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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如前。 故而,原本渾水摸魚的葉櫻,聲音就越發(fā)清晰起來。 眼下她正唱完了那句“多么想娘再喚我一聲,幫我驅(qū)走這冬日的凄涼”,又倒回去唱開頭兩句。 這柔柔凄凄的聲音卻唱著夾槍帶棒的詞,就跟針尖兒一樣,扎在了許天平的心口上,只是他也不好發(fā)作。畢竟哭喪唱的就是自己的不孝傾訴自己的委屈,畢竟葉櫻唱的也都是實(shí)打?qū)嵉恼嬖?,畢竟他原本想過了年再納一房小妾,只是柳氏不依不饒罷了。 此番一個小丫頭竟然敢這么唱,莫不是柳氏借機(jī)敲打他?轉(zhuǎn)過頭去看柳氏,果然見她面上容光煥發(fā),脊背挺得筆直,心情極為舒暢。 此時(shí)的葉櫻正在絞盡腦汁想唱詞,一直到下午領(lǐng)工錢,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討了柳氏的歡心。除了原先的五百錢,柳氏還專門叫婆子送來一個鼓鼓囊囊的素布荷包,說是打賞,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哭了約摸一個時(shí)辰,許天平再也撐不住,黃天師也很懂得見機(jī)行事,便找了個空當(dāng)暫停歇息,并告之許天平,只需要留下來幾個人輪流哭便好。 許家除了錢多地多,也就姨娘多,許天平一聽,果然吩咐姨娘們輪流值守,便領(lǐng)著兒子自行去了。只是那些個姨娘,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一個不想著撿便宜偷懶的,眼見著要中午了,客人都去了飯廳,便各自找理由也跟著散了。 黃天師一眾人,在許家辦喪事期間,吃住都在許家。因著葉櫻跟他們目前算是一伙,也一同吃飯,中午便不回去。 黃天師是方圓百里最有名的天師,即便不是什么貴客,許天平也吩咐了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只是到底是白宴,并沒有什么大魚大rou,大多是素菜和素rou,便是有豬rou也是剁碎了包進(jìn)包子里。 大抵是物以類聚,人以窮分,忙了一上午的眾弟子,個個都“窮兇極餓”,是以吃飯基本靠搶。葉櫻憑借著靈活的小身板,勉強(qiáng)吃了個飽,簡直要淚流滿面——好歹不是稀粥了。 倒是趙來福,別看他身材渾圓走路要喘,坐在桌前卻手疾眼快,專門夾那菜里少有的rou,最后還搶了兩個白菜豬rou包子,偷偷塞了一個給葉櫻。一想到家中還有個弟弟在喝稀粥,葉櫻道了謝也就大方接下。 葉櫻找了個角落,偷偷摸摸用手帕將rou包子給包了起來,正往懷里揣,就看到地主家的傻兒子許滿倉憨癡癡地看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就是因?yàn)榭礆v史書的時(shí)候,看到古時(shí)候百姓被地主壓榨,日子過得很苦,才開了腦洞寫的。所以在描寫的時(shí)候,會比較諷刺和滑稽。女主就是一普通人,沒有什么金手指,一開始干哭喪這活也是身不由己,其實(shí)這么寫,也是有諷刺這些舊風(fēng)俗的意思。 ╭(╯^╰)╮希望各位客官不要嫌棄,如果不嫌棄的話,就收了我吧嘻嘻。 第7章 欠債就得還錢 許滿倉是喪期白宴而吃大rou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壯實(shí),白嫩臉皮,笑起來一口白牙,兩個梨渦。 惹不起這尊胖佛,葉櫻轉(zhuǎn)身要溜,許滿倉卻高聲嚷道:“你一定是偷我家包子了!” 葉櫻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剛剛親眼見你偷了我家的包子,正要藏。” 葉櫻臉也不紅,手上的青筋倒條條綻出,爭辯道:“搶來的包子不能算偷……這飯桌子上的事,能算偷么?” 許滿倉又憨笑起來,渾身上下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包子我都吃膩了,從來沒聽說過還要搶的?!?/br> 他說話雖然幼稚,卻有條有理,可見地主家的傻兒子并不是真傻子,只是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能頓頓有rou包子吃。 “因?yàn)椴皇钦l都像你一樣,每天都有人好吃好喝伺候著,我們窮老百姓不搶就得餓肚子?!比~櫻把包子塞進(jìn)懷中道。 許滿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我就讓我爹做包子給窮人吃。” 如果你爹許天平是個救濟(jì)窮人的大善人,那我一定穿過來就是皇帝他后娘!這般想著,葉櫻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再也懶得理許滿倉,見他也沒有大喊大叫,便尋著黃天師一眾人去了。 下午的法事,許天平果然沒在,他的十六房妻妾爭吵了一中午,總算商量出結(jié)果,分成了四批輪流來跪著,有人來吊唁就哭兩嗓子,連個淚花都沒有,還絞著絲帕揩眼角。 估摸著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個情況,葉櫻不由心里一陣松快。只是棺材里躺著的許老太太,如果能顯靈的話,只怕是要?dú)饣钸^來,棺材板都壓不住。 因著主人家聲音小,他們這些哭喪的不得不賣力一些。若不是有趙來福幾個人唱大頭,葉櫻還真不一定能唱完全程。饒是這樣,一下午過來,她也是聲音嘶啞,連話都不想說。 直到從毛管事那領(lǐng)了工錢,又被柳氏手底下的婆子塞了打賞,葉櫻才瞬間不藥而愈,就連道謝的聲音都清脆動聽。那陳婆子是柳氏的心腹,是柳氏從娘家?guī)н^來的人,十分穩(wěn)妥大方。是以塞荷包之際又以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如果唱得夫人高興,往后還有打賞?!?/br> 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葉櫻心中自嘲,往常說這句話的,都是使錢的主,現(xiàn)下她卻是那推磨的小鬼,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樂意推! 出了許府,還沒有天黑,葉櫻忍不住打開荷包看那打賞到底有多少,只見一撮銅板上,乖乖躺著一小塊碎銀子,約莫只有一兩的樣子,卻已經(jīng)白花花閃瞎了葉櫻的雙眼。 吞了口水,葉櫻感覺手都有點(diǎn)抖,趕緊把荷包揣回懷中,這可是一筆救命錢! 柳氏打賞的銅板有一百個之多,加上五百個銅板的工錢,足足有幾斤重,全部揣在懷里,葉櫻莫名生出一種腰纏萬貫的錯覺來。 不過重歸重,銀錢的重量她還是非常愿意承受的。 思忖著先回去叫上葉楠,一起去藥店給他買些溫養(yǎng)身子的藥材,然后再買點(diǎn)米和抄書用的紙,負(fù)重幾斤的葉櫻步伐十分輕快。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醪糟巷口,正欲轉(zhuǎn)進(jìn)巷子,聽見有人說話,那邁出的步子又硬生生地退了回來。 那個聲音她聽過,那句話她也聽過—— “債你什么時(shí)候還?”這從地府傳來的,勾魂奪魄的,催命符一般的聲音。 季、季傲寒。 剛剛應(yīng)該沒有被他看到吧? 但那個被要債的人顯然就沒有她幸運(yùn)了,因?yàn)榧景梁荒蜔┑乩渎曊f了句:“有錢賭沒錢還債?給我打,打到還為止?!?/br> 此時(shí)不溜更待何時(shí),葉櫻前腳邁出,后衣領(lǐng)就被人一把抓住,雞崽子一般給拎了起來。 “見著我還想跑,你以為你跑得了,嗯?”季傲寒拎著她轉(zhuǎn)了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