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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還有皇帝的遺詔。 皇帝駕崩了,太子、太孫也死了,大臣們經(jīng)過商議,決定由他繼承皇位。 王府的人似乎并不吃驚,立刻忙亂起來。 方長史很能干,一切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朱和昶原先沒有懷疑的,但是離京城越近,他越覺得古怪。 直到方長史拿出一封老爹寫給他的信,他終于確定:老爹是為了他死的! 老爹怕他被其他藩王所害,先下手為強,助他登基。 朱和昶說不下去了。 傅云英也聽不下去了。 老楚王當然沒死,她之前還和老楚王通過信。 這一切,無非是老楚王磨礪兒子的手段。 先前瞞著朱和昶,是怕他露餡被人發(fā)覺。之后老楚王仍然不現(xiàn)身,大概是想用自己的死刺激朱和昶,讓他明白權(quán)勢的重要性,同時看他在父親死后能不能自己成熟起來,收服王府的舊人。 老楚王冷靜起來倒也干脆,就這么放任朱和昶身邊的人欺瞞他。 也不怕揠苗助長。 朱和昶不懂世情,可以慢慢教,突然一刀把他心里的牽絆全部砍掉,就不怕把他逼瘋了? 這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 “小爺,楚王還在人世?!?/br> 傅云英目光逡巡一周,小聲道。 朱和昶目瞪口呆,眼角還掛著淚珠,鼻尖通紅,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云哥?是真的?”他如墜五里霧中,“你是不是在騙我?” 傅云英朝他搖搖頭,“王爺真的還活著?!?/br> 老楚王一生逍遙,才舍不得死呢!不僅沒死,還頻頻通過信件往來支使她做這個做那個。他把人手全部交給她,那些幕僚都比她年長,有些人的年紀甚至可以當她的祖父,為了在幕僚們跟前立威,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感覺自己幾個月內(nèi)老了十幾歲。 她身上帶有老楚王的親筆信。 朱和昶大張的嘴巴還沒合上,雙手發(fā)顫,接過信,哆嗦著打開,看了幾眼。 他嗚咽了一聲,呆呆地坐著。 半晌后,他抱著信嚎啕大哭起來。 傅云英沒說話,等他哭夠了,斟了杯涼茶遞給他。 朱和昶咕咚咕咚幾口喝完一大杯桂花熟水,抹干凈嘴巴,用方言罵了一句。 傅云英挑眉掃他一眼,他是楚王的兒子,罵楚王,順帶著也把自己罵進去了。 算了,用不著提醒他。 “我爹在哪兒?” 朱和昶死死抓住傅云英,追問道。 傅云英道:“過幾天你就能見到他,來的路上我見過他了?!?/br> 想到能見到父親,朱和昶激動起來,原來父親還沒死,還活著! 一瞬間,天藍水清,渾身舒坦。 云哥絕不會騙他的。 他笑中帶淚,高興了一陣,肚子咕嚕咕嚕叫喚起來。 傅云英安撫好他,揚聲叫吉祥進來伺候。 吉祥屁滾尿流,連滾帶爬沖進屋,聽傅云英說朱和昶餓了要吃東西,喜不自勝,沖出去傳飯。 這些天朱和昶不見外人,不進飲食,隨身伺候的大小官員束手無策,又被方長史阻攔見不到朱和昶,想使法子也使不上,長吁短嘆,愁容滿面。 終于盼來傅云英,結(jié)果她也被小太監(jiān)們攔著不許見朱和昶。 官員們灰心喪氣,覺得新君即位,恐怕還有不少波折。 沒想到這天下午,斯斯文文的傅大人竟然一怒之下,直接把小太監(jiān)們給綁了! 不僅綁了小太監(jiān),還闖進小爺?shù)奈葑樱?/br> 簡直是膽大包天??! 果然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 眾人膽戰(zhàn)心驚,全都躲在一邊張望,有的完全是看熱鬧,大多數(shù)人還想著若是小爺暴怒要砍傅大人的腦袋,他們或許可以幫著說點好話求求情。 傅大人生得好看,又年輕有為,而且在民間名聲遠播,很得民心,就這么砍了,多可惜! 等了半天,一個個等得心頭煩躁,屋里終于傳出一點響動。 小太監(jiān)被叫進去,不一會兒又出來了。 眾人迎上前,抓著吉祥問,“小爺怎么說?” “傅大人沒事吧?” “要罷傅大人的官嗎?” 吉祥欣喜若狂,結(jié)巴起來:“殺……” 眾人齒寒心驚,小爺要殺了傅大人? 不行?。⒘烁荡笕?,京城一定會大亂的! 就在眾人急得直跺腳的時候,吉祥終于把話說完了:“殺……殺雞……給……給小爺……熬湯!” 眾人:…… 好想揍這個小太監(jiān)一頓。 大家虛驚一場,這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笑著道:“小爺想進食,這是好事??!” 吉祥推開擋在身前的官員們,“起開起開,我得去灶間看著火候?!?/br> 小爺喜歡吃什么,喜歡吃熬得多爛的羹湯,他了如指掌,這活計非得由他盯著不可! 眾人忙讓開一條路,看著他領著另外幾個小太監(jiān)一溜煙往灶房跑去。 被傅云英綁起來的太監(jiān)罵罵咧咧,陰惻惻威脅看守他們的袁三,看到此番情景,對望一眼,偃旗息鼓不罵了。 眾人議論紛紛。 “還是傅大人有辦法。” 禮部侍郎嘆息一聲,道。 他奉命迎新君入京,新君脾性柔和,倒不難相處,可畢竟是皇帝,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得頭疼。 大家有些納悶,傅云原先是前太子的屬官,在東宮伺候過,怎么新君也如此信賴他? 一人嗤笑一聲,道:“你們不知道?傅云當年和小爺同窗讀書,一張桌子吃飯,一個院子住著,據(jù)說傅云還救過小爺,感情能不好嗎?” 看一眼不遠處一臉兇神惡煞的袁三,壓低聲音,說了江城書院的事。 原來小爺曾經(jīng)在江城書院求學,眾人恍然大悟。 傅云是江城書院的學生,后來兼任助教,這些年他出版了不少書,每一本上面都會寫明是和江城書院哪些教授、學生共同撰寫,他不僅自己出書,還無償幫別人出版,現(xiàn)在江城書院儼然成為湖廣刊印圖書的中心。 湖廣的讀書人,都以自己的文章能夠被江城書院選中出版為傲。 誰的文章被挑中了,馬上就能揚名,身價倍漲。 那沒有文章被挑中的,即使考上舉人,也終究還是缺了點什么。 江城書院和傅云關系密切,書院的學生以后自然而然都是他的追隨者,這一點毋庸置疑。 小爺曾經(jīng)在江城書院待過,那么肯定也做過傅云的學生。 難怪他們帶著遺詔抵達武昌府的那天,小爺?shù)谝痪洳皇菃柕腔氖?,而是問他們認不認識傅云,他在京城過得好不好。 眾人心中各有思量。 屋里,朱和昶擦干眼淚,心情一好,開始關心傅云英,一邊抓起攢盒里盛的一把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