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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她的潛臺詞,想要再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別人一個字沒回,總不能低個頭都低出錯來了吧? 周連營當(dāng)初在家時一直住在外院,更多的時間又在東宮里,除了梅氏嫁過來早又且管家,照管著他一些衣食,來往多些外,對其余嫂子們的性情都不熟悉,這時便沒看懂她們的過招。但這沒多大關(guān)系,從結(jié)果倒推就行了——看上去被說的霜娘挺悠然的,倒是說人的秦氏變了臉,哪個吃了虧,一目了然。 他瞥一眼霜娘:小姑娘,挺厲害的嘛,還會給人悶虧吃。 安氏這才道:“好了,別緊在這里說了,都回去吧。霜娘,你行動小心著些,若覺得不適,該請大夫還是要請,莫偷懶?!?/br> 又單向周連營道:“你留下,和我一道用早飯罷,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諸人一一應(yīng)了,告退離開。 出了院門后,秦氏甩著帕子,昂著頭飛快走了。鄭氏走到霜娘旁邊,有點猶疑地問:“六弟妹,你上午可有事忙嗎?” 霜娘笑著搖頭:“我閑著呢,三嫂可是有事找我?”就回頭吩咐春雨,“你回去說一聲,叫把早飯?zhí)岬饺吭鹤尤?,我現(xiàn)就跟著三嫂過去?!?/br> 鄭氏忙道:“不,不,還是我到六弟妹那里去罷。” 霜娘見她那臉色,倒好像是躲著什么不愿意回去一樣,心下大為納罕,這里干站著不好問,就只道:“一樣,那就到我們那里去?!?/br> 鄭氏松了口氣,吩咐銀柳回去提早飯,便跟著霜娘一道走了。 第58章 回到迎暉院,霜娘原就要問鄭氏可是遇上什么難事,鄭氏卻不好意思叫她空著肚子聽話,堅持等吃了飯再說。 于是兩人在西次間里對面坐著,默然無聲地用畢早飯。鄭氏只吃了一碗碧粳米粥,余者一概沒碰,霜娘想勸她兩句,但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來勸了她也吃不下,就不勉強她,只管自己吃了。 飯畢后,丫頭撤了席,另捧上清茶來。 霜娘喝著茶,等她說話,鄭氏卻只坐著,望著清茶發(fā)呆。 立在旁邊的銀柳神情有點著急,往她那挪了下,輕扯了把鄭氏的袖子,才把她扯得驚覺過來。 鄭氏抬頭看向霜娘,想說什么,猶豫片刻又止住了,先向銀柳道:“你去旁邊屋里坐一會罷,我和六弟妹說話?!?/br> 銀柳不大情愿,鄭氏再催一句:“去吧?!?/br> 她才跺跺腳,往外走了,走兩步卻又回頭,向霜娘福一禮:“求六奶奶好好勸勸我們這糊涂奶奶?!?/br> 然后才去了。霜娘知機,放下茶盅,把屋里余下的丫頭一并遣出去了,方問鄭氏:“三嫂,發(fā)生什么事了?” 鄭氏扯著帕子,細(xì)聲細(xì)氣地道:“是三爺,他要外放了?!?/br> 周連深是今年初參加的會試連著殿試,中了二甲第十二名,但是得信的時機不巧,正趕上西府周三老爺重病,便沒好大肆慶祝,只是自家府里開了幾桌小宴。 家里的低調(diào),并不妨礙他的一舉成名天下知——這知的主要是京里各家公侯府第。 因為立國日久,最起初那一批大肆封賞的開國公侯們的爵位都快傳到了頭,如安氏娘家,就已經(jīng)是第五代了,下一輩若無能撐得起的人才,直接就要跌成平頭百姓。因此勛貴們?yōu)閷碛?,都還挺肯督促自家孩子讀書,以尋找新出路支應(yīng)門庭。 但,真如周連深這般讀出名堂來的,不多不少,就他一個。 不說會試殿試這種終極門檻了,能憑自己本事邁進鄉(xiāng)試考場的都沒幾個,大多是走捷徑弄個蔭監(jiān)或例監(jiān),哄自己玩玩罷了,同周連深這種一路憑自己本事考上去的學(xué)霸相比,全都要被秒成渣。 這些都是霜娘當(dāng)時從丫頭們的閑言八卦聽來的。據(jù)說,周連深這一中,直接變成了勛貴們教育自家子弟的榜樣,還有人特地來找周侯爺,向他請教教育心得,為什么他家孩子能成材,自家兒子學(xué)來學(xué)去,就是根燒火棍呢? 閑言少敘,霜娘此刻聽鄭氏一說,不由疑惑起來,奇道:“怎么不考翰林院?或是選個京官也好呀?!?/br> 對于新科進士來說,前程大概可分三等,第一等就是入翰林院習(xí)學(xué),這方面前三甲有優(yōu)待,可以直接進入,二甲、三甲則需要再行考選。第二等是選京官,第三等才是外放——雖然不能說京官就一定比外官好,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還是盡量想留在中樞,哪怕官職低一點都不怕,京城大佬多,露臉的機會多,上升的機會才多呀。實在沒門路留不住,才會考慮外放。 以周連深的名次,他就算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考翰林院,那選個京官也是很容易的事,他這個出身,哪里是沒門路的人? ——霜娘娘家那一條巷子住的全是低階官員,很喜歡聚在一起說這些官場中事,明規(guī)則潛規(guī)則之類的,有賴于從小到大的熏陶,這些基本的官場常識霜娘都知道。 鄭氏道:“爺們外頭的事,我哪里知道呢。昨天才告訴的我,選了湖北下面什么地方的一個縣令,下個月底前就要到任了?!?/br> 連到任期限都限好了,到任書一定已經(jīng)發(fā)下來了,這事算是已經(jīng)定了。霜娘想著,道:“那這時間可有些緊,你是發(fā)愁收拾東西的事?不要著急,我?guī)椭?,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只管使喚我?!?/br> 鄭氏搖著頭,憂郁地道:“不是為這個。三爺,三爺叫我一起去?!?/br> “對呀,你該跟著——”霜娘反應(yīng)過來,傾身過去,睜大了眼盯著她問,“你不想去?” 鄭氏蹙著眉,點了一下頭。 霜娘張了張嘴,想要壓一下自己的脾氣,沒壓住,索性直接道:“三嫂,你瘋了嗎?” 鄭氏不由瑟縮了一下:“六弟妹,你怎么這么兇。”霜娘以前從沒有對她有過這樣聲氣,她真嚇到了。 這三年里,兩個人的交情算是君子之交的那一種,來往不算頻密,一月大概也就一兩回,只是交流畫技,基本不說別的。這個局面的形成,主要是由于鄭氏。 霜娘曾嘗試過把話題拓展一下,但不管說什么,鄭氏沒有自己的見解,只是跟在她后面附和,聊天聊成這樣,沒有一點觀點的碰撞,那還有什么趣呢?而鄭氏又不是存心敷衍,她是真的很努力在跟她說話了,霜娘見此,也就不為難彼此了,只管說她們唯一都有興趣的畫技,就這么淡淡地處了下來。 但面上看著淡,在內(nèi)心里,霜娘跟鄭氏學(xué)了三年畫,得她毫不藏私的指點,是把她作了半師看待的,所以這時情不自禁,就為她著急上火起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