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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再去大理寺送聯(lián)名求情書,順便逛到西城看戲班子唱女欽差的曲目,看完戲,將各自帶的土產(chǎn)送到傅家,再約同鄉(xiāng)的人一起回家。第二天再來。 如今,京師老百姓要是閑著沒事干,就跟著那些各地趕來的民眾一起湊熱鬧。 京師一日游蔚然成風(fēng),以至于車馬行的車把式看到來雇車的外地人就問:“您要去傅大人家,還是姚大人家?” 幫傅云英求情,儼然成了一件時髦事,大家樂此不疲。 傅云章面色平靜,一邊聽蓮殼述說,一邊走進(jìn)花廳。 杜嘉貞、趙琪、袁三等人都在,已等候他多時。 “二哥。” 看他進(jìn)來,所有人都站起來朝他拱手。 他擺了擺手,坐下,接過奉到手邊的茶喝一口,問杜嘉貞,“福建書坊那幾本書查封了沒有?” 杜嘉貞道:“已經(jīng)查封了。” 傅云章點點頭,道:“查出背后指使的人,再有一本那樣的書流傳出來,把所有售賣的書肆都封了?!?/br> 杜嘉貞心神一凜,點頭應(yīng)是。 傅云英是女子,曾在書院求學(xué)。有些人趁機以此為背景,寫了些亂七八糟的艷、情。 有些人的惡意,好人是無法想象的。 傅云章一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所以讓傅家書坊提早準(zhǔn)備好,并且全國同時刊印售賣,形成一定的規(guī)模后,占據(jù)市場主流,讓那些污言穢語沒有容身之地。 他從小就懂得,想要讓自己的好名聲深入人心,首先必須把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可能都提前壓制住。名聲打響后,不管有多少質(zhì)疑,只要根基不毀,都能屹立不倒。 現(xiàn)在各地都有他們的人手,發(fā)現(xiàn)市井流言有不利于傅云英的,立刻想辦法扭轉(zhuǎn)輿論,控制整個主流,所以目前為止,民間并沒有出現(xiàn)大肆謾罵傅云英的現(xiàn)象,大多數(shù)人都把這個傳奇當(dāng)成熱鬧看。 這一切看起來簡單,只有他們知道背后有多艱難。 必須先不動聲色地引導(dǎo)民眾的觀念,讓他們對傅云英形成一種先入為主的積極看法,以后再有誰跳出來辱罵傅云英,民眾頭一個不答應(yīng)。 男尊女卑,大部分男人是瞧不起女人的,可楊家將、花木蘭這樣的故事深入人心以后,其地位難以撼動。 傅云章要做的,就是讓傅云英成為這個朝代的花木蘭。 他擅長控制輿論。 他手指微曲,輕撫茶杯,一樁樁吩咐下去。 杜嘉貞、趙琪幾人認(rèn)真聽他安排。 他們比閣老早一步知道真相,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還沒想好該怎么辦,就被傅云章派到各地辦事,辦著辦著,不知不覺就接受傅云英是個女子的現(xiàn)實了。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傅云英出了什么錯,犯了多大的事,只要她不謀反,他們都得維護她。 傅云章吩咐完,杜嘉貞幾個告辭回家。 出了傅宅,杜嘉貞看著巷子里擠得臉貼臉、肩并肩的老百姓,神色復(fù)雜。 “趙兄,你以前懷疑過傅云英的身份嗎?” 趙琪回想了一下,輕咳了幾聲。 他還真沒懷疑過。 但是都拜傅云英所賜,他差點以為自己是斷袖! 誰讓傅云英生得標(biāo)致呢! 半大少年正是多情的年紀(jì),每天對著這么一個風(fēng)度出眾又才學(xué)過人的同窗,有時候難免就想入非非了。 當(dāng)時趙琪嚇壞了,得知家里幫自己定下親事,趕緊回家娶親,嬌妻在懷,他終于確定自己沒有龍陽之好。 這種丟臉的事怎么能說出來呢,打死也不能說! 趙琪正色道:“沒有,云哥那個人你也知道,誰會懷疑她是女子?” 杜嘉貞搖頭苦笑。 他曾針對傅云英,給她下馬威,多次在課堂上和她論辯,處處找她的麻煩。 沒想到最后,他們竟然和解了。 原來傅云英是個女子。 身為女子,入院讀書,必定忐忑不安,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他還老找她的麻煩,也不知當(dāng)年她背地里吃了多少苦頭。 他悔不當(dāng)初。 然而傅云英根本不在乎這些吧? 他的刁難,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 送走杜嘉貞他們,袁三捏捏拳,喊住要回房換衣的傅云章。 “二哥……老大她……真的成親了?” 傅云章回頭看他一眼。 袁三雙手握拳,半是期冀,又半是忐忑地望著他。 “那次成親,是假的吧?” 傅云章反問:“她當(dāng)時和你說了什么?” 袁三愣住。 仔細(xì)回想,老大那時非常認(rèn)真地對他說,她要成親了,還說有件事不能對他說出口…… 袁三明白了。 老大沒有騙他,她真的成親了。 他一臉懊喪。 老大可以告訴他實情的,他不會因為她是個女子就瞧不起她或者借機要挾欺負(fù)她。他怎么會做對不起老大的事呢?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老大,可是……可是如果他更努力一點…… 如果他知道,至少有個參與競爭的機會。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老大已經(jīng)成親了。 感覺自己好像錯過特別重要的東西。 袁三腦子里一團亂,一拳揮向旁邊的廊柱,“咚”的一聲,手指都青了。 傅云章能看懂袁三的失落。 不過他知道袁三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就像他從傅容口中得知英姐不是自己meimei時一樣。 曾以為自己是不顧倫理的萬劫不復(fù),沒想到柳暗花明。 然而花期已過。 往前走,為難她,也為難自己。 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微微一笑,抬腳走出花影、光影交相輝映的長廊,風(fēng)鼓滿袍袖,灑脫清朗,飄逸出塵。 …… 姚家。 姚文達(dá)年事已高,天還沒亮就醒了,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睡都睡不著。 披衣起來,揚聲叫老仆的名字,老仆半天不答應(yīng)。 他只得自己摸黑去屏風(fēng)后面解手,燃燈看書。 借著昏黃的燈火看了半個時辰的書,天漸漸亮了。 “茶。” 姚文達(dá)起身,拉開房門,道。 沒人應(yīng)答。 “水!” 還是沒人應(yīng)聲。 姚文達(dá)兩袖清風(fēng),這么多年身邊只有幾個老仆伺候。 他忍氣吞聲,自己去灶房倒水洗漱。 雖然窮了半輩子,他卻沒自己動手做過家事。以前老婆子在的時候,什么事都是老婆子干,老婆子疼他,說他是讀書人,怕他傷了手,不讓他干活。后來老婆子走了,就是老仆伺候他。 他打了盆冷水,忍著刺骨的冷洗完臉,坐到桌旁,等著吃早飯。 敢餓著他,今天就把老仆給趕走! 催了好幾次,老仆才懶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