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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還能再坐得住,終于出了院子。 “聚積人力,去幫忙?!鄙蚓さ吐暤溃骸叭σ愿熬热恕?/br> “是……”阿一到十六俱都點頭,當(dāng)下也不再猶豫,聚集著千機門弟子便去救人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沈君瑜道:“天力難違,可是縱是螻蟻也偷生,這么多的百姓,萬不能就這么認(rèn)死了……” 沈君瑜臉色有些蒼白,道:“拿云南的地圖來,我看看可有排洪之法……” 明路便忙取了過來,沈君瑜擰著眉頭,細(xì)細(xì)的看著地圖與河流分布圖。 雨還在下,已經(jīng)決堤,若是再不泄洪,必是生靈涂炭,人畜盡死! 當(dāng)下狀況,已容不得沈君瑜再多思量,他只有盡力助她而已。 “走,去看看……”沈君瑜咳了一聲,因為緊張,反而更顯得蒼白瘦弱。 “門主,你還病著……”明路急道:“你當(dāng)好好養(yǎng)身子才是,門主忘了自己的身體一向不同于常人嗎?” 沈君瑜道:“外面這種狀況,我哪里還能心安理得的坐視不理,去看看……” 明路見他語氣極是果決,只得應(yīng)下了。阿一等人忙準(zhǔn)備了馬車,扶了沈君瑜上了馬車,匆匆的就往堤上而去,而到城外時,已經(jīng)能看到漫天的洪水在下游沖散了多少田地,房舍,雨還在下,沈君瑜似還能聽到百姓們站在高處哀哀的嚎哭聲。 眼睜睜的看著家園被毀,百姓們是真的受不了,其悲痛欲絕,讓沈君瑜聽到耳中,也是心中劇震。 云南府建在高處,除了城池沒有受到波及以外,城外的百姓和地勢低的村落和小鎮(zhèn)都被毀了…… 沈君瑜打著傘悲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帶著悲天憫人。 “太慘了……”明路道:“大水一至,連云南也沒保住,天下是真的將要亂了……” 沈君瑜長長的嘆了一聲,心中極悶的道:“戰(zhàn)郡主去了哪兒?!” “在前方轉(zhuǎn)移流民與百姓……”阿一道:“門主,你要見她嗎?!我去尋她來……” 沈君瑜道:“我們?nèi)フ宜?。?/br> “門主,”眾人都急了,道:“前面水不認(rèn)人,萬一出個萬一,可怎么辦?” “我有急事欲告知于她?!鄙蚓さ溃骸翱禳c出發(fā),有你們護(hù)著,能出什么事情?!” 明路等人見他第一次這樣急,這樣倔,他們雖然著急,卻也不得不做此事,只能守著沈君瑜往那邊去了,到了地勢低處,眾人也只能尋到一舟,動用內(nèi)力在漩渦的亂流中慢慢前進(jìn),濺上來的污水和四處飄打的雨水將沈君瑜身上的月白衣弄的臟了,連臉和發(fā)上也沾了不少。 可沈君瑜渾不在意,臉上只余焦急。 阿一等人費盡了力氣,終于找到軍中之人所在之處。很多軍士正在將救助來的百姓往高處轉(zhuǎn)移。 沈君瑜在一處安排百姓的窩蓬處找到了李君玉。李君玉此時身上也臟兮兮的,身上的鎧甲和披風(fēng)全濕了,沈君瑜心中一軟,道:“郡主?!” 李君玉瞪大眼睛,刷的回過頭,似不可置信一般看著他道:“你,你怎么來了?!你怎么……弄的這樣狼狽?!” 她忙走了過來,給他打著傘,眼中全是痛惜,卻藏著偷偷的驚喜。 沈君瑜本以為自己會有些尷尬,可是此時看著她如此,竟只余心痛,他眼波流轉(zhuǎn),終于也想不到避開眼神交匯了,只堅定的道:“郡主,炸了都江壩吧……” 李君玉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前世,她是知道因為大水云南死了數(shù)十萬人的,而他當(dāng)時也沒在云南,未料到今生相見,他提的第一個建議就是炸都江壩。 沈君瑜道:“郡主莫要遲疑,我知都江壩的重要性,只是等洪水泄掉以后,還可以積聚人力重建都江壩,只是現(xiàn)在不可遲疑。” “都江壩是先秦前所建,至今已有千余年,依然穩(wěn)固如山,能炸得掉嗎?!”李君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以后重建,也需要水利上的人才……” “炸毀,重建,某也正巧略懂一二……”沈君瑜道。 李君玉眼睛一亮,是了,君瑜是千機門之人,無論是炸毀還是重建,自然有千機門的獨到之處。 李君玉道:“君瑜,跟我去見我外祖,我要與他商量一番,此事極大……” 沈君瑜點頭,李君玉已經(jīng)拉住了他的手,兩人顧不上多想,匆匆的往山上走。李君玉下意識之下,將傘全罩在他頭上,盡量的護(hù)緊了他。 沈君瑜豈能不知,只是看著她臉上的喜悅,還有落于她臉上的雨水,心中漸漸暖了起來。 也許,真是緣分。 明路等人見了,雖然不甘心,卻只得認(rèn)命。 李君玉扶著他上了山,到達(dá)帳篷集中之處時,終于見到慕容沛,慕容沛正戴著斗蓬吩咐軍士挖排水渠,將落下的雨水,盡皆排到山下。 許多百姓有的在哭逝去的親人,沖毀了的家園,更多的人臉露悲愴,正在幫忙做事,只是這許多的帳篷全集中在這一處,生活不便。 “外祖……”李君玉喜悅的道:“這是沈君瑜,他就是?!?/br> 慕容沛一聽,眼睛都亮了,不管不顧,納首便拜,沈君瑜吃了一驚,忙也回禮。 “先生,還望先生助玉兒一臂之力?!蹦饺菖婕拥牡馈?/br> 沈君瑜道:“某一介布衣,豈敢受節(jié)度使大人之禮,萬不敢受,大人快快起來……” “先生受得,天下旁人受不得,先生卻是受得的……”慕容沛道:“先生能出山,我真高興。有先生助她,還有何愁呢?” 沈君瑜見他起了身,見他十分信賴自己,一時無話。 “敢問先生名諱是哪幾個字……”慕容沛小心的觀察著他,見他雖形容狼狽,可卻氣質(zhì)出眾,猶其一雙星眸,明亮不染塵俗,整個人容華傾世,令人心中折服。 千機門果然名不虛傳。所以慕容沛十分激動。他是真心誠意的拜禮的,并非做戲。 “為榆沈,名君瑜,暫無字……”沈君瑜道。 “君瑜?”慕容沛猜到了什么,也是微微吃了一驚。 “與我名字一樣,外祖……”李君玉道:“瑜者,玉也,只一字之差?!?/br> 慕容沛心中震動,他終究也是有些相信命數(shù)定數(shù)的,此時難免也有點相信這莫非真是天意。 “外祖,先不說這個,我與君瑜來,是要跟外祖說,要炸都江壩泄洪?!崩罹竦馈?/br> 慕容沛更吃驚了,有點遲疑,“都江壩已建逾千年,若炸了,便會成為千古罪人……整個蜀地都會,都會……” 他身后的幕僚也有點吃驚,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君瑜,也摸不清他的底,只道:“……都江壩自建成以來,蜀地便成豐渥之地,年年水草豐美,蜀地也成了糧食聚集之地,若是貿(mào)然炸了,以后大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