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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舒泰,能走能跳。 剛一動,霍明錦的手伸過來,繞過她腋下,輕輕攬住她。 “想起來?” 他柔聲問。 知情的如傅四老爺、趙師爺?shù)热藳]什么反應(yīng),袁三卻立刻變了臉色,半跪在腳踏上,搶著要扶傅云英,“老大,我來攙你。” 站在最后面的蘇桐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看一眼傅云章,見他面色平靜,有點不明白眼前的狀況,摸摸鼻尖,不說話。 傅云英只得坐回去。 傅四老爺又開始喋喋不休,“別起來啦,再多躺幾天,差事讓別人去辦好了,身體要緊……” 還想接著嘮叨,傅云章目光落在傅云英臉上,道:“好了,云哥才剛好,讓她歇著罷?!?/br> 他一開口,傅四老爺立刻喔一聲,站起來,拍拍傅云英的手。 “不擾你了,多睡一會兒,外頭的事有你二哥照應(yīng)著呢!” 說完話,飛快掃一眼霍明錦,不知道怎么開口請這位督師大人出去。 這兩天堂堂督師大人衣不解帶照顧英姐,雖是個武人,卻比下人還周到細心,作為長輩,傅四老爺還真挑不出他的錯來。 “您……”他遲疑了一下,咳嗽一聲,收起敬畏之色,盡量擺起長輩的架子,道,“你也守了兩天,都沒有合眼的時候,回去歇一歇罷。” 傅云英有點無奈,傅四老爺很努力地展現(xiàn)自己并不怕霍明錦,但他說話的口氣改了,那隱隱帶了些懼怕和巴結(jié)諂媚的姿態(tài)卻仍然如舊。 四叔也是為她好,怕她將來被霍明錦欺負,雖然心里怕得要死,還是要硬著頭皮假裝自己老成鎮(zhèn)定。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 霍明錦點點頭,應(yīng)了傅四老爺?shù)脑挕?/br> 還退后半步,讓傅四老爺和趙師爺走在自己前面。 房里眾人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霍明錦的幾個屬下,大張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只鵝蛋了。 傅四老爺很高興,回頭叮囑傅云英幾句,和趙師爺一起走出去。 其他人也陸續(xù)離開。 傅云英輕輕喊了一聲:“二哥?!?/br> 傅云章腳步微頓,回頭看她。 霍明錦也停了一下。 其他人都在,她猶豫著不知該叫他什么,叫明錦哥袁三會起疑的,只好道:“二爺……二哥,我有話和你們說?!?/br> 霍明錦轉(zhuǎn)身,掃視一圈。 房里其他人連忙加快腳步出去,喬嘉最后一個走,輕輕把門合上。 “查出什么了嗎?” 等外面的腳步聲遠去聽不見了,傅云英問。 霍明錦和傅云章對望一眼,眉頭都皺了一下。 她接著道,“我吃過的食物、飲過的酒應(yīng)該沒有問題,宮宴上沒人能動手腳。那晚我只喝自己杯中的酒,其他人塞過來的酒我碰都沒碰一下。” 倒不是她有意提防有人害她,只是習(xí)慣而已。外出赴宴也是如此,她身懷秘密,自然要更當(dāng)心。 從入仕以來,參加過的宴會少說也有幾十場,她還從未在外面大醉過。 唯有當(dāng)年曾在武昌府醉過一次,那也是故意為之,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她仔細回憶當(dāng)晚發(fā)生的事,眉頭微蹙。 霍明錦目光深沉。 片刻后,他輕聲道:“查過了,總歸是問題出在太監(jiān)身上,可能是司禮監(jiān)那邊動的手?!?/br> 錦衣衛(wèi)、太監(jiān)、朝臣,三者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他擔(dān)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時候,把閹黨壓得死死的,剛卸任沒多久,閹黨就死灰復(fù)燃了。 新君即位不久,和朝臣關(guān)系生疏,很多地方需要用到太監(jiān),這時候錦衣衛(wèi)又變成弱勢,太監(jiān)們自然就蠢蠢欲動起來。 傅云英揉了揉眉心。 她不怕得罪太監(jiān),但這種隱私手段防不勝防,也是個麻煩。 “你別cao心這事,我讓阮君澤去處理。” 霍明錦淡淡道,遞了杯茶給她。 阮君澤從衛(wèi)所回來了,現(xiàn)在待在兵部。 她喝口茶,望向傅云章,“那大理寺那邊……” 傅云章明白她在問什么,不等她說完,道:“官員敘復(fù)的事暫時交給齊仁,你病了,得找個人代替你,趙弼最近忙于蔡副指揮使的案子,抽不出空。這是刑部和大理寺卿商議過后的結(jié)果?!?/br> 傅云英唔一聲,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差事辦得差不多了,換上齊仁也影響不了什么。 只是齊仁平白撿了個大便宜,其他人肯定不服。 談了會兒正事,她畢竟剛剛病愈,不覺打了個哈欠。 霍明錦立刻道:“好了,以后再談,歇著吧?!?/br>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杵在床前。 傅云英覺得自從醒來以后,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自然還是對她好的,但這好中摻了些別的東西。 他在克制著什么,也許是怒火,也許是其他的。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傅云章也要她休息,放下掛起的蟲草羅帳,輕輕拍一下她身上的錦被,“睡吧?!?/br> 她躺下了,看著兩個男人并肩走出去。 …… 院子里特意鑿了一方水潭,周圍一圈鵝卵石圍起來,設(shè)欄桿,假山環(huán)繞,遍植垂柳。 柳條比春天的堅韌,但顏色不及初春的嬌嫩。天氣越來越冷,水潭里的水倒映出瓦藍的天空。 穿罩甲的武人們守在院內(nèi)角落里,飛鳥藏在枝葉間,啾啾鳴叫。 傅云章側(cè)頭看著霍明錦,輕聲問:“霍大人當(dāng)初為什么想殺崔侍郎?” 他查過卷宗,霍明錦并非心思歹毒之人,處于他的位子,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可避免也有無辜受牽連的,但絕不會濫殺。他向來和崔南軒沒有什么來往,按理來說不該結(jié)仇才對。 霍明錦面色不改,凝望日光下折射出道道銀光的水波,淡淡道:“看他不順眼罷了?!?/br> 傅云章眼眸低垂,“那為什么后來又放過他呢?” 話鋒一轉(zhuǎn),“是不是和云英有關(guān)?” 霍明錦收回視線,看向傅云章。 這男人云淡風(fēng)輕,雖然脾性溫和,和同僚關(guān)系融洽,但其實對什么都沒興趣。他是云英的堂兄,血緣關(guān)系疏遠,可她很信任他。 若沒有傅云章毫無保留的支持,云英未必能去武昌府。 他很敏感,竟然能察覺到崔南軒和云英之間的關(guān)系。 阮君澤想殺崔南軒,他聽之任之,默許了這事。后來因為傅云章的介入,崔南軒中了幾箭,并未傷及性命。 霍明錦沒有說什么,她不喜歡提起上輩子的事。 但傅云章卻明白了,果然和云英有關(guān)。 他救了傷害過云英的人。 傅云章閉一閉眼睛,覺得拂在臉上的風(fēng)突然變得凜冽起來,掌心還留存著她病中渾身發(fā)抖時的觸感。 雖然她醒來之后什么都不記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