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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在橋上的白知府屏退了看熱鬧的妻妾,將黃天師請到了早就設好的法壇前。黃天師就著從前那一套,口中念念有詞,將一柄桃木劍耍得虎虎生威。 誰知,這日風兒有些喧囂,黃天師用劍尖挑起來的符紙一經(jīng)燃著,就往黃天師寬大的袖袍上竄,火順著袖袍就燒了起來,唬得白知府往后退了兩步。 黃天師集中生智,抽出旁邊一位侍衛(wèi)的佩刀,大義凜然地割袍斷袖,口中念念有詞:“惡鬼休纏!” 一同跟隨黃天師來的幾個徒弟皆是一怔,這是個什么cao作?原先可沒計劃這一出?。?/br> 黃天師收了劍,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險好險,差點就演砸了,還好他行走江湖寶刀未老啊,否則待會回去被葉櫻那丫頭罵一頓,那可就老臉丟盡。 然而也正是有這么一出歪打正著,白知府越發(fā)對黃天師尊敬起來,見他事畢忙上前問道:“天師,這……怎么個說法?” “眼看是過了清明,孤魂野鬼無人祭拜,出來鬧事。哎大人您也知道,去年金水城破,枉死的百姓和攻城死在這的將士不計其數(shù),這些都還好辦,大不了做場法事送走了就是??赡切?zhàn)死他鄉(xiāng)的戎國將士,實在是難以壓制啊,只怕是要陰魂作祟,出來傷人了。”黃天師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撫了撫胡須,哀嘆一聲。 “那可如何是好,天師定要想個辦法誅了金水城的邪祟?!卑字泵Φ溃骸耙獪蕚湫┦裁?,你直說就是!” 黃天師心里一樂,面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有幾分吞吞吐吐:“那是自然,不過需要一個人來助我誅邪,能鎮(zhèn)住那幫戎國厲鬼的人。這個人,還得麻煩白知府來找?!?/br> 白知府問道:“此人是誰?還望天師明言?!?/br> “金水城遠近,只有去年葛州城一戰(zhàn)險勝,狠挫戎軍銳氣,領軍的先鋒斬戎將曹齊一臂,更是叫戎軍聞風喪膽,就是這個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叫……季傲寒!”黃天師說完,就靜靜垂袖立在一旁,看著白知府的反應。 白知府面上閃過一絲猶豫:“天師可知此人正在我金水營城大牢,乃是死罪?!?/br> “哦?”黃天師作恍然大悟狀:“難怪厲鬼作祟卻不傷人,原來殺神就被大人拘在城里坐鎮(zhèn)呢!大人英明!” 聽了黃天師的恭維,白知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道事關重大他要思量片刻,再做答復,便送走了黃天師。 說來他這是怕啊,那戎將曹齊有多兇猛,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能斬曹齊一臂,季傲寒的能耐不小,當時若不是被箭射中,還真不一定能活捉。把季傲寒放出來誅邪是小,可還能不能再請回大牢,白知府心里真沒底。 卻說黃天師賺了個滿盆,領著一眾徒弟們從白府出來,直奔葉櫻住的客棧。待他坐下,猛灌了半壺涼茶,這才緩過勁來:“我可真是豁出一條老命了啊,這事兒辦成辦不成,你丫頭可別怪我……那白知府看起來斯文風雅,可老子行走江湖啥樣的人沒見過,他轉(zhuǎn)個眼珠子我都知道他心懷鬼胎,賊精賊精的?!?/br> “行了,陰沉木少不了你的?!比~櫻笑了笑:“不過眼下還沒完,白知府拿不定主意,咱還得用陰沉木吊吊他的胃口,晚上繼續(xù)裝鬼哭去,我今晚上去白府外頭哭,專門挑靠近他臥房的地兒?!?/br> 黃天師吹胡子瞪眼:“不是,那可是陰沉木啊,你說得跟灶房里堆的柴火似的,我咋有些不信呢,要不你先給我瞧瞧?” 葉櫻白了他一眼,將藏在柜子底下的陰沉木摳了出來。 “怎么有一股味兒?”黃天師湊近嗅了嗅。 “……哦,跟馬桶挨得近了點,可能竄了味兒?”葉櫻想了下不假思索回答道:“你瞪我作甚,吹吹風散散味就好了嘛?!?/br> 隔日,黃天師為白府做法事,需得牢中季傲寒相助誅邪的事不脛而走,葉櫻幾個又將其中恩怨糾葛散播出去,城中百姓無不暗罵白知府公報私仇,城中官員富戶更是看不過眼,對白知府已有微詞。 要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百姓呆不下去能收拾細軟走人,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根基事業(yè)可都在這,搬家如棄業(yè),多少有些舍不得。 是以這一日,白府就收到了許多帖子,大多都是繞著彎子叫白知府以大局為重,不就是個販賣私鹽的么?天底下那么多鹽商,殺了這一個頂什么用! 如果說這些帖子還只是讓白知府坐立難安,下午收到的一封無名貼,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帖子沒有明擺著說要放了季傲寒,只說這場法事若能解決了金水城鬧鬼的事情,保一方安寧,愿將一段鎮(zhèn)宅的陰沉木親自送上白府,保準白家一掃陰郁,平步青云。 白知府琢磨來琢磨去,終于在季傲寒上法場的頭一天,去衙門提審犯人。白知府手底下的卒役押著季傲寒去衙門大堂的半道上,季傲寒已反手撬鎖,只等著見到白知府,就先發(fā)制人。季傲寒在牢里蹲了這么多天,等的就是這一刻。 就在季傲寒要撬開鎖的時候,刀疤突然急匆匆走了過來,大聲說了句:“犯人就交給你們了,雖說白知府派了大批官兵守在衙門外面,但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說著朝季傲寒使了個眼色。 季傲寒手一頓,慢慢松開。刀疤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告訴他外面官兵包圍,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而此時,左等右等已亂了分寸的劉連,就要帶著手下兄弟去大牢救人,卻在門口被葉櫻攔了下來。 劉連心中著急:“嫂子你別攔著,咱混混有混混的道義,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把老大給救出來?!?/br> 葉櫻怒道:“你以為他為什么不要你們?nèi)ゾ?,因為他舍不得你們?nèi)ニ退?!你以為我不著急,可他的命是命,難道你們的就不是?救出來一個,搭進去十個,劃不劃得來你自己不清楚?” 劉連和他身后的眾人皆紅了眼,各種兇險他們自然知道,可從前除了季老大,誰把他們這些人的命當人命看?多數(shù)巴不得他們早點死,此刻,他們才真正認定了葉櫻這個人。 葉櫻靜靜道:“你們信我,再等等,大不了明兒一起劫法場!” 作者有話要說:葉櫻:黃天師你真是秀,天秀,陳獨秀,蒂花之秀,造化鐘神秀。 第32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葉櫻話音一落, 黃天師就竄了過來,原來是他得了白知府的邀請, 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