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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秀別怕!別怕!”鐘修文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她。他很清楚,往往楊珍秀這個反應(yīng)的時候,就快要發(fā)病了,一發(fā)病就會傷害到自己。“你的病還沒痊愈,別那么激動,我不會動你,再不動你好吧?!?/br> 鐘修文看著這樣的楊珍秀,心里悔恨交加。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正一天天的好轉(zhuǎn),結(jié)果……事情都是自己給弄糟了! 被禁錮住的楊珍秀慢慢的安靜下來,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后背上的輕拍,以及幾近呢喃的安撫,讓她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不遠(yuǎn)處,楊傳明帶著齊昌蘭、大毛正朝鄉(xiāng)衛(wèi)生院而來。 昨天齊大君帶人來打到楊傳德家里去,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嚇唬楊傳德,并不想鬧出人命來的,村里人送兄弟一家上醫(yī)院時,他那會兒已經(jīng)嚇傻了,完全六神無主,在齊昌蘭的拉扯下回了家,心里一個勁兒的暗示自己,最多不過是挨了頓揍,并無大礙的。 哪想到今天楊傳福他們回去了,說王蘭英生死未卜,讓他們趕緊帶錢來轉(zhuǎn)院。 齊昌蘭暗道倒霉,卻又不敢不來。畢竟打傷人的是她的侄兒,若真的王蘭英死了,她侄兒也跑不了。 …… 楊珍秀提著粥和饅頭到來衛(wèi)生院的時候,她的心緒并沒有完全平復(fù)下來。顫抖著的雙手,以及白得嚇人的臉色出賣了她。他追過來了,他一直在尋找她! 這份執(zhí)著還有堅持,讓她不知道應(yīng)該害怕還是感動。 看到那個蓬亂的頭發(fā),胡子拉茬,瘦了很多的臉,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感覺到了心痛,都是因為尋找自己嗎? 但很快心底涌起的恨意似乎更多一些!就是因為他,才讓自己那么的不堪,在村子里更加抬不起頭來。 就在剛才,那人痛苦的望著自己說,“珍秀,只要你過得好,我,我可以不再找你,請你不要傷害自己!”那就是說,他終于要放過她了嗎? 兩人再無牽扯也好,也好…… “買個早飯怎么去了這么久?”于婆婆對楊珍秀說這話并沒有責(zé)備的意思,她只是覺得煩悶、還有不安。 二兒媳婦轉(zhuǎn)院的手續(xù)正在辦理,等一下就會有縣醫(yī)院的救護車前來,是死,還是活,就看這一遭了。 楊珍秀沒有做聲,她上前把粥和饅頭拿出來,一份份分好,準(zhǔn)備送給父兄。面上并無異常,只是顫抖著的手有些使不上勁兒,幾次差點把粥給打潑。 “珍秀你剛才買飯去了?。俊标P(guān)注到楊珍秀的只有齊昌蘭一個人,“是七毛學(xué)校對面那個飯館嗎?” 這個問題讓楊珍秀有些窘迫,她簡直不敢去正視齊昌蘭的臉,好像她的心思全被人看穿了似的,囁囁的答了聲,“是”,便再無下文。 衛(wèi)生院里氣氛難得的和諧,沒有絲毫的爭吵。于婆婆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回大兒子來了二話不說直接就掏錢轉(zhuǎn)院,顯然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 正文 第084章鐘修文 陪同楊傳德、三毛、王蘭英上縣人民醫(yī)院的人選是楊傳明、大毛和楊珍秀。 楊老倌的腰休息了一個晚上,已經(jīng)能夠下地了,跟于婆婆帶著六毛讓齊昌蘭接回家去。 大家送走了縣人民醫(yī)院的救護車,才齊齊出了衛(wèi)生院的門口,過了周家臺的河,還要步行三四十里路才能到家。只是剛一出衛(wèi)生院,齊昌蘭就停住了腳步,“娘,七毛的學(xué)校就在這里,這孩子才剛上的初中,在學(xué)校里也不知道聽話不聽話,我去老師那里打聽一下吧?!?/br> 不待于婆婆回答,楊老倌就發(fā)了話,“快去快去,來了總要問問地。”邊說著,自己邊拄了根棍子就往前走了。 “順帶著也問問四毛!”于婆婆想了想,回頭又補充了一句。 “好嘞,我曉得了?!饼R昌蘭難得的乖巧,揮著手應(yīng)了聲。 只是待于婆婆一行走了之后,她并沒有第一時間朝紅星中學(xué)的校門口走去,而是走向了路邊站著的、目光追隨遠(yuǎn)去的救護車的男人。 那人身穿‘的確良’襯衫、卡嘰布黑長褲,身形筆挺,只是形容有些憔悴不堪。挽起的衣袖露出的手腕上竟然有一支亮閃閃的手表!這可是不可多得的高檔貨。 “我是楊珍秀的大嫂,你叫什么?”齊昌蘭走了過去,直接開門見山。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有人跟他說話。但當(dāng)他聽明白面前的女人所說的意思時,立馬變得精神起來?!按?,大嫂你好!” “別亂攀親戚!你說你這是什么意思?”齊昌蘭擺出一貫的強勢,咄咄逼人。 “大嫂還沒吃早飯吧,咱們,咱們邊吃邊聊?”顯然男人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菜鳥,立即就回了神。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周家臺唯一的飯館。 兩碗飯館里最貴的牛rou米粉擺上桌子,齊昌蘭暗自點了點頭。“你還糾纏著我們家珍秀?” “大嫂,我不是糾纏著珍秀不放,我是真的喜歡她,不忍心她受苦……”男人便如同終于找著了喧泄口,所有的苦悶都有地方說了。 原來,楊珍秀流浪在外,遇到的人就是面前的這位叫鐘修文的男人。 “我遇到珍秀的時候她已經(jīng)病得糊涂了,就倒在我家門口。滿身的傷,高熱不退……” 是鐘修文救了她,并治好了她的瘋病。 “我發(fā)誓,當(dāng)時我對她真的沒有半點歹意!” “她老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沒臉面對她丈夫。那些天,發(fā)病了就使勁兒的打自己,弄得渾身是傷?!?/br> “那樣子真是太可憐了,讓人看了心痛。我家祖上就行醫(yī),我花了很多功夫,珍秀才慢慢的恢復(fù)了一些。” “……”鐘修文說得極慢,似乎過往的每一天,都是極美好的回憶,值得慢慢的品嘗。 齊昌蘭早就看出來了,這男人對楊珍秀不一般。之前看到飯館門口拉拉扯扯的兩個人時,她就感覺到其中的女人是楊珍秀,只是當(dāng)時時間緊急,沒法分出心神來。 后來出了衛(wèi)生院,又看到這個男人站在門口癡癡傻傻的樣子,她就決心試一試。 原來真是楊珍秀說過的那個占了她身子的男人?。?/br> “你占了我們家珍秀的便宜,看在你曾對她有恩的份上,我們不去舉報你已經(jīng)兩清了,你怎么還敢來?你這樣讓我們家珍秀往后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