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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這錢花得,值! 結(jié)果就是,夏靜生給了她錢,讓她還給梅嬈,熊曉苗想想自己也是失敗,買了東西送他,還要他掏錢,但夏靜生說以后一個月她都可以去蹭他的,她又什么都不去想了。 夏靜生的比賽還是拿了獎,劉峰偷偷跑過來說:“小靜老婆,咱家小靜桌上的藏銀酒瓶是你買的吧?”熊曉苗點頭,劉峰同學(xué)說:“難怪難怪!”詭異地笑著,揚長而去。 熊曉苗還不知道的是,夏靜生此后開始喜歡上藏飾。 這么多年過去,她都記不得這瓶子到底長什么樣了,今日這只酒瓶再落到她手里,她突然有點恍惚,不知道夏靜生為什么要還她這瓶子,他在看到這瓶子的時候是否如她一樣想起舊夢,他在撫摸著瓶身的時候,又是什么樣的表情? 一茶一座內(nèi)放起一首粵語歌,她不知道是哪個歌手唱的,聲音溫厚,她唱到:“懷緬過去常陶醉,想到舊事歡笑面常流淚,夢如人生試問誰能料,石頭他朝成翡翠……” 過去的每一次爭執(zhí)她都不大記得了,每一次流下淚的原因也慢慢忘記,最后連分手執(zhí)著的理由都在歲月中淡去,留下的只是他的微笑,他罵她:“笨蛋”的語氣,他為她做的每件事都好好記著。 隨著歲月變幻,那人的壞已越來越不清楚,可那人的好卻還是留在心中?;蛟S,這也是人生的絕妙之處,讓你總能輕易記住別人的好,忘記別人的壞。 后來時間還早,梅嬈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在新街口辦事,順道見見她,熊曉苗知道最近自己惹梅嬈大人不爽,一聽召喚,立即騎了自行車屁顛屁顛過去。 梅嬈見了她,拉了車簍子,指指盒子問:“這里頭啥?” 熊曉苗如實告知, 梅嬈說了句:“這夏靜生什么時候那么有閑情逸致了?” 熊曉苗一聽愣了下,也是,都幾百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夏靜生還惦記著歸還過來,她怎么就從來不知道他是那么高尚的一個人呢! 熊曉苗想想,又覺得自己回去是不是也要把他送她的都還回去,吃的都吐出來,吐不吃來只好變現(xiàn)? 想想又覺得太可惡,夏靜生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所以證明人是不能背地里說人壞話的,這么一氣,熊曉苗一踩腳踏,褲腳就卷車鏈子里去了! 人霉起來就是擋不住,她是興起了,覺得自己在家發(fā)福了,才想著今日騎車車門,還把家里的破車擦干凈了出來,哪知道就出這糗事了。 她自己弄不了,梅嬈只好彎了身子,邊數(shù)落她,邊用自己那雙“據(jù)說”是白領(lǐng)的手去扯鏈子,還好卷得不厲害,車往后頭退一下就拉出來了。 熊曉苗笑的瞇了眼睛,拍拍正在拿餐巾紙擦手的梅嬈的肩說:“嘿嘿,這輩子,就兩人幫我這樣拽過褲子,一個是女人,一個是男人!” 梅嬈斜了她一眼說:“你別告訴我是夏靜生?” 熊曉苗樂,還真是夏靜生! 大學(xué)里,下午一沒課她就會騎個車逃回家去,第二日早上再騎回來。 那早,她才騎到校門口,褲子就卷車鏈子里了,她一日紅著臉纏斗了半天,褲腳反而越發(fā)纏進去了,這時收到夏靜生的奪命CALL,她吸了口涼氣,就知道自己霉,早上的這節(jié)課,是她與夏靜生大學(xué)四年唯一在一起上的課,名叫:“形勢與政策”! 電話里都是教室里的吵吵嚷嚷的聲音,夏靜生咬牙切齒,吼:“熊曉苗,你就呆在那里,什么都不要再動!” 他的聲音很兇狠,但熊曉苗一聽卻安了心,就真的不動,一腳瞪地,一腳擺在腳踏上,裝作自己是在看來來往往的車輛,騎車的人看看她,她也看看人家。 不一會,夏靜生就跑來了,沒有說她,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子,撥弄鏈子。 熊曉苗害怕他罵人也不敢說話,只好一動不動,乖乖做根木頭! 遠處,學(xué)校鐘樓的鈴聲,一聲聲遙遙響起,她低頭看他,只見淡青色的發(fā)旋,因為奔跑喘息的他起伏的厚實的背。 行人來來往往,莫不好奇地回頭看一眼,清俊的少男俯在車邊,眼神認真地撥弄鏈條,少女抓住車把,臉微微的紅。 熊曉苗見他的白皙的手指都被鏈條上的機油弄得污黑一片,指甲也是臟兮兮的,忙說:“算了,別弄了,你先去上課吧!我下節(jié)就過來?!?/br> 夏靜生頭也不抬道:“少羅嗦,你把車子退后一下!” 熊曉苗只好閉嘴,乖乖把車子往后倒一倒,褲腳那兒動了一動,夏靜生的眉微皺,抬頭問她,很是認真:“你想要褲子,還是要車子?” 熊曉苗嚇了一跳,夏靜生漂亮的大眼盯著她說:“要車子簡單,把褲子絞了,要褲子,就把車子卸了!”一笑,露出半個酒窩。 熊曉苗嚇了一跳,立馬說:“褲子也要車子也要!”堅定地像個視死如歸的戰(zhàn)士。 那一瞬間,熊曉苗,忽視了夏靜生眼里的狡黠笑意,結(jié)果,沒過幾分鐘,褲腳就被夏靜生拉出來,黑色的一大片,油嘰嘰的一塊。事實上,夏靜生的手也沒比褲腳好多少,熊曉苗掏了紙巾包給他,他抹了把手,隨口說:“擦不干凈的,我去水池那洗,你先去上課!” 那天早上,熊曉苗站在校門口看著清晨的光一圈一圈打散在他直挺的背上,慢慢走遠。 那樣一個少年和那日的晨光一起成了她記憶里難忘的一幕,此后再無人會那么自然地蹲下身去,攤著臟兮兮的手,笑著問她:“要褲子還是要車子?” 哈,除了還有個女人,梅嬈大人。 熊曉苗看著梅嬈彎腰的一瞬間,突然就想起了那樣的夏靜生,原來那時的記憶仍舊是完好地躺在心里,以為忘記了,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或事去觸動而已。 熊曉苗謝了梅嬈,小心翼翼地騎了車往家回,在一路上還是在想夏靜生,所有的回憶都被勾了起來,她不懂,為什么他這樣一個干凈利索的人時隔那么久居然要人還她禮物? 如果要還,那年分手后也是有時間的,她真的覺得奇怪。 她電光石火地想起八點檔的連續(xù)劇,分手后,女主帶了一大堆東西,跑到男主家,哭著說:“還你,都還你!” 那男的反倒一個人對著東西發(fā)起呆來。 關(guān)鍵時刻,熊曉苗也是不笨的,她想你夏靜生沒事找事,非要還個東西給我,自己還不來見我,這不是存心撩我嗎?有人分手了還是這樣的嗎? 分手之后,說什么,“你的東西我要還你”“我的東西你給我還來”現(xiàn)在想來都是借口,如若真是恨那人如骨,她(他)給的東西早就一把火燒掉,眼不見為凈了,何必花那么大功夫,費那么多口舌地執(zhí)著著說要還,其實,說著要“還來” “還去”,只不過是個藉口,是唯一可以在分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