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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行進(jìn)到了黎明前夕最模糊深沉的階段。 外面靜悄悄的,屋內(nèi)什么響動也沒有。 阿善背對著落地窗,表情晦暗不清。 霍振支起身,問她:“怎么了?睡不著?” “……遙控機(jī)就在手邊,你都不會打開嗎?” “對不起?!彼狼傅赖蔑w快。 模糊的身形微動,霍振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阿善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了他身上。 “阿……”他剛張口。阿善俯下身,柔軟的嘴唇便貼上了他。 霍振半支著身體,一時僵著不敢動彈。 短短幾秒鐘,霍振卻感覺過去了一年。 阿善小貓似的,輕舔了他一口,然后離開他的唇,歪頭看了看他。 少女微沙的聲音如天籟,又仿佛如魔女,回蕩在他耳中,“你來,是想要這個嗎?” 第22章 第22章 霍振喜歡她,阿善知道。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喜歡她的人太多了。但是溫暖,喜歡,給予都是人類很珍貴的東西。越喜愛,越沉重。阿善知道自己無法全部一一給予回應(yīng),她并非擅長玩弄人心的高手,也不喜歡復(fù)雜的關(guān)系。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阿善想和他保持距離。 霍振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將掌心按在她的胸口。 阿善微微一愣。 “……不僅如此。我還想要這個。” 清冽的男中音,于黑暗中輕問她:“想要你的心。你會給我嗎?” 阿善邊靜默下來。 她從他身上撐起來,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 霍振在身后看著她的背影。 在黑暗中怔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躺下去。他用手背蓋住眼瞼,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像守著一朵玫瑰的花農(nóng),給它澆水施肥捉蟲,等待它有一天能開花。玫瑰是他的主人,而他是卑微的。 凌晨時分,他才感到了一絲疲倦,睡意朦朦朧地裹上了他。 早上臨走時,他問阿善:“不和我一起去學(xué)校嗎?” “明天?!卑⑸普f。她低頭望著他的腳。 霍振將她披散的一縷長發(fā)挽到耳后,柔聲道:“劉海有點長了,遮眼睛,我們?nèi)ゼ粢患簦磕阆氤鋈???/br> 阿善抿著嘴,搖搖頭。 他又看了她好幾眼才說,“那說好了,明天一定要來學(xué)校。” “嗯?!?/br> 霍振遲疑了一下,微微俯身,親了親她的發(fā)頂,“明天見。” * 三年后。 朱志叼著煙,身體半蹲,兩只手筆直地支在膝蓋上。他蹲在商場3樓的走道上。從3樓扶手的透明擋板中看下去,能清楚明了地看到底樓的情形。 門口扭來扭去招攬顧客的卡通人偶,手挽手的情侶,提著一大堆購物袋的女人,拎著皮包,邊走邊打電話的中年男人…… 無聊的下午,光頭男人吊兒郎當(dāng)?shù)囟自?樓抽著煙,邊觀察著蕓蕓眾生。 扮演維尼熊的阿善,因為可愛的扮相,吸引了所有路過的小朋友的視線。 一個小男孩掙脫了母親的手,奔向人偶時小腳絆了一下,頓時“啪嘰”一聲,摔倒在地。小孩子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哭聲震天,路人紛紛投來視線。樓上的光頭男掏了掏耳朵,“嘖……” 他母親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來,輕拍著不停抹著淚的孩子似乎在低聲安慰他。而他的目標(biāo),維尼熊人偶也注意到了哭泣的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走向他。人偶手中握著一把五彩繽紛的氣球,拿出一個粉紅色的氣球,遞給疼哭了的孩子。熊仔圍著他扭扭腰,扭扭屁股,摸摸他的小腦袋。笨拙又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終于將掉著金豆豆的小朋友逗笑了??┛┬χ话驯ё⌒芡?,小男孩央求母親為他和維尼熊照一張合影…… 永叔走到光頭男子的身后,說:“少爺,程老來了?!?/br> “嗯,走吧。”朱志站起身,摁滅煙蒂,丟進(jìn)垃圾筒。 永叔微有憂慮:“就我們2個會不會有危險嗎?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br> “我們是來結(jié)盟的,又不是撂場子的。”手伸到褲兜時,觸到了冷硬的匕首,他輕輕摩挲了一下烏幣,說,“永叔,我不想再躲了。如果今天出了意外,那就命該如此。” 他朝年長的男子露出標(biāo)志性的燦笑,“信我,我今天運氣不會差?!绷魍龅娜兆釉摻Y(jié)束了。 維尼熊在一樓的門口,繼續(xù)搖擺著自己身體,向路過的小朋友們分發(fā)著手里的氣球。 4點半的時候,阿善脫下身上笨重的玩偶服裝,將它交還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讓她稍等,去辦公室將今天的報酬取給她。 阿善在一旁等著,撩開黏在脖頸里的幾縷發(fā)絲。領(lǐng)口處一條細(xì)銀鏈子微微閃光。 工作人員很快回來了,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女生接過紙幣,笑著說了聲謝謝。男人很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就沒話找話地問她:“安安沒事吧?” “啊,吃了藥好點了,就是人還虛著。謝謝關(guān)心?!?/br> 安安是阿善的大學(xué)室友。她早上拉肚子,怕放鴿子會丟掉兼職便托拜托阿善來替她一天。阿善正好有空就答應(yīng)了她。 阿善走出商場。 她的男朋友正坐在花壇邊上等她。一看到她,邁開長腿,三兩步就迎上了她。阿善濕著的額頭讓他皺起了眉頭:“下次別做了,才多少錢啊?!?/br> 一兩百錢,還不夠他請人吃頓飯的,家庭富裕出生的他很是瞧不上。 “嗯。替安安的,就一天?!?/br> 阿善柔聲道:“對不起,等了很久嗎?” “沒有,那你不是說了4點半的嘛,我也是剛到?!碧謱⒑顾驖竦膭⒑荛_,“熱嗎?” “還好,商場里有空調(diào)?!?/br> “那么厚的衣服,你也敢穿?!蹦猩跣踹哆兜乇г埂?/br> 二十二歲的徐禮善。一個女人一生中容顏鼎盛的年華。她完完全全綻放了自己的柔美瑰麗。就算一副流著汗的狼狽模樣,阿善依然美得像絕代艷姬。那種美,甚至可以讓人無視她的內(nèi)涵,只想貪婪地注視著她。 這么美,還要靈魂做什么? 男朋友攬著阿善的肩膀。路人投過來又羨又妒的視線,男生驕傲又虛榮。這漂亮妞是老子的。 臨江大道上,海風(fēng)吹拂,強(qiáng)弩之末的太陽調(diào)整著溫度。一到黃昏,氣溫就變回了舒適宜人。白天躲著太陽走的人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