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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栽進江里,撲騰兩下,直喊救命。 船夫們心下?lián)u頭,好心的拿竿子將她拉上來,語重心長勸道,“你啊,別跟著你家少爺胡作非為,瞧瞧這可憐的身板,快回府吧......” 江水涼,凍得塞婉嘴唇發(fā)青,渾身哆嗦不已,又嗆了水,癱坐在地上,許久緩不過勁來,船夫們看她長得丑就算了,眼下弄丟少爺,回府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呢,心生可憐,將飄走的船幫她追了回來,塞婉鼻涕橫流,求大家給她件干爽的衣衫,她是不準備追顧越流了,顧越流跑得多塊她見識過的,憑借著兩條小短腿,壓根追不上。 “你是姑娘家,我們哪兒有適合你穿的衣服......” 塞婉打了兩個噴嚏,指著船道,“誰給我衣服,這輛船就送他了。”約莫被江水泡得腦子清醒了,她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沖著顧越流來的,否則好端端的把她單獨留船上做什么,她是南蠻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公主,誰敢輕待她? 她的話一出,船夫們心動了,紛紛跑回船艙卷了衣服過來,共有十套,她去船艙換下,將十件全套在身上,和船夫們道,“這艘船你們十人分了吧,我回去了?!?/br> 袖子長,衣衫大,顏色灰灰暗暗的,加之她發(fā)髻散亂,跟叫花子似的,碼頭上玩耍的孩子看著她躲得遠遠的,就跟見了鬼似的,塞婉搖晃著寬闊的衣衫,慢慢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時不時兩個噴嚏帶出鼻涕,她抹袖子擦,動作粗魯,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她下定決心,以后堅決不和顧越流湊堆,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就算了,救命之恩也沒了,回到驛站,顧越武沒準還怪她不懷好意呢,得不償失。 想起顧越武,心頭總算有了些暖意,那樣肌膚勝雪的俊俏少年,做她夫婿就很好。 兩行鼻涕流下,她使勁吸了吸,繼續(xù)往前走。 驛站里,梁沖忐忑了一早上,顧越流跑了,顧越澤不派人追就算了,他主動提出幫忙,顧越澤想也沒想給拒絕了,吃過早膳,就坐在二樓閣樓和顧越白對弈,神色悠閑,無半點憂色,他心頭納悶,是不是被顧越流氣狠了,不管他死活了。 看顧越澤杯里的茶見了底,他立馬將其添滿,提著茶壺,目光擔(dān)憂的看向窗外,樹上的葉子在空中打著卷,慢慢飄落,樹葉蔥郁的山林,凋零枯黃,盡顯頹敗,也不知顧越流怎么樣了,人心險惡,他要有個三長兩短,顧越澤饒不了他,回京后,侯夫人只怕會帶人殺進家來,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他再不敢和顧越流有所牽扯了,那人太不讓人省心了。 金黃的小徑上,忽然躥出道急速飛奔的影兒,不遠處,還有群黑影兒,梁沖以為自己看錯了,擱下茶壺,走到窗欞邊,使勁揉了揉眼,問顧越澤,“越澤哥哥,你看田野里奔跑的是什么?”秋高氣爽,正是狩獵好時節(jié),難道忠州境內(nèi)這荒郊野外還有他沒見過的野物,稀罕,太稀罕了。 顧越澤扭頭,朝他揮了揮手,梁沖識趣的站到邊上,顧越澤看了幾眼,表情凝滯的轉(zhuǎn)向同樣望著窗外奔跑的身影,顧越白點頭,“是六弟了,以為他明天才回來,這午時還未過半就跑回來了,看來我還高估他了?!?/br> 梁沖瞄了眼窗外,訕訕提醒他們,“好像有東西在追越流弟弟?!?/br> “不是東西,是人?!鳖櫾綕裳劬β湓谄灞P上,慢悠悠落下一子,“六弟怕是經(jīng)歷了些驚天動魄的事兒?!?/br> 顧越白嗯了聲,朝樓下喊道,“向春,六少爺回來了,帶上兵器迎接?!?/br> 黑衣人沒料到顧越流這般能跑,從船上逃離,他們亦步亦趨追著他跑,竟沒摸到顧越流的衣袖,他們比顧越流足足高出一個頭,身長腿長的,輸給個毛頭小子,黑衣人心頭挫敗,使出渾身解數(shù)仍追不上,尤其顧越流好像吃了某種藥似的,速度沒緩下來過,地上淌著他的汗,他還能一口氣跑到驛站來。 黑衣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現(xiàn)在,全憑著股信念,眼瞅著驛站就在眼前了,他交疊著雙腿,氣喘吁吁的問頭兒,“大哥我們還追嗎,到驛站了?!?/br> 一個顧越流都這般難以對付,驛站的人出來,他們只怕更應(yīng)付不了,以現(xiàn)在的情況,手里的刀都提不起來了。 為首的黑衣人眉頭緊蹙,停下步伐,正欲喊撤,忽見驛站跑出一群帶劍侍衛(wèi),猶如疾風(fēng)狂卷而來,黑衣人大感不妙,“快撤。” 所以的黑衣人忙剎住腳,掉頭往回跑,可惜,他們沒有像顧越流有使不完的勁兒,拐過山頭就被長寧侯府的人抓住了,黑衣人累得躺在地上,他們想知道,長寧侯府的人吃了什么,跑得跟烈馬似的,明明還有段距離,結(jié)果眨眼的功夫就被追上了。 逃命跑不贏人家,活該被抓。 顧越流悶著頭,一股腦朝前跑,進了驛站,咚咚咚躥上樓,大喊道,“三哥,三哥救命啊,有人打劫我啊,三哥.....” 推開右手邊屋門,沒人,他咚咚跑去另一間,推開,還是沒人,他大驚,扯破喉嚨似的喊道,“三哥哪,三哥哪......” 顧越澤掏了掏耳朵,聲音沉沉道,“在這呢?!?/br> 顧越流怔了怔,拔腿跑向過道盡頭的閣樓,看顧越澤坐在椅子上,莫名鼻子發(fā)酸,撲過去抱住他,痛哭流涕,“三哥哪,你不知道啊,有土匪打劫啊,不劫財不劫色,你說他們到底劫什么啊......” 顧越澤:“......” 將顧越流拉開,嫌棄的皺了皺眉,“先回屋把身上的味兒洗了,難聞死了?!?/br> 顧越流滿頭大汗,胸前的衣襟如洗過似的淌著汗,蹭過顧越澤的地方都是濕的,他點了點頭,中規(guī)中矩喊了聲四哥,灰頭灰臉回屋了,顧越武在屋里休息,套上衣衫出來,見顧越流完好無損的回來,松了口大氣,“六弟,你可回來了,擔(dān)心死我們了,離京前娘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要有個好歹,回京我們怎么和娘交差,我們四兄弟一起出來的,也要一起回去。” 聽著這話,顧越流感動得眼眶通紅,哽咽得喊了聲五哥,“好,我聽你的?!?/br> 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萬一他被土匪抓住沒了命,他娘怎么辦,到處找他的哥哥們怎么辦,殺人埋尸,他們連自己的尸體都找不到,一輩子豈不得耿耿于懷,他甚至還想到了顧泊遠,顧泊遠常罵他沒出息,文章不會寫,兵書看不懂,武功是六兄弟里最差的,離開長寧侯府的庇佑,早晚會被人欺負。 這話可真不假,他連幾個土匪都打不贏,怎么去通州找他親爹?還是老實待在侯府吧,待有天有了真本事再去尋他親爹,否則找著親爹了也只是給親爹拖后腿而已。 黑衣人如果清楚顧越流路上想了這么多,只怕精神愈發(fā)崩潰,他們跑得雙腿不聽使喚都沒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