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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 女官臉色微微一變,躬身應(yīng)喏。 …… 衛(wèi)奴兵勢不可擋,三河、香河也很快失陷。 天氣越來越冷,衛(wèi)奴兵在京師附近游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昔日富庶的京郊地區(qū),生靈涂炭,尸橫遍野。 北京城戒嚴,城中氣氛越來越凝重,到這個時候,大臣們也不敢拿“衛(wèi)奴只是入關(guān)搶劫,搶到財寶就會走”這種話來安慰朱和昶。 大臣們心里都明白,衛(wèi)奴兵一開始確實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接連都打勝仗,京師又近在眼前,衛(wèi)奴隨時可能兵臨城下。 快過年了,若在以往,老百姓應(yīng)該采買年貨預(yù)備過年的東西,但今年上至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注定過不好這個年。 眼看衛(wèi)奴鐵蹄踏遍京師附近的每一寸土地,朝中大臣開始動搖,提出要和衛(wèi)奴議和,給他們金銀財寶、牛羊肥畜,以免他們再繼續(xù)殘害老百姓。 朱和昶震怒,命人將提出議和的大臣下獄。 下朝后,他對傅云英道:“若此次議和,以后遼東還守不守?朕是不會議和的?!?/br> 傅云英道:“京城防守嚴密,乃金城湯池,皇上不用理會那些人。” 霍明錦每天都會派人給她傳信,讓她安心,但就是不說他到哪里了。她不好說出霍明錦的事,只能含糊安慰朱和昶。 朱和昶點點頭,“朕明白,他們?nèi)艄コ牵瑘猿植涣藥滋?。?/br> 衛(wèi)奴兵繞道蒙古,深入中原,補給是一個大難題,他們準備充分,讓守軍措手不及,才能這么快打到京郊。 王閣老對議和持保留態(tài)度,姚文達、范維屏堅決反對,朝中如今還是主戰(zhàn)派居多。 傅云英從乾清宮出來,低頭想著心事,忽然覺得臉上冰涼。 她抬起頭,輕撫臉頰,微微的濕意。 天邊搓綿扯絮,雪花紛紛揚揚灑下來,原來是落雪了。 內(nèi)殿響起腳步聲,吉祥從里面出來,手里捧了件大絨斗篷,“大人,外邊落雪了,萬歲爺讓奴給大人送御寒的衣物。天寒地凍的,您可別凍著了?!?/br> 傅云英謝恩,吉祥抖開斗篷給她穿上。 “大人,衛(wèi)奴真的要打過來了?爺這些天嘴上不說,飯量比以前少了,昨晚只睡了一個半時辰?!?/br> 傅云英望著漫天的飛雪,道:“多勸著皇上。” 吉祥會意,嘆口氣,答應(yīng)一聲。 她走出不遠,被幾個內(nèi)官攔了下來。 鳳輦候在不遠處。 孔皇后生產(chǎn)后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不過還是不敢吹風,坐在轎輦里,層層簾幕低垂。 看到傅云英走過來,她命女官停下轎輦。 傅云英站在宮墻底下,皇后鳳輦在前,內(nèi)官不敢給她打傘,收起傘退后幾步,跪在地上。 她是不用跪的,在雪地里站了一會兒,紗帽上落滿雪花,遲遲不見轎輦離去,皺了皺眉。 內(nèi)官小聲告訴她,皇長子養(yǎng)在乾清宮的東配殿,皇后每天會過來探望皇長子,陪伴皇上。 傅云英低著頭,眼簾抬起,環(huán)視一圈,鳳輦一直不走,她就沒法從長廊出去。 但她又不能催促皇后。 她想了想,干脆轉(zhuǎn)身往回走。 內(nèi)官們目瞪口呆,沒有攔。剛才攔著傅大人是怕他沖撞皇后,現(xiàn)在傅大人掉頭回乾清宮,就不干他們的事了。 傅云英回到乾清宮時,朱和昶剛好從里面走出來。 看到她滿頭、滿肩的雪,眉頭輕皺。 她拂去肩頭雪花,拱手,“皇上,剛才忘了一件事,此次臣在荊襄招撫流民,苗八斤主動來投,他武藝奇高,擅兵法,倒是個人才?!?/br> 朱和昶笑了笑,“他可愿迎敵?” “他主動請纓,愿為皇上守衛(wèi)京師?!?/br> 朱和昶斟酌著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派他去守廣渠門?!?/br> 君臣二人邊走邊說,這次自然沒人敢攔傅云英了,皇后轎輦也退到宮墻下。 出了長廊,她立刻告退。 朱和昶站在廊下,負手而立,目送她背影在風雪彌漫的雪地中慢慢走遠。 扭頭問吉祥,“剛才傅侍郎為什么回來?” 吉祥低著頭答:“許是傅大人怕沖撞娘娘?!?/br> 朱和昶不語。 …… 衛(wèi)奴隨時可能打過來,朝中大臣人心浮動,六部官員根本沒法靜心處理公務(wù)。 傅云英獲推升為巡撫,按慣例加侍郎銜,就不用去大理寺應(yīng)卯了,而是改去千步廊。 工部主事常過來找她說話,告訴她佛朗機大炮不是目前最厲害的,遠在西方,還有比佛朗機大炮威力更大的武器。 隨著海禁解除,朝中大臣對西方的了解越來越多,一次次被西方稀奇古怪而又非常實用的的發(fā)明驚得瞠目結(jié)舌。 工部主事感嘆道:“第一批出海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我看過他們翻譯的圖書……說實話,我們當真是一群井底之蛙?!?/br> 傅云英問他紅夷大炮的事。 工部主事道:“城頭幾座大炮剛剛改進過,射程更遠,也不容易炸膛,裝填比以前更簡單,保證管用!衛(wèi)奴來多少,炸多少!” 正說得興奮,內(nèi)官過來傳召傅云英。 她進宮見朱和昶。 朱和昶支開宮人,道:“有件事托你去辦,老爹要去鶴臺山找張道長,你代朕送他出城。” 傅云英皺眉,這時候去鶴臺山?老楚王這是什么毛?。?/br> 她找到道士打扮的老楚王,“京師很安全,為什么要去鶴臺山?” 老楚王甩了甩拂塵,道:“天機不可泄露,總之我是去辦正事?!?/br> 見他不肯說,傅云英沒有多問,送他出城。 朱和昶同意他出城,必然是有緣故的。 一路官兵護送,車馬逶迤到了外城。 城中戒嚴,氣氛壓抑肅穆,除了巡守的士兵,再看不到其他人在外面逗留。 到了城門處,傅云英發(fā)現(xiàn)傅云章在路口徘徊,催馬疾走幾步,“二哥,你怎么在這里?” 傅云章迎上前,道:“剛才內(nèi)官過來傳話,皇上命我在這里等候?!?/br> 傅云英心口猛地一跳,翻身下馬,走到老楚王乘坐的馬車前,不顧士兵阻攔,掀開車簾。 車廂里的老楚王并不驚慌,笑瞇瞇看著她,朝她招手,道:“好了,你也坐進來吧?!?/br> 傅云英雙眉緊皺。 老楚王朝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揮手讓周圍士兵退下,示意傅云英上車。 她彎腰坐進車廂,放下車簾。 老楚王朝她笑笑,抱起車廂角落里一團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撥開一角給她看。 傅云英瞪大眼睛。 被子疊成襁褓形狀,里頭分明包著一個白白胖胖、正閉目安睡的嬰兒! “這是……”她臉色驟變,“是皇長子?!” 皇長子雖然是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