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秦博士笑了笑，“催眠并沒有你們在影視劇里看到的那樣神乎其神?！?/br>
    焦忞點著頭：“當(dāng)然，我想如果催眠如果就能套出別人的銀行卡密碼，那就太恐怖了?！?/br>
    秦博士笑著：“對?！?/br>
    焦忞終于進(jìn)入正題：“那不知道秦博士能不能用催眠，消除一個人的某段記憶？”

    秦博士側(cè)頭：“你是指……”

    “消除顧襄在意外發(fā)生前五小時的記憶?！?/br>
    焦忞道。

    ***

    下午，檢查報告出來之后，顧襄又坐到了秦博士的辦公室，焦忞在外等候。

    秦博士看完報告，說：“你的腦部沒有異常?！?/br>
    顧襄說：“從去年十月到現(xiàn)在，我每個月都定期檢查身體。身體方面以及腦部都沒有檢查出異樣?！?/br>
    秦博士點頭：“那么，你能不能跟我聊聊你失去的這段記憶？”

    顧襄娓娓道來：“我失去的記憶全跟青東市有關(guān)，青東市我童年時期生活的地方?！?/br>
    秦博士專心傾聽，偶爾問一句，等故鄉(xiāng)講述地差不多了，他隨手在紙上畫了兩個部分交疊的圈。

    ”也就是說，你你失去了十三歲以前的全部記憶，并且，這交疊的部分，是在你成年之后的青東市的發(fā)生的。只要是青東市的經(jīng)歷，你全部都遺忘了?！?/br>
    顧襄點頭：“是。”

    秦博士拿下眼鏡，看著她：“這一整個圓圈，是你的記憶宮殿?！?/br>
    “對?！?/br>
    “有意思?！鼻夭┦啃α诵?，問她，“那你現(xiàn)在的恢復(fù)情況如何？”

    顧襄說：“我曾經(jīng)做過幾段夢，這些夢很真實?！?/br>
    她將那些夢一一道出。

    初到青東市，她添加了高勁的微信，當(dāng)晚她夢到了爺爺?shù)霓k公室；

    她聽完高勁講述地鐵一號線初開通的事情，晚上又夢見了她第一次乘坐地鐵的場景。

    后來……

    顧襄輕聲道：“他說，‘小朋友，那邊有樹蔭’。我恍惚看見了那個畫面?！?/br>
    在安寧療護(hù)中心的樓梯間，他彎腰扶膝，吻住她的嘴唇。她眼中的畫面，似乎就是十年前的青大校園，驕陽之下，少年溫暖的微笑。

    秦博士聽完，說：“你的這位朋友，想必與你關(guān)系十分親密?！?/br>
    顧襄輕輕地，“嗯。”

    秦博士若有所思，接著說：“事實上，很多失憶患者，在再次受到刺激之后，會突然恢復(fù)記憶。又或者通過催眠，激發(fā)存在于他們潛意識中以為被遺忘了的事。所以，接下來，我將用催眠對你進(jìn)行輔助治療?！?/br>
    顧襄攥住自己的手指頭，想了想，說：“好?！?/br>
    ***

    傍晚，周圍已有飯菜香，顧襄和焦忞走出醫(yī)院。

    焦忞問：“怎么樣，有沒有什么進(jìn)展？”

    顧襄雙手插著口袋，說道：“隱私，不告訴你?！?/br>
    焦忞亂揉她的頭發(fā)：“我拋下公司勞心勞力陪你看來看病，你居然說這是隱私？”

    顧襄躲開，手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來，整理頭發(fā)。

    回到酒店，她直接進(jìn)房間，一頭倒在床上。

    不是她不想說，是沒什么好說的，今天似乎白忙。

    顧襄打開手機(jī)，翻出高勁的對話框。

    最新的那條聊天記錄是高勁發(fā)給她的早餐，有豆?jié){和大rou包。她發(fā)了一張酒店自助餐的照片。

    顧襄看了一會兒，打字：“我回酒店了?！?/br>
    瑞華醫(yī)院里，高勁沒有下班。

    他今晚值班，早前去姑媽家吃晚飯，他被姑媽逼問了半個小時，審他跟顧襄進(jìn)展到了哪一步，何時正式拜會雙方長輩。

    席間佟燦燦在說另一件事，“我強(qiáng)烈抗議送走善善！”

    高美慧說：“那你跟善善一起走！”

    佟燦燦拍桌：“你還有沒有母愛！”

    高美慧：“他都快兩歲了，還不斷奶，那才叫我沒母愛?！?/br>
    佟燦燦：“你把他送走，他多慘啊?！?/br>
    高美慧：“他牙齒都能啃小骨頭了，誰比較慘？”

    佟燦燦：“是你讓他有奶癮，現(xiàn)在又要他戒，你太沒人性了！”

    高美慧：“什么癮都不好，都要戒！”她懶得跟傻女兒爭執(zhí)，繼續(xù)望向傻侄子，問他跟顧襄的事。

    高勁食之無味，飯量驟減。

    懷抱空蕩蕩，嘴唇也沒有溫度。

    癮嗎？

    人活于世，總有個什么癮的。

    高勁回到醫(yī)院，終于收到了顧襄的微信。

    他呼出口氣，立刻回復(fù)。

    打著字，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yáng)，惹得護(hù)士小馬探頭探腦：“高醫(yī)生，你笑什么？”

    高勁頭也不抬：“有事？”

    小馬說：“哦，新病人來了，好大的排場來著?！?/br>
    高勁關(guān)掉機(jī)票購買頁面，打起精神，走到清潔一新的單人間病房。

    病房門口立著兩名身材健碩的男子，兩人規(guī)規(guī)矩矩，沉默嚴(yán)肅。

    病人坐著輪椅，面朝陽臺，黑白摻雜的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背影已顯老態(tài)龍鐘。

    高勁上前，平穩(wěn)開口：“朱柏東先生，您好，我是高勁?！?/br>
    老人回頭，枯瘦凹陷的臉上，一雙眼，犀利如炬。

    ***

    酒店客房。

    顧襄同高勁聊完，又翻一遍聊天記錄。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時候養(yǎng)成這樣的習(xí)慣，她的記憶能力訓(xùn)練地太好，再翻一遍，她已經(jīng)能背出內(nèi)容。

    焦忞敲門進(jìn)來，讓她出去玩。

    顧襄不太想動：“有什么好玩的？”

    焦忞去拉她：“篝火晚會。”

    顧襄興趣不大，但焦忞愿意放下工作陪她來這里，她也應(yīng)該懂得感激?；匦l(wèi)生間補(bǔ)了妝，她跟焦忞一道出去。

    顧襄穿著小涼鞋走在沙灘上，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激烈的樂隊演奏，火光照亮半邊天。

    走近一看，男男女女喝著東西，跳著舞，唱著歌，已經(jīng)玩嗨。

    周末的夜晚，游客們都在狂歡。

    焦忞給她買了雞尾酒，顧襄想喝椰子汁，焦忞把自己杯中淺淺的酒一飲而盡，大聲道：“難得出來，喝一點熱熱身?！?/br>
    顧襄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不錯。

    焦忞看著她笑，過了會兒說：“明天去完秦博士那里，我們回來沖浪?！?/br>
    顧襄道：“我沒泳衣。”

    “明天去買?！?/br>
    顧襄蹙眉：“再說吧。”

    現(xiàn)場太激情澎湃，焦忞拉她去跳舞。顧襄被拉到了人群中央，她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站那兒。

    焦忞瞧著她的臉，樂不可支：“來來來，跟著我扭起來。”

    顧襄昂著頭，不為所動，“我拒絕?！?/br>
    焦忞又逗了她一會兒，讓她呆原地別動，他跑到dj那里說了幾句，又塞了幾張錢。

    等他回到顧襄身邊，音樂已經(jīng)變成了舒緩優(yōu)美的節(jié)奏。

    焦忞伸出右手：“may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