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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的干香鱔魚段賣得出奇的快,路上下班的人流還沒有斷絕,楊梅帶來的兩只小竹籃子已經(jīng)差不多全空了,后面來得晚的人只有遺憾的空手而回。嘴里一個勁兒的交代她:下回一定還來啊。 楊梅收拾著東西,鋪了兩張包裝紙在縫紉社的案桌上,把籃子里剩余的干香鱔魚段全倒在上面,然后折好包成一大包,這下就徹底的收工了。 而這時候劉大嬸也到了下班的點,準(zhǔn)備下板子關(guān)門。 “你這里還有一包,怎么不賣了呢?”她對楊梅的行為有些不解。 “沒了,不賣了。這是賣剩下的一點,就留給大嬸子帶回去嘗嘗吧?!彼Π褨|西遞給劉大嬸,“今天多虧了大嬸子,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呢!” “不要不要,這怎么使得,你這里差不多有兩份呢,都能賣一塊錢了,哪能白送給我呢。”劉大嬸忙推過來,堅決不受,這哪里賣剩下的啊,根本就是專程給她留的,還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呢。 只是人家孩子這么懂事,她越發(fā)不能要了。 “大嬸子這是不喜歡我吧,下次我不敢來了呢。還是說我家做的干香鱔魚段不好吃?那完了,下回不會有人買了?!睏蠲饭首鱾模岩粋€深受打擊的孩子模樣裝得惟妙惟肖。 “哎你這孩子!”劉大嬸不得不伸手接了,“我怎么不喜歡你呢,你比我家的兩個皮猴兒可懂事多了,下次還來啊,你家做的鱔魚很好吃,下回再多做點,肯定賣得光光的?!?/br> 楊梅便一掃頹廢,笑顏如花?!班?,一準(zhǔn)兒還來!”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著門外來了一個推著自行車的男人,三十來歲,平頭,穿著深藍(lán)的中山裝,最讓人對他無法忽視的是筆挺的身姿,很符合軍人的氣質(zhì)?!皭塾ⅲ帐昂昧藳]有?” “來了來了?!眲⒋髬鹨娏四凶樱κ帜_麻利的收拾好門,扭頭沖楊梅道:“要不跟我回家吃了飯再回去?” “不了,多謝嬸子,我這會兒正好趕回家的班車。”原來是劉大嬸的丈夫來接她下班了。 “哦對了,志宏啊,楊梅家奶奶摔傷了腿,可不正巧得看骨科?”劉大嬸看了看楊梅,突然對自己的丈夫說道。 那位被叫做志宏的男人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情況不明我哪知道?不過是摔傷的話肯定要檢查骨頭?!钡劾飬s有著無言的寵溺。 “楊梅,你快來跟叔叔說說怎么回事?!眲⒋髬鸾邮芰藯蠲返酿佡洠睦锖苓^意不去,她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了,難不成還要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總想著能幫就幫一下。“你李叔叔是縣人民醫(yī)院的骨科醫(yī)生?!?/br> ?。?!這讓楊梅很是心喜,她上縣城賺錢,就是為了給奶奶看病,現(xiàn)在對口的骨科醫(yī)生就站在自己面前了,還真是天大的好事。 正文 第026章認(rèn)錯 李志宏聽完楊梅的敘述,眉頭皺了皺,“還經(jīng)過了二次傷害?那得趕緊的啊,送醫(yī)院來?!彼戳丝醋约浩拮訐?dān)心的神色,又追加了一句:“直接送到縣人民醫(yī)院來,找我就好了,我叫李志宏?!?/br> 楊梅得到李醫(yī)生的承諾很滿意,只是她沒料到這個看上去像軍人的男人會是一名醫(yī)生! 在縫紉社耽擱了一會兒,楊梅最終沒舍得在臨水縣找點吃的直接就去了汽車站。 還是早上的那趟公共汽車,不過司乘人員都換了班,態(tài)度依然是不冷不熱。這回楊梅沒問任何問題直接買票上車,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貼身的里衣沉甸甸的,一大把毛票已經(jīng)被她打理得整整齊齊,用自己的手帕包了正放在里衣的口袋里。 那可是三十六塊五角錢啊! 聽李醫(yī)生說,如果奶奶沒有引發(fā)什么并發(fā)癥的話,給奶奶看病這些錢也盡夠了,這是她重生到現(xiàn)在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現(xiàn)在揣在兜里的仿佛根本不是錢,而是奶奶康復(fù)的希望,是mama這一輩子不再受苦的轉(zhuǎn)折。其實打心底里,楊梅一直有一個期盼,她期盼著由她代替mama生活在1980年的這些日子,只是一個夢,等到任務(wù)達(dá)成,夢就該醒了,她也該回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當(dāng)汽車再一次顛簸到站,已經(jīng)是兩小時以后的事了。站在紅星鎮(zhèn)的街頭,楊梅仍舊覺得天昏地轉(zhuǎn)。不過即使是暈著車,楊梅的心情都是極好的。 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也有獲得成就的快感,躺在青草叢里,只覺得陽光明媚,春風(fēng)拂面,所謂的快意人生莫過如此了吧?供銷社李師傅的拖拉機(jī)還沒有來,楊梅還需要等等。 她早上就與李師傅約好了,下午供銷社下班之前,他還需要運(yùn)送一趟河口供銷社收購到的物資到紅星鎮(zhèn)來,正好回程的時候可以捎上她。 這年頭,路上跑輛拖拉機(jī)絕對是一件拉風(fēng)的事,當(dāng)李師傅開著車過來的時候,楊梅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喂!回來啦?等久了吧?”伴隨著拖拉機(jī)‘突突’的聲音,李師傅不得不亮出大嗓門。 夕陽西斜,楊梅才回到村子里。有的人家已升起裊裊炊煙,這時楊梅才驚覺,自己今天一整天還是在臨水縣城的時候買了兩個大發(fā)餅吃過,現(xiàn)在早已餓得前胸貼著后背了。 這時候的發(fā)餅,其實只是一個用面粉做的發(fā)面餅,上面撒了晶瑩的白糖粒兒,有的還用食用色素印上了大紅的喜字,或紅色的龍鳳吉祥,這就是婚慶的時候拿來做喜餅的。是一種普通至極、卻能頂餓的吃食,只是個頭并沒多大。 楊梅加快了腳步,滿懷著回家的欣喜。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對有爺爺和奶奶的這個八零年的家,在她的心底里早已當(dāng)成了自己的歸屬,兩位老人于她更多的是懷著感恩和愛,并不像她以為的只有責(zé)任。 楊梅的回歸在楊家村八隊掀起了軒然大波,老遠(yuǎn)的有人看到她便大聲的叫“梅兒回來了!” 這樣的話一個一個的往下傳去,等楊梅回到自家小院的籬笆門前,就見著爺爺楊老倌氣沖沖的跑了過來。 “死哪里去了!”嘴里雖然說著狠話,但人卻是近前來,仔細(xì)的打量楊梅身上有沒有什么不妥。 “我,我去給奶奶找醫(yī)生去了。”這種時候撒謊是不明智的選擇,看得出來,為了找她,爺爺已經(jīng)忙活有一陣子了,這年代沒有拐賣兒童的說法,孩子不見了不是貪玩忘了回家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楊梅一出門就是一整天,顯然不可能是忘了回家。那無非就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