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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沉吃了兩口粥,并沒有反對,說,“是要去看醫(yī)生,去一個中醫(yī)那里?” 芝子好奇,“中醫(yī)?” 通常本地人看中醫(yī),都是去相熟的醫(yī)生里。 “一個伯伯,我爸爸小時候開始就去他那看病?!坝终f,”是我爸爸讓我去?!?/br> “你爸爸怎么知道你病了?”她可不認(rèn)為喬沉是會主動告訴父親這事的人。 果然,喬沉說,“高青峰告訴他的?!?/br> “高青峰?”芝子覺得驚訝,“高青峰和你家是什么關(guān)系呀?”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去旅行,組了個團(tuán),團(tuán)長就是高青峰的父親,一個動物學(xué)家。他家離我家很近,你也看見了。他們是在街區(qū)辦事處等的組團(tuán)信息?!?/br> 喬沉要說,“他從小就愛出賣我。” 芝子笑了。 “小時候去他家,我們一起看電視,看好后說好了都騙家長說沒看。但他爸一回來,高青峰就會裝得可憐兮兮地說看了電視,而且一定要說是我引誘他看的?!?/br> 正在吃粥的芝子忍不住笑噴了。 喬沉又說,“看過一個叫的漫畫,聽說A型血的人最喜歡告密,正好他就是A型血的?!?/br> 面對喬沉對高青峰的聲討,芝子說,“他都是為你好?!?/br> 喬沉沒有反駁,“我知道,所以我回來還不是因為他危險要取消我的通行證?!?/br> 提到“西藏”二字芝子就緊張,她并不想討論這問題,便調(diào)侃說,“你還蠻聽話的呀,我讓你去醫(yī)院你不去,你爸爸遠(yuǎn)在萬里之外,讓你看中醫(yī)就去?!?/br> 喬沉沒有回答,他靜靜地將粥都吃完,想要再盛一碗,被芝子阻止了。 “腸胃不好,一次不能吃太多,要少食多餐懂不懂?!彼蘸盟耐耄f,“電飯鍋里還反正,熱的,過一會你再去吃?!?/br> 她看著喬沉乖乖地把剩余的藥全吃了,收拾碗筷的時候卻來了電話,接完電話回來發(fā)現(xiàn)喬沉把快玩都收拾好洗干凈了。 芝子有一些內(nèi)疚感,她太忙了,沒有辦法陪伴他。 她向他承諾說,“等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但是明天我一定會陪你去看病的?!?/br> 喬沉沒有說話,芝子看著他。 過了一會,他自嘲般說,“反過來了?!?/br> “什么反過來了?” “這句話應(yīng)該我來對你說才對。我是個大男人,應(yīng)該我來照顧你?!彼终f,“沒關(guān)系,你太忙的話,我自己去就可以?!?/br> 芝子反對,“一輩子這么長,現(xiàn)在我就照顧你這一會,以后你可是要將一輩子都耗在我身上呢!” 喬沉看著她,沒有說話。 芝子知道他想說,“我可能不會好的了?!?/br> 她不想聽到這句話,馬上先開口說,“你很快就會好的?!?/br> “不會的,不會的。” 喬沉低聲重復(fù)了兩遍,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臥室;他睡在客房里,說不要傳染給芝子——可他的明明不是傳染病。 芝子會浴室打扮了一下,出去的時候先到房間看了喬沉,他還沒有睡。 即使趕時間,芝子仍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了他一會。 她坐在她深愛的男人床邊發(fā)呆,兩人并沒有交談。 第42章 42 害怕任何突然起來的延誤會耽誤喬沉看醫(yī)生的時間,芝子直接推了那天所有的預(yù)約。 在去往的路上,芝子打開導(dǎo)航定位,喬沉卻說,“很偏僻的。導(dǎo)航去不到?!?/br> 芝子問,“是在舊城區(qū)嗎?” “是的?!?/br> 喬沉坐在副駕,本想為芝子指路。但他離開太久,城市的變化又過大,出了幾條馬路,喬沉就已經(jīng)昏頭轉(zhuǎn)向。 還是芝子開著導(dǎo)航到了一個地標(biāo),再由喬沉指路到了居民區(qū)。他們將車停街區(qū)公園的公共停車處,兩人下車步行到中醫(yī)館。 芝子本來提議讓喬沉坐輪椅,但被他否定。 “太夸張了,我自己能走,那天坐飛機太累的,才讓高青峰推我的?!?/br> 芝子堅持說,“沒關(guān)系呀,讓我推你嘛。” 喬沉說,“看著不好。我四肢健全的,會被人笑話的?!彼貜?fù),“真沒那么嚴(yán)重?!?/br> 他是好面值,芝子知道的。 她說,“你什么病,比人一號脈就知道,裝不出的?!?/br> 最終他們還是以散步的速度走在古舊的城區(qū)里,周圍都是居民的自建房。每走幾分鐘,芝子都要問喬沉,“怎么樣,還好嗎?累嗎?” 喬沉總是拜拜手說,“還可以走。” 他逞強著,卻已微微喘氣。 芝子又和他開玩笑,“你去看病,那醫(yī)生會不會把你上報給衛(wèi)生防疫中心,把你抓走?“ “不會的,我什么病,一號脈就知道。能不能治好才是另一回事?!?/br> 最后他們在一幢外墻貼著白色碎瓷磚的民房錢停下了腳步,在不銹鋼大門旁,還有一扇拉閘的小門,門口放著一盆綠蘿,還隔著一扇玻璃門。 推開玻璃門,便是等待的地方,有一張長椅,坐著一個阿姨。 一個女生迎上來問,“有預(yù)約嗎?” 喬沉報了自己的名字,女生說,“師傅正在做針灸,請在這邊等一下?!?/br> 芝子和喬沉都坐在長椅上,芝子問,“下一個就到我們嗎?還是這位阿姨?” 喬沉說,“就到我們?!?/br> 長椅對面的墻上掛著一臺電視,播著一檔綜藝節(jié)目。 大概看了半小時節(jié)目,走廊進(jìn)口掛著的珠簾被撩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喬沉一見便站起來和他打招呼,“金叔好。” 是一個國字臉、戴著細(xì)框眼鏡的中年男人,五十多歲。和芝子想象中的不一樣,喬沉明明說是一位他爸爸小時候就來看病的伯伯,現(xiàn)在看來,這位是那伯伯的兒子。 芝子跟在喬沉的身后,被稱作“金叔”的男人將他們帶進(jìn)內(nèi)院。進(jìn)房間前,金叔問,“這位是你?” 喬沉說,“女朋友?!?/br> 金叔打量一下芝子,說,“你也一起進(jìn)來?!?/br> 在診療室里,喬沉躺在一張狹窄的小床上,伸出手放在桌子上,金叔坐在旁邊為他把脈。并沒有馬上下定論,似乎是做了一番深入的思考,又問了喬沉幾個相關(guān)癥狀,喬沉一一回答。 最后喬沉問,“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問“是不是”,用的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金叔對芝子說,“看,三十老幾的了,還說這種孩子氣的話?!?/br> 芝子笑了,喬沉卻說,“我的身體我知道,感覺自己想一塊太陽下的冰,要被曬化了?!?/br> 喬沉第一次談及自己的感受,芝子卻覺得這種形容很是貼切,也適用于她的心情。 金叔說,“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摒棄雜念,做一些喜歡的事情?!?/br> 喬沉似乎是想了一下,說,“但我沒有喜歡做的事情?!?/br> 金叔說,“總會有的?!彼峙e例,“比如說,和你的女朋友一起去旅游。” 芝子想要打斷他,她想說,喬沉正是從西藏回來才會變成這樣的,他的工作,可以說就是旅游。 金叔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