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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生。 夏靜生那邊正好是中午,收拾了文件,手機(jī)就響了,他向來是和顧思遠(yuǎn)劉峰一起吃午餐的,走到外邊拜托實習(xí)生打份盒飯,回來接了電話,聽到熊曉苗精神的聲音從彼端傳來:“小靜先生,吃飯了沒?” 夏靜生撥弄著百葉窗,低低的笑起來:“吃了,你呢?快睡覺了吧?”他知道如果說沒吃,她一定要催著自己先去吃飯的,但他又舍不得掛掉。 熊曉苗靠在床邊,擺弄濕淋淋的頭發(fā),本來想找吹風(fēng)機(jī)的,但又作罷,拽著頭發(fā),卷得一搓一搓的,說:“現(xiàn)在睡不著,在飛機(jī)上睡了十幾個小時,□都坐穿了!” 有點撒嬌,又有點抱怨。 夏靜生忍俊不禁,想著這熊曉苗那么大人了,還說著這樣不上型的話,但由她的嘴里說出來,甜甜的有檸檬軟糖的味道,他靠在百葉窗邊,看著樓下紛紛的行人,川流的車道,這一刻突然覺得熊曉苗的聲音很近,仿佛就是窩在家里的沙發(fā)上打著這通電話。滿心的柔軟。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夏靜生邊聽著熊曉苗的嘮叨,邊自己走到門邊,開了門,小助理捧著咖啡盒飯站在那里,夏靜生夾了電話接了過去,笑著點了頭,示意感謝,小助理倒沒想到大老板中午不出去吃飯居然是在這熱火朝天的煲電話粥,愣愣的遞完盒飯,喊了句:“夏工……” 夏靜生放了盒飯咖啡,倚在辦公桌邊,眨了眼睛,很是愉悅的樣子,一手撐著手機(jī),一手劃了食指,放在唇間,無聲的比了“噓”的口型。 小助理不好意思,紅了臉,撓撓腦袋,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電話里熊曉苗還在繼續(xù),已經(jīng)從今天的航班談到了后天的法國餐,夏靜生隨手拿起咖啡,指腹擦過溫暖的紙杯,眉梢盡是柔情。 好一會兒,熊曉苗的頭發(fā)的半干了,頭頂已開始蓬松起來,她巴巴腦袋,小心翼翼卻萬般討好的說:“小靜先生,給我唱首歌吧!” 夏靜生的手停在杯沿,愣了一下,“恩”了一聲,卻是心不在焉。 熊曉苗握緊電話,沒想到夏靜生會同意,她坐起身來,小聲的,仿佛不敢打破這般美好的說:“就唱你那時老唱的,呂方的‘朋友別哭’!好嗎?” 電話那頭長久的沒有回應(yīng),只剩淺淺的呼吸聲,熊曉苗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在等待著。 良久,夏靜生的聲音才傳過來,清淡的帶有一絲澀意:“那首歌已經(jīng)很久沒唱了,不記得了!” 熊曉苗失望的“哦”了一聲。 夏靜生不忍她難過,又立即說:“那歌也不適合現(xiàn)在唱,那是唱給朋友的!” 熊曉苗見可以商量,趕緊說:“那我要聽‘后來的我們’!” 夏靜生皺眉頭:“那是什么,沒聽過?!?/br> 熊曉苗得意:“那是品冠的,小靜先生,你落伍了吧!我就是要聽!” 夏靜生覺得這熊曉苗真是把得寸進(jìn)尺的本領(lǐng)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有點頭疼,看看時間,好聲哄她:“下次吧,你快去睡覺,不早了!” 討價還價的半天,才哄得熊曉苗掛了電話。 夏靜生握了電話,垂下眼睛。據(jù)心理學(xué)專家分析這是人在回憶時的習(xí)慣動作。 他沒想到熊曉苗會要他唱那首歌,在五年后的一天。 事實上夏靜生不常唱歌,‘朋友別哭’這首歌是在劉峰失戀被拉去KTV發(fā)泄時興起唱的,哪知道熊曉苗聽后一直很喜歡,兩人晚上打電話晚了,他哄她掛電話,她就說:“我聽你唱完歌一定掛!”他被弄得沒有辦法,只好偷偷地溜出來,靠在走廊上,為她唱著這首歌。 已經(jīng)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記了,曾經(jīng)有個青澀的少年,抓著電話,在月色里,在夜風(fēng)中,為自己心愛的女孩,低低的吟唱…… 如今,他再也唱不出這首歌來,刻意的忘記,刻意的避開,真的不敢再唱了…… 另一面,熊曉苗抱著膝,坐在床頭,頭埋在膝里,眼里昏昏暗暗,不敢的人又何止一個。 她不止一次流著淚,抱著MP3,聽著這首歌入眠,醒來的時候,擦干眼淚,用冷水拍拍臉,對自己傻乎乎的咧嘴笑。 在這五年里,她是多么想打電話給他,然后,笑嘻嘻的,仿佛什么也未曾發(fā)生一般,對他說:“小靜先生,給我唱首歌吧!” 親愛的,這么多年來,有沒有一首歌能讓你想起我? 因為那一個旋律,一句歌詞,悄然的撥亂了心弦, 突然的想起我來?突然的顫動起來? 不由的閉上眼睛,邊輕輕的和著,邊想起那年香樟樹下的你我, 然后——大雨滂沱? 歲月里的歌(下) 熊曉苗去學(xué)校安排了下工作進(jìn)度,很快又聯(lián)系了葉子,一起去醫(yī)院看周游。 葉子最近交了個香港男友,不高但很瘦,講著蹩腳的普通話,時不時就繞成了英語,被葉子奚落回去,又撓著頭寬厚的笑笑。 熊曉苗為葉子高興,但又想起周游,想著要是周游沒有生病,要是周游還是以前那活潑多動的痞象,他們?nèi)齻€叫上文樹,在街角的露天咖啡店,叫上拿鐵,點四塊芝士蛋糕,像以往一般,聊著發(fā)生的小事兒,哈哈的笑著,這般該有多好? 可惜,有些人,有些事,一下子都是回不去了…… 周游剛做完手術(shù),身體狀況不太好,藥物的劑量挺大的,他也沒有胃口,嘔吐的癥狀時差發(fā)生,伴隨著劇烈的頭疼,最近視力也開始差起來,這直接導(dǎo)致了他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的不好。 他不喜歡別人來看他,常常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發(fā)呆,熊曉苗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太多的驚喜,只是眨了眨眼睛,指了指病床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熊曉苗心里難過極了,臉上還是笑嘻嘻逗著周游吵嘴,推著周游到處走走。她的學(xué)校在鎮(zhèn)上,醫(yī)院在省會城市,天天忙著搭車,來回的奔波,累得連和夏靜生胡攪蠻纏的力氣都沒有。 熊曉苗想等周游好一點了再回去,打了電話給夏靜生,說要延遲一個月,夏靜生輕輕的“恩”了一聲,又說:“沒事,好好照顧自己。” 熊曉苗心里覺得很對不起夏靜生,但又沒有辦法,只盼著周游的康復(fù)順利,她也好快點回家。 結(jié)果證明,熊曉苗和周游都挺幸運(yùn)的,周游的身體慢慢的好起來,昏迷的時間也少了,東西也可以吃了,偶爾開心的時候笑得露出兩顆明晃晃的虎牙,慢慢進(jìn)入了康復(fù)期。 熊曉苗也放心的著手準(zhǔn)備回國的一切。 回國的前兩天,她得去趟學(xué)校結(jié)束工作,順便和教授道個別,她一大早起來漱口,對著鏡子使勁眨著有點浮腫的眼睛,想著或許這是她最后一次蹋入那個校園了,突然間有著無限的感慨, 這么想著的時候,電話就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