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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還為他們通風報信?” 傅云英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然是為了利益?;噬?,沿海的土地不適合耕種,當?shù)厝丝克运?,海禁制度導致他們生活更加困苦,為了更大的利益,總有人愿意鋌而走險?!?/br> 朱和昶苦笑道:“民間有句俗語,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不錯?!?/br> 過了一會兒,又道,“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霍督師能夠旗開得勝,奪回雙魚島?!?/br> 雙魚島上盤踞了各方勢力,先得把這顆毒牙給拔了。 霍明錦走了之后,每天都有信送回傅家,不過信中沒有透露他走到哪里了,外面的人都以為他要到下個月月底才能抵達廣東。 傅云英卻覺得他月初就能到,不為其他,只因為他是霍明錦。 朱和昶嘆息幾句,喝口茶,揮手命副都御使的人退下,這才讓閣老們進殿來。 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副都御使把那幾個賄賂廣東總督的小佛朗機人帶了回來,你以前說過要見他們?” 傅云英一笑,“來得正好!” 大佛郎機使臣還在胡攪蠻纏,剛好副都御使把小佛朗機人抓來了,當真是瞌睡遇枕頭,來得正是時候。 朱和昶道:“朕讓人把那幾個外國人送到大理寺去,交給你審問?!?/br> 她躬身應喏,走出大殿。 汪玫等人迎面走過來,仔細端詳她。 她垂眸道:“皇上為通倭之事龍顏大怒,其他的無妨?!?/br> 汪玫盯著她看了許久,搖頭失笑,扭頭告訴其他人。 眾位大臣心里有了底,唔一聲,目光在傅云英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個厚道的,難怪能和王閣老一派融洽相處。 出了乾清宮,傅云英拿著吉祥給她的朱和昶的親筆文書,找到禮部,問周天祿:“誰會說佛朗機語?” 周天祿撓撓腦袋,疑惑問:“你不是會嗎?” 傅云英撩起眼皮掃他一眼,“我不會,你聽我說的那幾句,不過是用來唬那兩個使臣的罷了?!?/br> 周天祿張大嘴巴,“你氣勢那么足,裝得那么像,禮部的人都以為你會??!” 笑了半天,又問:“怎么不去找鴻臚寺的人?” 傅云英道:“禮部官員管藩屬國來使,和佛郎機人打過交道。” 說話間,周天祿找到一個懂佛朗機語的禮部主事,“就是他了。” 禮部主事被傅云英帶出千步廊,誠惶誠恐,亦步亦趨跟著她,期間屏息凝神,喘氣都小心翼翼的。 不用問,這一位主事肯定喜歡看話本故事,以為傅云英脾氣暴烈,對誰都不假辭色,所以緊張忐忑。 周天祿閑著沒事做,死乞白賴跟著打下手,見禮部主事嚇成那樣,朝傅云英擠擠眼睛,鳳眼多情。 “還是我懂你,對吧?” 傅云英沒理會他,徑自去見那幾個佛朗機人。 官員一向對外國人友好,但因為廣東總督有受賄的嫌疑,都察院副都御使直接命人將幾個行賄的佛朗機人押解進京,甭管是綠眼睛還是藍眼睛,一人一副鐐銬,一路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車廂里解決。 傅云英見到幾個佛朗機人的時候,皺了皺眉。 他們被關在一間牛棚里,形容狼狽,滿身惡臭,衣袍爛成一塊塊貼在身上,蜷卷的金色、褐色頭發(fā)里爬滿虱子。 而幾個傳教士見到她,卻目露激動狂熱神色,匍匐至她腳下。 看守的兵士厲聲喝止他們。 傳教士不為所動,雙眼血紅,似看到救星一般,有的朝傅云英磕頭,有的用被鐐銬磨得皮開rou綻的雙手在胸前比劃,嘴里不知說著什么。 禮部主事后退兩步,“他們這是瘋了?” 傅云英搖搖頭,她聽到其中一個傳教士說的漢話,叫的是天使兩個字。 她確實是天子使者,但是傳教士們?yōu)槭裁春V定自己不會為難他們? …… 很多年后,廣東肇慶府大教堂的神父白長樂告訴他的信眾們,他為了自己的信仰遠渡重洋,來到強大繁盛的東方古國,九死一生,歷經波折,雖然屢屢受挫,但為了他的信仰,他百折不撓,不會輕易放棄。五十歲時,他終于在南方找到一處棲身之地,博得當?shù)厥孔尤迳虃兊暮酶?,并且成功改變幾位飽讀詩書的士紳的信仰,發(fā)展了十位教徒,然而沒等他站穩(wěn)腳跟,皇帝突然派人將他們一行人抓捕進京。 那段旅途就像是在地獄中走了一回,他們中的幾人死在路上,剩下的生還者絕望而麻木。 就在他們躺在牲畜屎堆里,靜靜等待死亡來臨的時候,那位年輕美麗的大人,傳說中的皇帝心腹,來到他們的面前。 這位傅大人,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看的中原人,膚白似雪,發(fā)鬢烏黑,雙眸清亮有神,一身青色官袍,長身玉立,恍如謫仙。 那一刻,白長樂和其他幾個同伴同時感受到了上帝的存在,仿佛冥冥中有誰在告訴我們,這位傅大人,將是解救他們的天使。 白長樂七十歲時,寫了一本書,詳細記載自己在中原各地的見聞,其中涉及到傅大人的部分單獨成篇,他在書中說自己其實第一次看到傅大人的時候就覺得對方與眾不同,她身上有種和圣母瑪利亞相似的神圣氣質。 果然,不久之后,世人都知道傅大人是名奇女子。 朝中大臣看過白長樂的書后,嗤之以鼻,說白長樂這是在吹牛,假借傅大人的名聲給他自己臉上貼金。 傅大人怎么會是外國人的天使? 她明明是屬于中原人的! …… 傅云英曾暗示過副都御使,找到幾個外國人后,不必客氣,先讓他們吃點苦頭。 她沒想到副都御使這么實誠,這一棒子力道太狠,直接把佛朗機人給弄死了幾個,剩下的也半死不活,完全看不出人樣了。 佛朗機人蓬頭垢面,神情激動,跪在地上,親吻她腳下的土地。 她躲開幾步,示意隨從取下佛朗機人的鐐銬,帶他們去梳洗。 隨從應喏。 禮部主事跟過去充當翻譯。 她坐在庭院的丁香樹下吃茶,聽其他人匯報抓捕佛朗機人之后的事情。 “大人,南方當?shù)厥考澓瓦@幾個外國人關系很緊密,得知外國人被抓后,士紳們聯(lián)名上書為外國人求情,還幫著四處打點,聽說有幾個士紳跟著這幾個外國人改信他們的什么教,還出資幫他們建造圣堂。” 一旁的周天祿插嘴問道:“圣堂是什么?” 回話的人低著頭說:“圣堂就是外國人的寺廟、道觀,是他們傳教的地方。廣東已經建起一座大圣堂。” 幾位佛郎機人被帶下去洗刷干凈,換上干凈衣袍,前來拜見傅云英。 他們會說熟練的漢話,都給自己起了漢名,懂得怎么穿中原服飾,會戴網巾、大帽,而且對中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