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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蘇鑫的房子最后時刻租地這么順利,17層半年期就租了12萬。這么算一算,居然林海洋的治療費亂七八糟的就夠了。 對于租房子這么順利的事兒,林海洋和連憐都覺得簡直是撞了大運了, 只有蘇鑫對此事默默不語的,看著那個油光粉面的租客,甚至有幾分冷淡。 這個租房子的倒是一副笑瞇瞇地好脾氣,拍著蘇鑫的肩膀說:“小蘇,蘇總,久仰大名了,您的銀行卡號給我一下兒唄。房租這就給你劃過來,騰房搬家的事兒,不著急啊,不著急。”說著,手指頭下滑,攏住了蘇鑫的胳膊,手指微微用力地捏了捏,大夏天兒的油膩咸濕,很膈應(yīng)人的樣子。 蘇鑫冷冷一笑,把鑰匙拍給這個胖子,扭頭就搬家去了。 自蘇鑫那裝潢考究的家里出來,再看連憐家,可真是破瓦寒窯。 觸目所及,好墻皮都沒有一片兒。李歡夠狠的,除了承重墻,基本上都給砸出窟窿了。一個單元兒關(guān)上大門,臥房到客廳之間都透著氣兒。 洗手間的瓷磚兒基本上砸了七七八八,淋浴噴頭兒和馬桶算漏得不厲害而已。 廚房就更沒法兒看了。 知道這是騙婚不成,糟踐好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汶川地震的救災(zāi)現(xiàn)場呢。 連憐請了兩天假沒上班兒,扎著圍裙帶著套袖屋里屋外地忙活了4時,才算把屋里的碎磚都扔出去了。因為憑空多了這么多磚頭瓦塊兒,收垃圾的可不樂意了好幾天,再加上十三樓的住戶投訴連憐擾民,連累著物業(yè)都找上門了,要罰連憐的款。還是薛大媽代表業(yè)主給連憐說好話,這事兒才勉強壓了下去。 蘇鑫最近心事重重的,對于搬家的事兒并不怎么上心。蘇少爺貧時節(jié)乃現(xiàn),這回也沒雇搬家公司。他抹了把臉,使出來吃奶的力氣,先把林海洋的無障礙床和浴室設(shè)備給挪了下來,至于樓上高品質(zhì)的家具擺設(shè),蘇鑫一概沒動,把自己衣服、書籍和日常用品卷吧卷吧拿下來了寄放在了連憐家的破房子里。 租房合同里說的明白,租房帶家具,一般房主兒呢,都比較雞賊,留下兩樣家具就算是應(yīng)景了。蘇鑫不愿意讓人說出來口實,實打?qū)嵉亩剂粝铝?,桌椅板凳、鍋碗瓢盆?/br> 跟租戶交代的時候,一臉的冰清玉潔凜然不可侵犯,跟在場人畜都保持了一臂的安全距離。 得虧連憐在旁邊兒直給打圓場,要不然就把人家財神爺給干在那里了。 蘇鑫最近接了一堆活兒,經(jīng)常出去,忙得跟個王八蛋一樣。 連憐想在林海洋手術(shù)的那兩天請假,所以這兩天也狂忙地趕進度。 就剩下沒腳蟹林海洋樓上樓下的,自己收拾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也好弄,要去住院了,連憐都給他預(yù)備過一遍了,自己再拿點兒零碎兒就可以了。要不是林海洋這兩天心事重重,怔怔忡忡的,恐怕早就弄好了。書童武亮亮肯定是過來幫忙的,小孩兒心細(xì):衣服、藥、方便穿脫的鞋子,甚至給林海洋燉骨頭湯的砂鍋,武亮亮都想著給搬了下來。 小孩兒忙得團團轉(zhuǎn)的,很快就滿頭大汗了。 林海洋那天并沒有給武亮亮幫忙,也沒幫人家倒杯水什么的。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十八層的花園里,一言不發(fā)地坐在那里發(fā)呆,時而冷冷地看著跑上跑下的武亮亮,眼底一片蒼涼。 好容易把東西都安頓好了,武亮亮上來,想把他們家少爺推到連憐家去。畢竟天兒還熱,林海洋就是朵花兒,這么曬著估計也要蔫吧了。 被武亮亮推著,猛不丁的,林海洋突然問他:“亮亮,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武亮亮一愣:“我……就是覺得家里沒勁……所以……” 林海洋回過頭,眨了眨眼:“所以你是單純是學(xué)雷鋒了?” 武亮亮尷尬地笑了笑:“海洋哥,你說什么呢,我就是來你們這兒蹭吃蹭喝的不好意思,所以來幫個忙么……“ 林海洋盯著武亮亮:“但是你對我也太好了吧?我覺得你對我特別好。親弟弟都做不到這樣兒,為什么?” 武亮亮臉色有點兒紅,也有點兒白,他搔了頭發(fā),有點兒磕巴:“也許……也許……就是……投緣吧……” “投緣?哈……”林海洋垂下頭,無聲地笑了笑:“蘇鑫說,你看上我了?!?/br> 武亮亮嚇得連推輪椅的手都松開了:“不,不是這樣的!蘇鑫哥胡說!你可千萬別誤會!” 林海洋搖著輪椅,轉(zhuǎn)過身,他直視著武亮亮:“是么?蘇鑫胡說?你這么幫我就真沒有別的原因?” 武亮亮一步步地往后退,嘴唇都嚇白了:“沒,沒有了……真的……” 林海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武亮亮,盯了好久,他苦笑了一聲:“那好,亮亮,你過來,你過來,推一下我肩膀?!?/br> 武亮亮幾乎蹦了起來:“你說什么?” 林海洋直勾勾地瞪著他,幾乎吼了出來:“來啊!推我肩膀!從后面!就像我跌倒癱瘓的那天那樣!我還記得!記得清清楚楚的?你還記得嗎?” 武亮亮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手腳發(fā)抖地扶著后面的墻,眼淚汪汪得幾乎哭了出來:“你說什么啊……” 林海洋滑動輪椅,上前一了點兒,他抓住了武亮亮冰涼的手,摩挲著他充滿老繭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肩頭。 良久,林海洋閉上眼,嘆了一口九轉(zhuǎn)回腸的氣:“練琴的……男孩子的……手指頭……有厚厚的老繭……亮亮啊,你的手,比那天還要涼……” 武亮亮極其恐怖地看著林海洋,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他毫無征兆地尖叫了一聲,掙脫了林海洋,扭頭跑了。 林海洋看著武亮亮倉皇逃走的背影,下意識地想,他這次倒是蠻有分寸的,推開我也沒用很大的力氣。 ☆、轉(zhuǎn)眼人皆謗 連憐家里,三頭對案。 昏黃的燈光兒,純滌的窗簾兒讓夏天的風(fēng)吹地輕飄兒的飛著,得虧住的高,要不然屋里的情況就都讓街坊看見了。 屋子里嗡嗡地轉(zhuǎn)悠著幾個蚊子和幾只蒼蠅,這都是連憐往外扔磚的時候跑進來的。連憐家大亂初定,還沒找到蒼蠅拍兒。于是大伙兒決定就這么忍了。 他們要學(xué)會跟野生動物和諧共處。 不殺生,當(dāng)積德了。 因為椅子不夠,林海洋這個坐輪椅的反而占了大便宜了。 連憐坐了一馬扎兒,蘇鑫屁股底下墊了三塊兒磚。 蘇鑫和連憐都是神色嚴(yán)峻的,林海洋滿臉哀愁地看著地面一言不發(fā)。 蘇鑫謹(jǐn)慎地問:“你真的確認(rèn)是武亮亮?” 林海洋“嗯”了一聲:“他自己也認(rèn)了?!?/br> 連憐說:“他親口說的?” 林海洋搖了搖頭:“他沒否認(rèn)。但我認(rèn)得出來他的手指,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