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人販子賣去了妓院。老鴇看她琴棋書畫還通一些,便捧她做了頭牌。畢竟,她是那妓院中唯一一個官宦之家出身的□□了。 可她怎愿過這樣的日子?可老鴇看她太緊,一直沒有機(jī)會讓她逃。終于,機(jī)會來了,新軍攻城,城里一片蕭瑟,妓院也沒了糧。老鴇自身難保,哪里會顧及她? 于是,城破之時,她便找了個機(jī)會溜出了妓院,混在逃亡的人群中,出城了。 一個月后,蘇煜身體已大好了。好友陳游來看望他,感慨:“你可真是命大?!?/br> 蘇煜躺在床上,把手里的那方洗不干凈的手帕塞進(jìn)枕頭下,笑道:“不是我命大,是我遇見貴人了?!庇謫枺骸拔蚁虢o我jiejie通個書信,不知可不可以?” 陳游道:“如今還沒太平呢,只怕信還沒到你先回家了。況且你jiejie以為你在杭州,你從江寧寄信豈不是暴露了?” 蘇煜點(diǎn)頭道:“也是?!?/br> 陳游笑著坐了下來,給蘇煜削了個蘋果,道:“你身體也好了,今晚有興趣去宴會玩嗎?” 蘇煜疑惑:“玩?” 陳游道:“有個老婦,說什么感謝新軍占領(lǐng)江寧,非要帶著自家姑娘來給兄弟們唱歌跳舞。” 蘇煜抬眉:“老婦?老鴇吧!” 陳游笑了:“你說那么明白做什么?” 蘇煜嘆了口氣:“剛攻克江寧就飲酒作樂,我總覺得不安。” 陳游笑道:“你又多想了。把這當(dāng)作江寧百姓給我們慶功,不好嗎?聽說今晚很多兄弟都要去,你不去,豈不是讓人多想?” 蘇煜微笑道:“好吧,那我給你個面子?!?/br> 陳游一笑,把手里的蘋果遞給了蘇煜,笑道:“對了,我哥哥陳顯,前段時間來信說他就要從日本回來了。他是學(xué)經(jīng)濟(jì)管理的,你還記得吧?” 蘇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見過一次?!?/br> 陳游接著道:“嗯,是這樣。我兄陳顯,他知道你蘇家的企業(yè)有意擴(kuò)大規(guī)模,便想著去你們蘇氏搭把手,你看如何?” 蘇煜笑了:“這個要問過我jiejie。管理企業(yè),我可不懂。我是個粗人,只懂打仗?!?/br> 在宴會上,他們就這樣相遇了。 來參加宴會的新軍,多半都是西裝革履,只有蘇煜穿的家常衣服:白襯衫外套了個灰色羊毛衫、下面是灰長褲。 陳游打趣他道:“你可成了這宴會上最特別的人?!?/br> 蘇煜擺了擺手:“就說我傷重未愈,穿不了那樣板直的衣服?!?/br> 陳游拿起玻璃酒杯,倒了一點(diǎn)香檳,晃了晃,笑道:“那這酒你也是沾不得的了。” 蘇煜一笑:“聰明!” 老鴇的聲音響起:“各位爺,這是我們家最會彈唱的姑娘,今日便讓這姑娘獻(xiàn)丑了!” 蘭若面無表情地抱著箏走上了臺。 老鴇低聲督促:“笑一下,彈好點(diǎn)。” 蘭若便條件反射地露出了那勾人的微笑。 陳游看著,用胳臂碰了碰背對著舞臺的蘇煜,道:“快看,這姑娘還挺標(biāo)致的?!?/br> 蘇煜頭也不回:“風(fēng)塵女子,有什么可看的?” 話音剛落,他身后便響起了箏聲。 蘇煜正吃著糕點(diǎn),聽聞箏聲頓了一下:“漁舟唱晚?” 陳游笑道:“這里估計也就你懂音樂了,我哪里知道呢?” 蘇煜把嘴里的糕點(diǎn)咽了下去,用紙巾擦了擦手,飲了口茶漱口之后,才回頭看向了舞臺。只見那個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姑娘,正撫弄著琴弦,臉上還掛著足以攝人魂魄的微笑。 蘭若很美,在這樣的場合里,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的妖艷非凡, “可惜了,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奏出了這樣的曲子。”蘇煜感慨。 可在座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懂曲子。一個辮子剛被剪了的中年男子大飲了一口酒,沖舞臺上笑著吆喝:“姑娘,有沒有惹火的曲子啊?” 蘭若停下了撫箏的手。老鴇滿臉堆笑:“自然有了,不知軍爺想聽什么?” 中年男子笑了:“我也不難為你,來個大家都會的,即可?!?/br> “聽軍爺?shù)??!崩哮d說著,給了蘭若一個手勢。 蘭若早習(xí)慣了如此,她近乎麻木地改彈,口中也隨著音樂唱了起來。 “夠了!”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蘭若停下手,抬眼望去,只見是個穿著隨意的青年。她只覺得這人眼熟,可并未在意,畢竟她做這行的,見過的人太多了。 喝止之人正是蘇煜。 他站起身,對眾人道:“我們好容易攻克江寧,是來享樂的嗎?雨花臺的兄弟們尸骨未寒,而我們卻在這里飲酒作樂?對得起那些死在江寧的兄弟嗎!” 他的話擲地有聲。人群中也有些人早就對此不滿,聽聞此話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中年男子有些尷尬:“后生,這是百姓給我們的慶功宴,不好不受啊。” “百姓?”蘇煜冷笑,指了指臺上,“原來先生喜歡聽普通百姓唱十八摸?!?/br> 中年男子一時說不出話。 蘇煜轉(zhuǎn)過身,對眾人道:“我們剛攻克江寧便貪圖享樂,傳出去,讓人聽見,在別人眼里,我們同那些腐朽無能的清政府官員有什么兩樣!” 人群中有了附和之聲。 蘇煜接著道:“如此慶功宴,蘇某無福消受,蘇某告辭?!闭f著,蘇煜就要走。 “呵,”中年男子冷著臉,“你走了,這個宴會還繼續(xù)還是繼續(xù)。你以為你是誰,少了你,這宴會還辦不下去了嗎?” 蘇煜站住了腳步,想了一想,回頭道:“少了我,這宴會也不會受到什么影響??缮倭怂?,”蘇煜說著,走到蘭若面前,扭頭看向蘭若,“可就不一定了?!?/br> 蘭若一愣:“先生這是要?” 話還沒說完,只見蘇煜自己取下了腕上的金表扔給老鴇,道:“這姑娘我買了。” 老鴇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蘇煜不理會眾人,抓起了蘭若的手腕,就往外走。 蘭若也沒大明白事情的走向,但她莫名相信眼前這個青年,便順從地跟著他走。 出門時,兩人聽見背后傳來中年男子的諷笑:“說了那么多,還以為是怎樣一個正直義士,原來是自己看上這女子了,要自己享用啊……” 出了門,蘇煜拉著她坐上黃包車,說了一個地名。蘭若就坐在他身側(cè),心中一團(tuán)亂,但她明白,她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她終于擺脫了之前屈辱的生活。 “先生,”她看著她英俊的側(cè)臉,“我們這是去哪?” 蘇煜卻像沒聽見一般,一言不發(fā)。 蘭若有些無措,低下了頭。 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到了蘇煜的住所。 到了地方,蘇煜對蘭若道:“你在外邊等著?!?/br> 蘭若便乖乖地現(xiàn)在門外,蘇煜獨(dú)自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