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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洞緊緊的“盯”著他,掛著苔蘚的下巴微微張著,就像是在跟他說話,叫著他的名字。 郝老二一驚,連忙雙手合十,不住的點頭作揖,瑟縮道:“您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無意冒犯,您可別找我……” 他身后原先打算過來扶他的人看到他的動作都愣住了,一時不敢過去。 “老二……” 郝老二一直低頭作著揖,耳旁卻突然聽見了一聲低低的嘆息,有些遙遠,卻又有些熟悉。 老二,老二,這樣的音調(diào),這樣的語氣,曾經(jīng)有一個人也是這么叫他的。 思及此處,他猛然抬頭,震驚的看向面前的骷髏——骷髏的下巴似乎微微動了動。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卻又發(fā)現(xiàn)那骷髏的下巴開始抖了,很輕微,但確實是在微微顫抖。 這具骷髏從被拉上來開始,就一直是坐著的姿勢,此刻郝老二跌坐在地上,正好同他對坐。 他張著嘴,心中的恐懼突然轉(zhuǎn)變成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他說不上來,他只知道,他不想急著逃跑了。 因為那個聲音,又重復了一遍,這次他看清了,正是從這具骷髏的嘴里出來的。 “郝老二,嚇傻了嗎?快過來!”身后的人看到他一動不動的與骷髏對坐著,以為他中了邪,都不敢過去,只能急切的叫他。 “給……給我一支火把?!焙吕隙牭缴砗蟮慕新?,卻是顫抖著向身后伸出了手,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眼前的骷髏。 “你要做什么?”身后的人雖是在不解的詢問,卻還是將火把扔到了他手中。 郝老二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火把,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移向了面前——眼前只是一具白骨,身上的衣物混合著苔蘚,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年的侵蝕,已經(jīng)腐敗不堪。 他又將火把移近了一分,方才看清了那掛著的衣物模樣,于是顫抖著伸手抓起了骷髏左側(cè)的衣角,似乎是費盡了力氣,他才將那片衣角翻了過來。 衣角的里面縫著口袋,雖然已經(jīng)爛掉了,但還是看得出來,是并列的兩個。 “縫在這里,就不怕銀子丟了。” “兩個的話,一個放上街要用的,一個放不拿出來用的,方便。”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妻子將每一件外衣都縫上了這種口袋,有一次,他忍不住問了她上街撩衣擺拿東西是不是不太好。 妻子只回答他,家中吃穿用度都需要錢,不能丟了,這樣扒手就算是盯上也拿不走,她拿錢的時候避著點人就是。 終于,骷髏的下巴不再抖了,只微微的張著,卻仿佛在笑,又仿佛,是有什么,徹底離去了。 終于,郝老二再也控制不住,手一松,火把掉到了水中,周圍瞬間暗了下來,他佝僂著身子,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痛哭。 撕心裂肺的哭聲沒有被嘈雜的人聲埋沒,高高低低的穿透了人群。 驚懼的人群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明白,郝老二怎會突然對著骷髏哭了起來。 護衛(wèi)們匆匆趕過來,上前去拉這個坐在水中哭泣的男人,有人支著火把仔細的去查看那具骷髏。 郝老二抬起頭,掙開了拉他的人,突然撲過去將骷髏一把抱進了懷中,滾珠般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落進了那雙空空的眼中。 “啊……嗚嗚啊……”他抱著尸骨哭泣,一手一直磨搓著她的身體,喃喃,“冷了吧……冷了吧……我?guī)湍阄嫖妗?/br> 這么多年,哪怕她真的如他說的,自己跑了該多好,或者,永遠都找不到也是好的,至少,他還有那么一絲希望,希望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著…… 可是,現(xiàn)在,那一丁點的希望也沒有了,面對他的,只是一具冰冷沒有了血rou的軀體。 他緊緊抱著妻子,任憑周圍人怎么拉也不松手,只喃喃著起身:“走,我?guī)慊丶伊?,回家了……?/br> “我們一家人……嗚嗚……一家人……” 他再也說不下去,掙扎著起身,抱緊了懷里的“人”,在眾人的拉扯下竟還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西城的方向走。 護衛(wèi)們十分詫異,這個平日里走路都不利索的人,此刻為何力氣這么大,他們竟然沒有拉住他。 周圍的群眾見他抱著一具骷髏,都紛紛避讓了。 “這不會是徐嫂子吧?”終于,有人疑惑的開了口。 這一句話說出,認識他的人皆變了臉色,議論紛紛——徐嫂子在凌家小姐墜井后突然失蹤的事,他們也有耳聞,只是礙于凌家地位,沒人敢公然議論罷了。 此刻,郝老二這種舉動,除了中邪了,就只有這個可能。 “快,再去通知大少爺和少奶奶!”護衛(wèi)頭領急急吩咐,又吩咐人將郝老二圍住。 這工坊突然漲了水,又莫名出現(xiàn)了一具骷髏,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此事可非同小可。 凌家宅院內(nèi)。 凌星和終于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見眾人看著面前的一片汪洋無能為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云江臨手中拿過了木匣。 “這幅畫到底是何物?”云江臨將木匣遞給凌星和,詫異,剛才在水中若不是有這個匣子護著,他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凌星和沉默了一瞬,沒有回答他,而是打開了盒子將里面的畫卷拿出來展開。 畫中的白衣女子在黑夜中泛著螢火般的微光,仿佛即將從畫上下來的仙子。 “曇華……”他抬起有些顫抖的手,緩緩拂上了畫中女子的臉,喃喃,“是你回來了嗎?” “哼!”沈倚看到他的動作,走上前來,一把從他手中將畫拉了出來,憤憤,“你不就是為了她的血才娶她的嗎?現(xiàn)在還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 凌星和聽到她的話,偉岸的身軀一震,吶吶的抬頭看沈倚,手上一僵,那畫卷便飄了出去,落在了屋頂上。 “你看到什么了?”云江臨詫異的看著兩人,問。 “我剛才看到他說娶曇華是為了要用她的血作妝粉材料!”沈倚恨恨的盯著凌星和,將夢境中的情形一一說給眾人聽。 “怎么,”云素千聽完轉(zhuǎn)頭看云江臨,疑惑,“我記得你是跟我講過表哥和曇華受盡磨難,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這話多多少少帶著些諷刺,執(zhí)意娶一人,卻是有自己的私心,所謂的真情,就完全變了味。 “不……不是這樣的……”凌星和搖頭后退了一步,神情恍惚,“她誤會我了,不是這樣的?!?/br> “你放屁!”沈倚氣憤的罵了一句,“你自己親口說的!” “表哥,這……”云江臨看著凌星和落寞的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相信他,畢竟沈倚看到的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以血為引,呵?!鼻卦估湫α艘宦暎八阅闶怯X得她的血能滋養(yǎng)萬物,所以才把她帶了回來?”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