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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跪了下去。 在房頂上小憩的白璃聽到聲音第一時間施展輕功飛了過來,將何青青一把抱起,疾步朝著夏春秋的病房中去,何青青拉住他的衣服,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肚子···疼!” 聽到她的話,白璃怔了怔,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然而現(xiàn)在情景容不得他分神,白璃動作輕柔的將何青青放在了病床上,立馬轉(zhuǎn)身到了藥房中,將還在一絲不茍制藥的夏春秋拉著衣服拖到了病房中,聲音雖然冷淡,卻帶著些許急迫,“她要生了!” 夏春秋見在病床上疼得打滾的何青青,也來不及計較白璃的無禮,立馬吩咐道:“去端熱水還有剪刀來,對了,把李嬸叫來!” “恩?!卑琢а杆偻顺龇块g。 夏春秋上前對著何青青道:“深呼吸,深呼吸,對,保持鎮(zhèn)定,別怕,藺源馬上就要回來了!” 話音剛落,李嬸便急忙從門外跨了進來,“要生了嗎?要生了嗎?” “恩恩,李嬸你來照看著,我去把藺源給找回來。” 這時候,白璃端著熱水拿著剪刀手帕進了房間。 “熱水不夠,再去燒!” 白璃放下手中東西立馬轉(zhuǎn)身又去燒水。 李嬸搭了塊布在她腿上,用兩邊之前便準(zhǔn)備好了的支架把她的腿支了起來,見她羊水已破。 “你別緊張,放輕松!”李嬸拿過一旁搗藥的木棍,“把這個咬著,一會兒我讓你使勁的時候就使勁咬?!?/br> 何青青臉都痛得皺了起來,卻還是聽話的將木棍給咬住。 藺源帶著幾個產(chǎn)婆快到藥王谷時,見到了一臉急迫的夏春秋。 “快快,藺小輩,你媳婦兒要生了??!” 藺源聽言,顧不得旁人驚異的眼神,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xiàn)在了病房中。 此刻何青青已經(jīng)滿頭大汗,牙關(guān)緊咬,雙目鼓著淚水,雙手緊捏住兩邊的床簾,一臉痛苦。 藺源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青青,別怕,我回來了?!闭f著,不間斷的朝何青青身體里輸送內(nèi)力,來減輕她的痛苦。 “用力,再用力!” 李嬸不停的急聲道:“快出來了,最后再加把勁??!” 雖早已精疲力竭,但在藺源的內(nèi)力扶持下,何青青用盡全身力氣,終于,只聽得嬰兒‘哇哇’兩聲,何青青松開了緊抓住床簾不放的手。 “出來了出來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李嬸抱著用白布包起來的嬰兒,原本緊繃的臉上也綻放出了一個笑容。 此刻藺源卻沒有心情去看自己的孩子,將渾身無力的何青青摟在懷中,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br> 臉上還帶著淚痕尤為可憐,何青青拉著藺源的衣服,“生孩子好疼,我以后不生了!” “好好,以后都不生了?!碧A源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后都不生了?!?/br> 何青青朝他懷中拱了拱,聲音疲憊道:“藺源,我想睡了。” “睡吧,我一會兒給你煮你最喜歡吃的蛋花粥,你醒來就可以吃了。” “恩?!焙吻嗲辔⒉豢梢姷狞c了點頭,然后閉上了眼睛。 雖然母子平安,但藺源還是替她號了號脈,結(jié)果卻讓他瞳孔收縮,難以相信,為什么她的脈象在以非??斓乃俣人ト跸氯ィ?! 不可能,不可能的··· “青青,青青!”藺源快要瘋魔了,眼神急迫凝重,他搖了搖懷中人,卻顧不得會不會傷到她,他迫切的想要讓她醒來,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喚,這次,何青青都沒有回復(fù)他。 “你干什么!”李嬸抱著孩子在一旁斥道:“青青她需要休息,你別把她吵醒了!” 藺源猛地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出房,將夏春秋給拉了過來。 “快點幫我叫醒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給我叫醒她??!”藺源已經(jīng)趨近瘋狂的邊緣了,他甚至都不敢再碰觸她一下,怕觸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不是說了是母子平安嗎??”夏春秋還未理清之前藺源突然消失在眼前這件事,又被拉到了病房中,雖莫名其妙,但還是替何青青號了號脈,卻在握上去的那一刻,皺緊了眉頭,他摸不到脈象,原因只能是,病床上那人已經(jīng)沒了心跳··· 夏春秋眼神凝重,收回了手,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睛黑得駭人的藺源,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告訴他這個噩耗,或許不用告訴他。 夏春秋沉默了許久,最后只能嘆息一聲,搖搖頭拉著李嬸離開了這處,生離死別他雖見得多,卻總也習(xí)慣不了。 藺源沒有攔住夏春秋,他沉靜得駭人,黑眸一動不動的看向在病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何青青。 藺源轉(zhuǎn)身出了房間,進了廚房,像往常每一個日暮時分,他為她煮飯燒菜,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次沒有趴在窗戶外朝里看,沒有時不時的問他飯好沒有,沒有跟在他身后像一個小尾巴一樣眼巴巴的望著他說她餓了··· 藺源將木屋桌上被她堆得亂七八糟的嬰兒衣服鞋子收拾到了衣柜里,然后擺滿了一桌她最喜歡吃的菜,平常這個時候,她該跑到他懷中張開嘴巴求喂食了。 天徹底暗下來了,一桌菜還是在原處一點也沒有被動過,他坐在飯桌旁,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藺源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么,期盼著一切還能如往常一般,她笑著跑進來,她賴床不肯起來,她為了多吃一點甜食而和他討價還價,最后,回憶停在了他們大婚的日子,他看著她穿著紅色新娘服朝他慢慢走來,她說她愿意和他永遠在一起··· 藺源站在病床旁邊,臉色被籠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情緒。 他慢慢的伸手將她早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抱在懷中,頭埋在她頸窩,無聲的安靜的,他在哭,無數(shù)的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世界中,不管身世如何悲慘,不管經(jīng)歷如何曲折痛苦,不管為她死去多少次,他都沒有哭過。 “我很難受,青青,你知道嗎?” “比起這樣的結(jié)局,我更寧愿是你活著,我死?!?/br> 如果還有下一世,我不會再強求讓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好好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習(xí)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習(xí)慣了每日夜晚懷中人間斷的哼唧聲,習(xí)慣了清晨被懷中人不安分的扭動給吵醒,習(xí)慣了早飯午飯晚飯都要按時投喂,習(xí)慣了她嘟囔著想要回去看那株葡萄芽是否長出葡萄來了,習(xí)慣了她吃飽了就賴在他懷中睡大覺,習(xí)慣了每時每刻都惦記著她··· “爹,我能吃了嗎?”八歲何大寶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高凳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藺源皺眉看了他一眼,何大寶立刻噤聲,就連眼睛都不敢亂動了。 “我說過什么?” 何大寶立馬作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道:“讓娘先吃,我吃剩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