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坐電梯下去。

    她依照剛才的記憶，敲響客房的門，隨后聽見里面的人問：“誰？”

    周小姐說：“是我，周薰?！?/br>
    過了片刻，高勁打開房門，“周小姐？”

    周薰說：“我同事剛才腸胃有些不舒服，我擔(dān)心可能是剛才的食物問題，以防萬一，想給你送點(diǎn)藥?！?/br>
    她把手上的藥盒遞過去。

    高勁致謝：“謝謝，不過我應(yīng)該沒有問題，暫時不需要藥。你的同事如果情況嚴(yán)重，最好還是去醫(yī)院?！?/br>
    周薰說：“我知道了，那你如果不舒服，可以再問我拿藥，我住在1603?！?/br>
    高勁微笑：“好的，謝謝?！?/br>
    “對了，”周薰又道，“你要在北京留幾天？有沒有打算去哪里玩？我跟我同事打算后天去爬長城?！?/br>
    高勁：“我估計(jì)沒有時間游玩，祝你們玩得開心?！?/br>
    “哦……”

    人走了，高勁關(guān)上房門，拿起桌上的手機(jī)。

    手機(jī)屏幕正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他剛才的問題已經(jīng)收到回復(fù)。

    顧襄：“還沒睡?！?/br>
    高勁發(fā)送：“我想看小魚，方便嗎？”

    客廳里，看到信息的顧襄：“……”

    顧襄回復(fù)：“哦，我給你拍照?！?/br>
    下一秒，視頻過來了。

    顧襄抿了抿嘴角，接受視頻，迅速翻轉(zhuǎn)鏡頭，對準(zhǔn)魚缸，說：“你看?！?/br>
    高勁的手機(jī)屏幕上，小怪魚正泡在水里，四周水草擺動。

    高勁問：“它吃了嗎？”

    顧襄說：“吃了?！?/br>
    才問了這一句，高勁就道：“你把鏡頭切過來?！?/br>
    手機(jī)的后置攝像頭仍舊對著小怪魚，顧襄看著屏幕里的男人，道：“你不是想看小魚嗎？”

    “唔……”高勁面不改色，“我撒謊了?！?/br>
    顧襄笑了下，很快又收起。她把鏡頭翻轉(zhuǎn)，切成前置攝像頭。

    屏幕里，她長發(fā)有些濕，五官被放大，連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勁靠著床頭，左手拿著手機(jī)，他的大拇指輕輕碰了下她的睫毛。

    “你在干什么？”顧襄突然問。

    高勁收斂住，道：“剛才在看資料，你呢，剛洗過澡？”

    顧襄：“嗯?！?/br>
    高勁：“頭發(fā)還沒吹干。”

    顧襄：“我喜歡自然干?！?/br>
    夜深人靜，悄悄話像催眠曲，一夜好夢。

    ***

    接下來兩天，高勁忙于學(xué)習(xí)。司徒教授在最后一天請他們吃了一餐飯，飯后就要回香港，他心情輕松，“將來估計(jì)無法再同二位共享午餐，說實(shí)話，每天吃流食，還要清洗假牙，我也真的沒有用餐的欲望。”

    高勁和于主任同他告別，事后于主任感嘆：“哎……歲月不饒人啊，我有時候也在想，等我將來老了，我會是什么情形。”

    他的負(fù)面情緒也就來了一會兒，很快被他甩頭趕走。于主任抱怨高勁，“你說難得來趟北京，明天再多留一天多好，反正回去正好休息，咱們也可以逛逛南鑼鼓巷。你家又沒人等著你，有什么好著急?！彼樗槟睿按笸砩线€要趕飛機(jī)，不體諒體諒我一把年紀(jì)?！?/br>
    高勁笑笑，和他一道去稻香村買糕點(diǎn)，于主任買給妻子和女兒，他買給姑媽一家。

    香香在北京住了十年，不知道她還愛不愛吃這種北京特產(chǎn)。

    買完糕點(diǎn)，高勁讓于主任先回去。

    于主任問：“你去哪？”

    高勁：“再轉(zhuǎn)轉(zhuǎn)。”

    他又去了一趟小吃店，拿回兩袋東西，收拾好行李箱，他和于主任一齊前往機(jī)場。

    ***

    晚飯后看了會兒書，顧襄聽時間，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

    沒有電話和微信，她拿上換洗衣物去了衛(wèi)生間。

    沖澡的時候，她隱約聽見水管里的水流聲。她把水龍頭關(guān)了，仔細(xì)去聽。

    水流嘩嘩而下。

    顧襄仰頭，抹了下臉上的水珠。

    樓上還有好幾層住戶，他要明天才會回來。

    顧襄繼續(xù)沖澡。

    洗完澡，她擦著頭發(fā)坐到沙發(fā)上，聽見房里的手機(jī)響了一聲，她又起身進(jìn)了房間。

    解鎖手機(jī)。

    高勁：“睡了嗎？”

    顧襄回復(fù)：“還沒有?！?/br>
    高勁：“你來電梯?！?/br>
    顧襄一愣，“現(xiàn)在？”

    高勁：“對?！?/br>
    顧襄放下毛巾，輕手輕腳開門，走到了電梯口。

    她心口直跳。

    夜里的樓道太安靜，沒有窗戶，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只剩下“砰砰”的心跳聲。

    她揪著t恤的下擺，看著電梯按鈕上方顯示的上行鍵，邊上的紅色數(shù)字在緩慢變化。

    頭發(fā)上的水珠滴下來，落在衣服上，一絲沁涼。她仍舊盯著電梯，手指頭隨意撥了下頭發(fā)。

    “?！?/br>
    門開了。

    顧襄望向轎廂。

    里面的人風(fēng)塵仆仆，行李箱在他腳邊。

    她手腕一緊，被人一把拉進(jìn)電梯。

    第39章

    顧襄毫無防備地撞上一具胸膛。

    手臂和后背被緊緊壓制, 這樣密不透風(fēng)、壓迫感十足的擁抱似乎只持續(xù)了三秒, 在她抓住他襯衣時, 她終于得以呼吸。

    高勁克制著將人松開一些，低頭去看。

    她面紅耳赤，長發(fā)還濕著, t恤肩膀半透。仰著頭, 雙眼水汪汪，她似乎還處于震驚中, 纖長的睫毛靜止在空氣里, 眼睛一眨都不眨。

    遠(yuǎn)觀比視頻中更加清晰，高勁能一根一根將它們數(shù)出。他蠢蠢欲動，忍不住去碰她的睫毛, 呼吸似乎進(jìn)入了她的眼睛，她顫顫地眨了幾下。

    高勁收緊雙臂, 唇移至她的額頭。

    顧襄的一只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衫，他抱得多大力，她就揪得多大力。

    好燙……他把她燙著了。

    顧襄輕輕叫了聲：“高勁……”

    腰間猛一緊。

    高勁拂開她的濕發(fā), 捧住她的后腦勺，又觸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在這一次, 他終于將人放開, 兩人間留下足夠的距離, 他的右手臂松松地環(huán)著她。

    高勁低頭看她，盡量鎮(zhèn)定地問：“剛洗過澡？”

    “嗯……”

    “頭發(fā)還沒擦干。”

    “嗯……”

    高勁的視線滑過她的肩頭，收回來, 又落在她眼上。

    顧襄眨了眨眼睛，若無其事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高勁道：“來得及，所以就今天回了?！?/br>
    “哦?！鳖櫹迤沉搜圻吷系男欣钕洹?/br>
    高勁說：“我剛到，打車回來的。”

    顧襄問：“貴嗎？”

    高勁笑了下：“于主任會去報銷?！?/br>
    “啊?！彼懒?，微偏過頭，視線隨意地落在轎廂上。

    “我給你買了京醬rou絲?！备邉诺馈?/br>
    顧襄又看向他，“京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