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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自己的父親,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武警官忙著炒菜,沒看出來兒子的異樣,一邊兒打著雞蛋一邊兒還在自說自話:“哎,要說這小賊也是倒霉。本來這點兒涉案金額偷竊都不夠立案的。推這一把惹了大禍了,入室搶劫、故意傷害致人傷殘。哎,這還是一類傷殘,十年起步,最重是無期到死刑都有可能啊。哎,亮亮,亮亮你怎么了?渾身都是冷汗啊……” 武亮亮困難地吞了一口唾沫:“爸爸,我……我就是有點兒感冒了……冷……” 武警官摸了摸兒子的腦門兒,一手黏膩的冷汗。 他回身掏鑰匙:“得嘞,爸爸給你買藥去。你等著啊。哎,這一天亂的……你們就不讓我省心吧……” 武亮亮坐在自己的單人床上,想了半天,突然瘋了一樣把自己當(dāng)天穿的衣服都扔到盆里洗了。 外科住院部 蘇鑫木然無語地坐在林海洋的病床邊,他不知道怎么勸自己這個師弟。 林海洋平躺在床上,雙手遮面,他在哭。半個小時了,眼淚就沒斷過,給人醫(yī)院的枕套都哭濕了,一句話都沒有。 蘇鑫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還說什么呢?還能怎么說? 這要是他,他也得咧著嘴嚎。 三十都沒有,后半輩子就用不上鞋了?擱誰誰受得了? 林海洋穿著跨欄兒背心大褲衩兒在籃球場里利落過人的樣子還在他眼前呢。 那大長腿! 那小細腰! 那……那個能竄能跳的林海洋啊…… 蘇鑫吞了口口水,甩了甩頭,這事兒沒法勸,他“噌”地一聲站起來,跑到了張著血盆大口的自動取款機前,把自己卡里的錢“嘩嘩”地都取了出來。 蘇鑫舉著厚厚一沓子錢,呼哧帶喘地跑到了林海洋的主治大夫眼前,說:“您無論如何再給治治,我們不怕花錢。他還年輕……沒關(guān)系大夫……我們不怕過度治療,求求您了,您死馬當(dāng)活馬治!我是他什么人?我……我是他哥!” 這次林海洋住了十五天醫(yī)院,過著絕對平躺靜養(yǎng)的生活。尸首一樣兒的不一動不動。 這些日子:X光、CT、感覺與運動檢查、反射檢查、□□檢查他都做了好幾遍了。為減輕神經(jīng)水腫甘露醇和速尿他都輸了好幾天了。 可他還是腰疼、下肢無力,腳上涼涼的,沒什么知覺…… 這兩天護士jiejie在教他的,是怎么在床上排便才不會灑出來…… 蘇鑫說拿著一大堆片子,挺激動地跟他說:“好消息是脊髓沒斷。神經(jīng)水腫這個事兒,你好好恢復(fù)。還是有可能痊愈的。真的海洋,我不騙你。哎,你別哭啊……我沒騙你……” 連憐曾經(jīng)來看過他一次,帶了鮮花和水果,說是代表街坊鄰居來的,想看看林海洋。 可是林海洋一直閉著眼,不看她,怎么看都比“死人”多了一口氣兒的樣子。 病人擺明了不歡迎你,弄得連憐很是尷尬,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連憐張了張嘴,蘇鑫緊著沖她搖頭使眼色,連憐抿了抿嘴角兒,把話又咽回去了。 蘇鑫看了看師弟,又看了看連憐,長嘆一聲:食色性也??磥砹趾Q笫钦娴囊f念俱灰,再沒什么念想兒了。 關(guān)于破案么,武警官他們倒是來了幾次,但是沒有什么進展。小區(qū)監(jiān)控調(diào)來看了多少遍了,沒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出入,監(jiān)控拍到的都是小區(qū)里住戶。外來送快遞的、送盒飯的都摸排了一遍了,統(tǒng)統(tǒng)沒有作案時間。但是物業(yè)也承認,小區(qū)監(jiān)控有盲點,圍墻也不高,這犯罪嫌疑人要是翻墻出去了,還真沒法找。小偷兒具有一定反偵察能力,屋里沒有指紋,也就提取了一枚鞋印,41號的運動鞋,臭大街的牌子,能涵蓋百分之四十中國成年男子的腳??偠灾?,就是沒什么進展。 武警官再三地詢問案犯的特征,林海洋簡直都快給擠兌瘋了:“我去陽臺澆花兒了。進屋之后,聽到QQ響了,我轉(zhuǎn)過輪椅去看,突然有個人從后面把輪椅推倒了然后奪門而逃,我給從輪椅上甩了下來,后背撞到了寫字臺角兒上。幾乎沒疼暈過去。不,沒有看到他的臉。背影?背影也沒看到。我當(dāng)時疼得眼前發(fā)黑。特征?他手指上……好像……好像有很厚的老繭……” 武警官合上了案卷,嘆了口氣:“要是屋里屋外有個監(jiān)控就好了?!?/br> 林海洋很訝異地抬起頭:“難道他還會回來?” 武警官說:“沒拿走什么,要就是個外地流竄的小毛賊,也說不定呢。” 林海洋的眼睛眨了眨,呼吸很明顯地急促了起來。 還好是穩(wěn)定性骨折,十五天之后,大夫就表示能出院了。臨走的時候,大夫給林海洋的腰上打了厚厚的石膏,不無同期地對他說:“從現(xiàn)在起,你可以坐著了。也只是坐著而已啊?!?/br> 林海洋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說:“好。” 蘇鑫把林海洋推出病房的時候,忽然走到他眼前蹲了下來,躊躇了很久,他盯著林海洋的眼睛說說:“海洋,有個事兒,我跟你說一聲兒……你可得撐住啊……” 林海洋苦笑一聲:“你說吧,我還有什么撐不住的?!?/br> 蘇鑫說:“連憐……連憐可能要閃婚了……” 林海洋就僵住了,半晌,才艱難地吐出來一口氣,雖然努力地克制著,但是他幾乎還是帶出了哭音兒:“哦,恭喜她……” 出院之后,林海洋做了一件事兒,他借著修理大門的機會,悄悄雇了個電腦公司,給整個天臺上裝了無死角監(jiān)控。監(jiān)視器就在他房間里的一臺永不關(guān)機的電腦上。這件事兒他辦得極其機密,跟蘇鑫都沒說。他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要瞞著蘇鑫,林海洋骨子里覺得,蘇鑫其實也是個有秘密的人。 從此,在那間不見天日的漆黑屋子里,臉色蒼白得像個鬼一樣的林海洋,就經(jīng)常木頭一樣坐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臺電腦。 他恨死了那個賊! 他一定要抓住他! 林海洋覺得他必須如此,否則,他就沒辦法忽略樓下“咣咣”地裝修聲! 那魔音穿腦的聲音! 一錘錘,一鉆鉆,就跟開在他心口上一樣! 讓他覺得疼! 連憐要閃婚了…… 連憐要閃婚了…… 她終于碰到一個足夠富裕得能幫她把房子裝修得金光閃閃的青年才俊。聽說是十三樓劉處長太太給介紹的,她娘家表弟,公務(wù)員!林海洋偷偷地看過連憐的朋友圈,高個兒白凈的一個青年男子,笑瞇瞇的桃花眼。女孩兒都喜歡這樣兒的吧? 又能撩,又可靠。 林海洋垂下頭,捂住了眼睛,他想逃,想扔下輪椅扭頭就跑,他受不了這里了!這聲音簡直要逼死他了! 可是還能去哪兒呢? 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