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是笑出來的淚花，“不用了，就一點點沒事的……噗……”

    她咬著唇，克制住笑意，“等下去買床吧，不然今晚要打地鋪了。買張結(jié)實點的……順便問問導(dǎo)購能承受多大重量……對了阿振，你有多重??？噗哈哈……”

    霍振也很尷尬，“別笑了……是床的問題。”本來就有點凹陷了好嘛！

    阿善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霍振第一次見到她笑得前俯后仰沒了形象。終于，他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我愿意做你的小丑。要是能讓你這樣笑一輩子，讓我出乖現(xiàn)丑也可以。

    阿善白天出去接活，有時去給網(wǎng)店拍攝新款服飾，有時是幫人拍寫真。她出去了，霍振就一個人待在她的小窩里，處理自己的私事。

    忙了一天回到家中，霍振正在廚房內(nèi)，熱火朝天地揮動鏟子。香氣四溢，她在走道里就聞到了。

    阿善翕動鼻子，邊走進去邊問：“洋蔥？”

    廚師精壯的上身□□著，圍著阿善Hello Kitty的粉色圍裙，堪堪露出人魚線。

    阿善眨眨眼睛，從他的腰移到了臉上，“怎么不穿衣服？”

    “回來了？”廚師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揚起一邊嘴角，“廚房熱，出去等著?！?/br>
    臺面上放著幾盤煮好的食物，賣相很好?！凹迮Ｅ?，炸洋蔥圈，意面……都是你做的嗎？”

    他拿開煙，低頭啄了她一口，“會的不多。”

    “很好吃的樣子?！?/br>
    阿善正好餓了，以光盤為他捧場?！拔兜酪埠芎?。常常自己做飯嗎？”

    “嗯，西餐是出去后才學(xué)會的。”

    阿善對他在美國的生活顯得好奇。

    于是他講給她聽：“……注重私人空間。除了舊金山、紐約這種大城市，無車寸步難行……”

    當(dāng)聽到他沒有駕照開了一年車時，阿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霍振笑笑，說自己那時什么也不懂。打工也好，生活也好，學(xué)習(xí)也好，都是歷經(jīng)困難，吃苦摸索，才變成現(xiàn)在這幅舉重若輕的模樣。

    其實他不必如此，他有一個好母親，做個紈绔也行。但霍振有自己的驕傲，并不樂意母親為他安排好一切。他想靠自己的雙手活下去。

    “讀商科難嗎？” 阿善一手握著高腳杯，一手托腮。

    “挺有意思的?！闭f起自己的專業(yè)，霍振滔滔不絕，“印象最深的是大一的一門必修課，Ma 100，10人一隊給企業(yè)做項目咨詢。到期末，老師，助教，客戶會給你的表現(xiàn)打分，隊友的評價也會影響你的得分。由于每個班能得到A是固定數(shù)量，如果你給別人的評價高，那么你得到A的幾率就會受到影響……”

    阿善一聽就明白了，“競爭和合作共存，復(fù)雜的利益關(guān)系?！?/br>
    霍振變成了居家男人?？此剖覆徽搓柎核哪腥?，生活技能完全碾壓阿善。阿善也會做飯，但如果兩個人都做了菜的話，她還是喜歡吃霍振的。

    用完晚餐，下樓散步，順便逛超市，買一些食物和水果。

    阿善口味偏素，喜歡蔬菜和菌菇類，不喜歡吃rou，魚類刺多，吃起來嫌麻煩，腥味重一點的菜一概不碰。

    有次他強迫她吃了一點肥rou，結(jié)果她吐了。

    為自己狡辯的模樣很可愛：“因為蔬菜善良啊，吃rou有時會被噎到，雞蛋也是?！?/br>
    霍振摸她腦袋，“那慢點吃啊?！?/br>
    “誒？不是喉管細的原因？”

    最后變成了討論人體構(gòu)造和喝水嗆到的關(guān)系。

    中間他們回了趟魏源市，探望各自的親人。

    一起品嘗了觀光塔的海鮮大餐，周末時候去了外省郊游。有時什么也不做，就在那張新買的床上，做盡一切肌膚相親的快樂事。

    阿善床頭的助眠藥和紅酒很少再動用。

    突如起來的傾盆大雨、纏綿時的汗水和喘息、睇眄流光的阿善、西瓜、冰鎮(zhèn)啤酒，梔子花香，廚房的煙火氣……2003年的夏天，霍振的所有回憶。

    然后，假期結(jié)束，他該離開了。

    人來人往的航站樓每天上演的戲碼，他們也并無不同。

    他眷戀著的人兒，掛著淺笑來送別他。霍振凝視她，說：“明年這時候我已經(jīng)回來了?！?/br>
    他的手，從她額頭，順著發(fā)絲撫到了她的下頷，嘴唇。阿善的下巴被微微抬高，他俯身在淡粉色的櫻唇上烙了一個吻。

    阿善微笑，揮手。霍振倒退走了5步，轉(zhuǎn)身進入安檢口。

    他轉(zhuǎn)身的瞬間，阿善也轉(zhuǎn)過了身。

    無論戀人還是親人，她都送別過。分離永遠是這么的討厭，比肥rou更討厭。光是看著就難以忍受。

    霍振的確了解她，但他只說對了一半。阿善從未奢望能從別人那里找到些什么。

    父親去后的那段時間，對于阿善來說，是一種倒掛。生死愛離，身軀和精神上的雙重懸掛。

    她必須需要別人的確認，她是誰。

    因為作為祭祀品，她的自由自在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從阿孝的身世揭曉的那一刻起，她也明白了自己將來所要扮演的角色——祖父手里復(fù)仇的工具。

    也許某天，她就會被獻祭給某人。

    她是徐斯的女兒。那么，徐禮善是誰？

    在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前，在走向既定的命運之前，至少，她還有一點自主的時光。她可以決定要喜歡什么人，做什么職業(yè)，甚至和什么人發(fā)生關(guān)系。

    所以她接受了霍振。

    那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差一點點，她就動心了。可惜，時間不夠了。

    第28章 第28章

    這一年的8月底，阿孝回來了。

    他放棄了到華爾街投行實習(xí)的機會，決定回國。

    他白發(fā)蒼蒼的導(dǎo)師對他說：“美國的金融市場都是專業(yè)人士在玩，孝，你應(yīng)該留下來。你們國家的市場太混亂了，受政治干擾的市場不適合你?！?/br>
    他的同學(xué)中有計劃成立新公司的，也向他發(fā)出了邀請。

    阿孝看過整個方案計劃書，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事業(yè)，前途，安逸，他有遠比這些重要的東西。

    大男孩一一婉拒了。年輕朝氣的臉頰露出淺淺的甜酒窩。他微笑說：“我的家，我留戀人都在等我回去?！?/br>
    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

    司機來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