好想立刻見到陸欣,和她一起在這雪花飄舞的夜里踏雪尋梅??墒?,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為陸欣正在上夜班,她正圍著三四臺機器團團轉(zhuǎn),手在飛舞地接著斷了頭的紗線,看著那一排排紗線如同瀑布般神速纏繞在一排排筒管上,她心里充滿了驕傲。她根本沒空體會到外面那風(fēng)花雪月的夜。古義始終沒有睡好,在零晨三點他起床了,他穿好所有衣服,披上黑色毛呢大衣,圍好圍巾,拿著陸欣的羊皮大衣悄悄從家出來了,走在樓底下,圍繞在像輕紗一樣輕,像絲綢一樣柔的雪花之中了,他走到車庫,把車子開出來,還好地面沒結(jié)冰,他把車開到馬路上,由于來往車輛不停,馬路上的雪花已被車輪壓得無痕跡,古義很快就開到陸欣廠門口了。他鎖好車,直奔看門的值班室,向看門的大叔說明了原因,大叔看著穩(wěn)重帥氣的古義,在這大雪紛飛的零晨3點多,來接女朋友,很是感動,連忙叫他在有曖氣的屋里坐一會,連叫他正規(guī)來客簽名的程序都省了,他很欣賞的眼神看著古義,不停地說古義來早了,下班在六點鐘。古義說他想到廠區(qū)看一看,看門大叔告訴他,站在那排冬青樹邊上就能看到車間了,不過規(guī)定,你不能進車間,其實車間里噪音大,棉絮紗線滿天飛,灰塵大,你這身衣服進去,出來懇定是滿身雪白,因為沾滿了棉絮。你就站在那冬青樹旁看一下就行了。古義走到那排冬青樹旁,似乎已聽見車間里面轟隆隆的嗓音了,他想像不到陸欣在這樣艱苦的環(huán)境里工作,竟然沒有一絲怨言,他心里像刀割一樣疼痛,這種疼痛立刻蔓延到他渾身所有細胞,他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在來年春天里,陸欣一定要在那家銀行上班,那里更適合她,她的聰慧絕不能在這滿天灰塵,轟隆隆的嗓音里埋沒。 古義望著那條通往各個車間的灰色長廊,想像著這個廠房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半個世紀(jì)的風(fēng)雨了,那斑點爬滿的墻壁下,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粉,那陳舊的車間,那原始的機器設(shè)備,如何能織出質(zhì)量好的布來,產(chǎn)品的質(zhì)量和銷售嚴(yán)重影響了未來國企紡織廠的生存和發(fā)展。古義早已知道紡織行業(yè)不景氣,但沒想到會這樣衰敗和蕭條。改革是它唯一的出路了。忙忙碌碌的陸欣突然有點口渴,她捧著不銹鋼茶杯從車間去出來,繞過車間外的長廊,在長廊的盡頭有開水房,她正走著,突然聞到陣陣芳香,她好奇地向長廊外看了一眼,眼前卻是被雪花已經(jīng)把它涂染成白色的廣玉蘭樹,那光禿禿的高大銀杏樹也被雪花披上了白色的風(fēng)衣,再往前看,是一棵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臘梅樹,雖然全身被雪花覆沒,可是那藏在枝丫縫隙的紅色花蕾迎風(fēng)綻放,在朦朧的燈光下在白茫茫的雪花里那黃色的花蕊也顯得嬌嫩妖嬈。那nongnong的香味和這飄揚的雪花在這樣的夜里融為一體,陸欣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觸,眼里充滿了迷茫和惆悵,她有多少天沒在這情絲萬縷里徘徊了。身上被一陣陣寒風(fēng)包圍,她才想起來自己是穿很單薄的制服出來的,頭上戴得是純棉白帽子,身上穿得是純棉白襯衣,白色亞麻長褲,外面套上了白色小圍裙,就在這雪花漫天飛舞的夜晚,陸欣突然覺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她捧著茶杯正準(zhǔn)備進車間,耳邊卻聽到有人喚自己名子,她循聲望去,就在一瞬間,她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那一排排冬青樹旁站立了一個人,那黑色的呢大衣,舉著一把黑傘,任憑雪花在他周圍狂亂地飛舞,他走進陸欣身邊,眼睛里注滿了感動,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