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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崎嶇狹隘,只容兩輛馬車同時并排通過,未免遇著有馬車下山,他們一輛輛馬車前后鋪開,云霧籠罩,山林風景如畫,極為壯觀,差不多半山腰時,顧越澤忽然叫住李良,他要帶人走路上山,不和隊伍一起了,李良為難,徒步上山起碼要走半天,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出了事他擔不起責。 “李大人,翻閱過這座山頭,再走兩個時辰就是蜀州城,我們晚上在城外驛站匯合。”上山難下山易,依著眼下的速度,隊伍天黑前能到達蜀州城外,不出意外的話。“馬車上押運了大批貨物,李大人和魏打人切莫大意,以我看,中途就別休息了,一鼓作氣到驛站再說?!?/br> 李良尚有兩分不解,對上顧越澤意味深長的目光,他面色凝重,“顧三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只是好心提議,怎么做,還得李大人自己拿主意。”話完,他和顧越流他們下了馬車,叫梁沖跟著一起,梁沖抬頭望了眼蜿蜒盤曲的官道,苦著臉商量,“我能不能不去?” “隨你,長寧侯府的人我全帶走,你差三個車夫趕馬車,看好了,少了樣......下場你自己想?!鳖櫾綕奢p描淡寫說了句,梁沖遍體生寒,下場?怕是連寢衣都輸得沒得穿,他快速思考番,決定和顧越澤他們一塊,若能受顧越澤點撥幾句,他也穩(wěn)贏不輸,往后幾十年,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 當機立斷,他跳下馬車,興致勃勃道,“越澤哥,我同你們一塊,需要我?guī)裁慈耍俊?/br> “帶幾個身手好的,余下的守住馬車,馬車上的物件不能丟了?!?/br> 梁沖點頭,轉身招來兩個身手不錯的小廝跟著,其余留下看守馬車,李良張了張嘴,欲細問顧越澤幾句,顧越澤帶著人朝林子跑了,身形很快淹沒在草叢間,他沉吟許久,下令繼續(xù)趕路,腦子里有些亂,顧越澤那句似是而非的話分明提醒他接下來會遇著事兒,至于顧越澤為什么不和他們一起,他懷疑顧越澤他們另有任務,至于是什么,不是他能過問的。 他扭頭交代官兵幾句,讓他知會后邊的人,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輕心。 顧越澤得長寧侯言傳身教,不會無的放矢,他相信,真會發(fā)生些事兒。 齊胸高的草叢里,顧越流亦步亦趨跟著顧越澤,不懂為什么把梁沖叫上,“他會不會拖累我們?” “沒看他在驛站和公主身邊的侍從打架有兩下子嗎?人多壯膽,叫上他無妨。”顧越澤拿劍擋著兩側枝椏,掏出書籍給向春他們看,讓他們記住書上的藥材,梁沖覷了眼,問道,“越澤哥,府里有人身體不好嗎?” 書上的藥材,都是大補之藥,膏肓病人續(xù)命的藥材,沒聽說長寧侯府誰不行了啊? 顧越澤回眸打量他眼,梁沖識趣的止了聲,沒有再多問。 荊棘叢生,連正經的路都沒有,全憑著下人在前,梁沖擰眉走在最后,長袍刮破了許多口子,還粘了許多草屑,他嫌棄的拍了拍,誰知越拍黏得越緊,他心生煩躁,張嘴就欲罵人,但間顧越澤他們和他差不多,頓時老實了。 走了二十多米的樣子,腳下的路忽然變得開闊干凈,密密麻麻的樹干,遮天蔽日,中無雜草,和方才截然不同。 山里果然藥材多,才走十幾步,梁沖就發(fā)現(xiàn)了幾名珍貴的藥材,興奮的捧到顧越澤跟前,顧越澤淡淡撇了眼就朝前走了,這藥材,擺明了顧越澤瞧不上。 但梁沖稀罕得很,讓小廝們拿出麻袋裝著,帶回京賣錢。 慢慢往山上走,梁沖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被接踵而至的藥材歡喜得嗷嗷大叫,顧越流為此很是鄙夷,不就是藥材嗎,至于少見多怪城這樣? 梁沖可不管他們怎么看,他歡呼雀躍上躥下跳,比打了雞血還興奮,奈何他只帶了兩名小廝,裝不了多少,真該把人全叫上的,一人帶個麻袋子,能裝多少??? 與梁沖的左右逢源差不多,沒了長寧侯府人作威作福,李冠小人得志,坐馬車里哼起了小曲,一人無趣,他又爬到承恩侯府馬車,找陸宇說話,“你說長寧侯府的人搞什么鬼,好端端的要走路上山,莫不是想好好欣賞蜀州山水?” 陸宇躺坐墊上閉目養(yǎng)神,神色平靜,昨晚天冷,他幾乎沒睡著,這會兒馬車搖搖晃晃,倒是管不住瞌睡了,低低道,“顧越澤狡猾,你當他是梁沖那個二愣子,估計有什么要緊事?!?/br> “他們能有什么要緊事?”李冠想不明白,顧越澤他們除了吃喝玩樂還懂什么? 陸宇睜開眼瞅了他眼,唇邊升起股冷意,旁邊的郭少安看他臉色不對,接話道,“顧家少爺并非看上去那般無所事事,顧越澤是新科狀元,而顧越白和顧越武,在書院練武場大展拳腳,二人亦非泛泛之輩......” 說起這個,李冠心頭就一肚子火,在練武場,他們決定好好教訓教訓顧家人,到頭來被郭少安撿了漏子不說,承恩侯還被宮里那位訓斥了頓,他回到家,亦遭了訓斥,都是顧家人惹的事兒。 “他們能有多厲害,還不是靠他娘歪曲事實,惡人先告狀?”李冠對顧越流他們很是不屑,要不是他們娘,人才濟濟的京城,哪有顧越流他們好日子過。 陸宇坐起身,眼神微睜,慍怒盡顯,李冠悻悻然閉上嘴,撩起簾子看向車窗外,訕訕岔開了話,“昨日下午還見著南蠻公主的馬車跟在隊伍后邊,昨晚她們怎么沒趕到客棧?是不是被嚇著回去了?” 南蠻公主身份尊貴,突然出現(xiàn)在蜀州,還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郭少安瞅了眼陸宇臉色,小聲道,“約莫被什么事耽擱了吧,李冠,你有沒有覺得進了蜀州境內,隱隱哪兒不對勁?!笔裰菽诉吶?,地廣人稀無可厚非,可是,一路走來,這人也太少了吧,他們經過處驛站,一間客棧,小鎮(zhèn)村子都沒遇上,和其他州差別太大。 李冠身子后仰,翹著二郎腿,“哪兒有什么不對勁?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和書上記載并無不同,少安哥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郭少安沒來過蜀州,對蜀州之事了解甚少,他哪兒說得出所以然來,搖了搖頭。 陸宇掀開車簾,望著遠處煙霧繚繞的山巒,久久沒有說話。 馬車不緊不慢行駛著,越往上,馬車里越冷,陸宇身上裹著毯子,昏昏欲睡。 山頂,視野陡然開闊,云霧中的連綿群山盡收眼底,和樹木叢生的半山腰不同,山頂地勢平坦,兩道有攤販,酒館,客棧,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村民們背著背簍,提著籃子,和商販討價還價,蜀州山水養(yǎng)人,女子身材嬌小,一雙眼靈動水潤,哪怕是農婦,一張臉都是不差的。 酒館外泛舊的紅布招牌已顯不出字來,三三兩兩的漢子坐在外邊,天南海北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