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

    顧襄喝著湯，又收到一條微信，點(diǎn)開一看——

    高勁：“豐翔路上的舊時光影樓，這是一家專業(yè)修復(fù)照片的照相館。”

    顧襄放下手機(jī)，繼續(xù)喝湯。喝了幾口，她抿了一下唇，回復(fù)：“好。”

    ***

    照相館一般九點(diǎn)開門，第二天早上，顧襄看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她才開始化妝。

    她沒料到一路過去都在修路，出租車司機(jī)跟她閑聊：“今年下半年說有個什么大會要在這里召開，政府就喜歡這些面子工程，平常不修路，臨時抱佛。呶，連房子外墻也都要修補(bǔ)?！?/br>
    豐翔路本來就偏，加上修路和堵車，等到達(dá)那里，已經(jīng)過了午飯時間。

    最后一段路車輛還無法通行，顧襄只能下地走，吃了一路灰塵，終于看見了舊時光影樓。

    一進(jìn)門，就見沙發(fā)上坐著的人跟她打招呼：“嗯？你今天就來，早知道我可以載你一程?！?/br>
    顧襄：“……”

    高勁舉了下手上的文件袋：“我來取照片，燦燦的爸媽前不久拍的婚紗照?！?/br>
    影樓工作人員剛好拿來發(fā)票，給了高勁后順便打廣告：“全套藝術(shù)照只要188塊，我們活動還在繼續(xù)，小姐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帶你家人也來。”

    顧襄：“……”

    修復(fù)照片不可能當(dāng)場拿到，高勁和顧襄一起離開影樓，馬路上灰塵肆意。

    高勁舒展了一下肩膀，“我值了一晚上班，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吃。你餓不餓，一起吃點(diǎn)？”

    “好?！鳖櫹逡呀?jīng)餓了，沒必要撒謊。她四下張望著，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招牌，“那里吃吧?！?/br>
    說完，她率先往前，步子太快，馬上就甩人一截。不一會兒，袖子突然一緊，她回頭。

    高勁拉著她的衣袖，朝馬路外沿展著手，紳士地說：“顧小姐，小心腳手架高空墜物，請走外面。”

    “……謝謝?！?/br>
    “不客氣?！?/br>
    顧襄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地過了馬路。

    第08章

    現(xiàn)在還是午飯高峰期，兩人運(yùn)氣好，剛進(jìn)門就有一桌客人離開。服務(wù)生眼疾手快地收拾餐桌、奉上菜單。

    顧襄先點(diǎn)了一個菜：“秋葵炒蛋?！比缓髮Ω邉耪f，“剩下的你點(diǎn)，這頓我請，算是弄壞你照片的賠禮?！?/br>
    高勁挑眉，他還以為她說話直來直去，應(yīng)該不通人情世故，原來還是通的。

    他笑了笑：“如果是作為賠禮，那我必須要找家能顯示出你誠意的餐廳。今天就算了，我們第一次同桌吃飯，身為男士如果不請客，會很沒面子?！?/br>
    顧襄無所謂，“那下次我請。”

    “說定了?！备邉庞贮c(diǎn)了四個菜。

    闔上菜單，他又跟服務(wù)生說：“這些菜都別放大蒜和香菜，記得少辣?！?/br>
    他沒問過顧襄的意見，但顧襄不吃大蒜和香菜，能吃微辣，菜品全都合她口味，神奇的巧合。

    顧襄要了一壺茶，正要往餐碗里倒，高勁攔了下，自己接手：“我?guī)湍恪！?/br>
    他替顧襄洗好碗筷，再替她倒上一杯茶，最后給自己的也順便洗一下。

    顧襄喝了一口茶，看著他問：“我們之前見過？”

    高勁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搓著筷子說：“嗯？為什么這么問？”

    然后抬頭看了下顧襄，眼神詢問。

    不像作偽……

    顧襄又喝了一口茶，“沒什么。”

    高勁半帶玩笑地說：“我是不是能理解為，我很合你的眼緣，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有。”

    是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沒有眼緣？高勁決定還是不問了。

    菜很快上齊。

    顧襄餓了很久，但她胃口極小，秋葵炒蛋夾了幾筷子，另外四道菜也只夾了幾筷子，等她將餐廳小碗里裝的一小坨飯吃干凈，她已經(jīng)飽了。

    高勁問：“你只吃這么點(diǎn)？”

    顧襄：“嗯，我夠了?！?/br>
    “我把這些消滅，估計(jì)需要很久?！?/br>
    “不急?！?/br>
    高勁慢慢吃著。時間允許的情況下，他通常會細(xì)嚼慢咽，這樣對腸胃好。

    顧襄都快睡著了，但她既然說了“不急”，那就絕對不能急。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吃了半個多小時。

    吃完飯還要取車，停車場離這里有段距離。兩人都是回小區(qū)，顧襄自然沒拒絕高勁讓她搭順風(fēng)車的好意。

    路上碰到幾個年輕人在拍攝小視頻，當(dāng)中還有歐美人。金發(fā)碧眼的外國男生舉著話筒說：“……我們英國人的數(shù)學(xué)有這么差嗎？我絕對不相信在中國人人都會九九乘法表！”

    高勁和顧襄走在普通人當(dāng)中太亮眼，很快就被幾人攔住。

    外國男生舉著一塊寫著數(shù)學(xué)題的牌子，可愛地說：“這位先生這么帥一定不會做乘法?！?/br>
    高勁微笑著說：“七九六十三?！?/br>
    外國男生又換一塊牌子：“這位美女請一定讓我失望好嗎！”

    顧襄看著這塊牌子的時間超過了三秒，說的時候音量很輕：“五八四十?！?/br>
    外國男生馬上又變一塊：“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那看來這題一定不會難倒這兩位帥哥美女啦！”

    這回的牌子是“235x5”。

    高勁不參與，笑看顧襄。顧襄一直看著，沒有吭聲。外國男生得逞似得開玩笑：“我就說不是人人都會九九乘法表……”

    顧襄突然邁步走了。

    高勁漸漸收起笑容，望著顧襄的背影，視線又落到那塊牌子上。

    他擰了下眉，很快又追上去。

    ***

    高勁的車子剛剛清洗過，外殼閃著光，內(nèi)里干凈無塵，里面擺著的香薰味道清淡舒緩。

    高勁沒問剛才的事。顧襄坐得很舒服，午后的陽光隔著擋風(fēng)玻璃落進(jìn)來，不曬，暖融融地反倒讓人想睡覺。

    高勁見她有些迷糊了，輕聲說：“如果困了，你可以睡一會兒，到家再叫你?！?/br>
    顧襄不想在陌生人車上睡覺，她睜大眼睛讓自己清醒，電話剛好響起來。

    接起聽了幾句，她問高勁：“這里附近是不是有家沃爾瑪？”

    “唔，就在前面，你要買東西？”

    “你在那里放我下來吧，我朋友在等我。”

    “……好。”

    到了沃爾瑪門口，高勁停下車，看著顧襄開門下去，走向一個穿著t恤長褲，長相精神的小伙子。

    郭千本望著那部車，等顧襄走近，他才問：“那是什么人？”

    顧襄說：“鄰居，還是瑞華醫(yī)院的醫(yī)生?！?/br>
    “瑞華醫(yī)院？”

    “嗯，”顧襄問，“怎么了？”

    郭千本笑笑，但笑意不達(dá)眼角，“沒什么……你知道我對瑞華醫(yī)院向來沒什么好印象?！?/br>
    顧襄突然沉默。

    郭千本奇怪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記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