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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們的阻攔,說什么也要去找傅云英。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要坦白,就得趁早,不然越往后拖,以后解釋起來越麻煩,云哥的怒氣也會越高…… “云哥!” 他披頭散發(fā),一把推開廂房房門,沖到里間床榻前,低垂著頭,不敢看傅云英的表情,閉著眼睛一口氣道:“我騙了你!其實(shí)我不是楊家大少爺,我姓朱,是楚王府世子朱和昶,楚王是我爹,我家住王府!” 說完心里的秘密,他心跳如鼓,眼睛偷偷張開一條縫隙,偷看傅云英的反應(yīng)。 衾被整齊,床帳攏在溜進(jìn)半月形掛鉤上,床上空空如也,沒有人。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正主卻不在,朱和昶噎了一下,頓時泄氣,回頭瞪向跟進(jìn)來的奴仆,“傅少爺人呢?” 奴仆小心翼翼答道:“爺,傅少爺剛剛起來,吃了藥,這會兒坐在長廊里讀書,那邊能曬到日頭,暖和?!?/br> 朱和昶一怔,云哥還真是刻苦,昨晚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他早起第一件事還是讀書。 算了,不管了,如果云哥知道真相要和他絕交,那他就學(xué)傅云啟那樣天天跟在云哥后頭撒嬌,就不信云哥不心軟。 云哥吃軟不吃硬,這一點(diǎn)連袁三都知道。最近連鐘天祿都學(xué)會在云哥面前裝可憐了。 朱和昶哼了一聲,那些人不厚道,當(dāng)著云哥的面老老實(shí)實(shí)的,又聽話又正派又踏實(shí),其實(shí)背地里都是狐貍,心眼比天上的星子還要多! 只有他從來不騙云哥,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等等,光是隱瞞身份這一點(diǎn),他好像就輸給其他人了…… 朱和昶越想越覺得傅云英原諒他的希望不大,心里七上八下的,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長廊里,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個坐在欄桿邊低頭看書的身影,吸吸鼻子,裝著膽子上前幾步,“云哥,我……” 聽到腳步聲,傅云英抬起頭,臉上的傷口還沒好,一條條血口子并沒有損傷她的出眾相貌,反而添了幾分和平時不一樣的明艷。 朱和昶沒注意到這一點(diǎn),光顧著心疼自己的好兄弟了,想起昨夜的驚心動魄,說話愈發(fā)磕磕巴巴,“云哥,我、我、我……” “我”了半天,準(zhǔn)備好的話一句都吐不出來。 傅云英合上書,“世子爺,你想說什么?” “我,我想說……”朱和昶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袖,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張口。 傅云英挑了挑眉,再次提醒他,“世子爺,您想說什么?” “我……”朱和昶雙手握拳,再次鼓起勇氣,“我……” 他突然瞪大眼睛。 “我已經(jīng)知道了?!备翟朴⒌溃澳闶鞘雷訝??!?/br> 朱和昶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張口結(jié)舌了一會兒,雙膝一軟,坐到傅云英旁邊,拉起她的手,鄭重問:“你能原諒我嗎?” 他目光清澈,問得很真誠。 傅云英收回手,“你隱瞞身份,是為了哄我玩嗎?” 朱和昶臉色登時變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當(dāng)然不是!老爹說如果我想出去玩,必須得隱瞞身份,不然他不放我出府,我這才沒告訴你真相……” 傅云英嗯了聲,“你還有其他事瞞著我么?” “沒有沒有,就這個!” 傅云英淡淡一笑,“世子爺既然不是有心耍弄我,那就不必說什么原諒不原諒了,我沒有生氣。” 朱和昶呆了一呆,“你竟然不生氣?” 這和戲臺上演的不一樣啊。 “你并非存心的,那就沒什么?!备翟朴⒄f,嘴角輕輕一扯,“能認(rèn)識世子爺,是我的榮幸。多了你這么個朋友,我很高興,真的?!?/br> 她同樣身懷秘密,只要不妨害其他人,朱和昶愿意當(dāng)一輩子楊平衷也沒什么,她不會戳破。 經(jīng)過昨晚的死里逃生,他選擇把真實(shí)身份和盤托出,她其實(shí)有幾分佩服他。 他真把她當(dāng)朋友,而她絕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 但愿以后朱和昶知道真相時不會太驚訝。 至于現(xiàn)在嘛,多一個大靠山,而且這靠山是個雖然不著調(diào)但是真摯熱誠的朋友,高興還來不及,為什么要生氣? 當(dāng)然,希望朱和昶以后能靠譜一點(diǎn),這種被追殺的戲碼,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現(xiàn)。 第80章 出走 在山莊住了兩天,傅云英提出告辭。 朱和昶和楚王鬧別扭,聽說她要走,立刻讓吉祥收拾行李,要和她一起回書院。 楚王倒也沒攔著,“寶兒啊,這次是爹的錯,爹挑幾個功夫好的護(hù)衛(wèi)貼身保護(hù)你,以后不管去哪兒都得帶上他們?!?/br> 他挑挑眉,看一眼不遠(yuǎn)處站在長廊臺階底下等候朱和昶的傅云英,壓低聲音說,“就算去逛花樓,也得把人帶上了,你爹我辦事的時候也有人在門外守著?!?/br> 朱和昶翻了個白眼,做了個嫌惡的表情,冷哼一聲,“阿爹,那伙苗人你抓到了么?” 楚王笑了笑,“死了?!?/br> 苗人藏在深山里,他沒法動他們,但他們竟敢闖入武昌府追殺寶兒,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朱和昶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綁走我和云哥的強(qiáng)盜呢?” “也死了,一個不剩?!?/br> 朱和昶唔一聲,那伙強(qiáng)盜并沒有傷及他的性命,理應(yīng)送往官府判處流刑,但在他看來,沒有罪不至死這種說法,敢冒犯他,就得做好領(lǐng)受王府雷霆之怒的準(zhǔn)備。 他身份高貴,見過許多高門大戶里的隱私,并不是完全不通世情,小時候又大病一場,受盡折磨,有些看淡生死,長這么大,他只對自己喜歡的人格外寬容。其余人的死活,他并不關(guān)心。 楚王摸摸兒子的頭,滿臉堆笑,“寶兒啊,不生爹的氣了?” 朱和昶咧咧嘴,一把拍開楚王的手,沒好氣地瞪自家老爹一眼,“阿爹,你老實(shí)點(diǎn)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要不是老爹閑不住,整天沾花惹草,連苗寨的圣女都敢招惹,得罪了一群不怕死的苗人,他小時候怎么會吃那么多苦頭?到現(xiàn)在他看到苗人就忍不住手腳發(fā)顫,全是老爹害的! 楚王悻悻收回手,神情落寞,“爹都這么大年紀(jì)了,你得對我好一點(diǎn),子欲養(yǎng)親不在你懂不懂?這一次你不原諒我,說不定下一次就沒機(jī)會了!你想當(dāng)不孝子嗎?” 朱和昶嘴角抽搐了兩下,眉頭皺得老高,每一次吵架,老爹都用這幾句話來擠兌他,莫名其妙一頂不孝的大帽子蓋下來,也不怕把他砸死。 “別自己咒自己了,我看您老人家精神旺健,每晚召兩個美姬侍寢,還能活個四五十年的!活成個老人瑞!” 他嘖了一聲,抬腳大步離開。 走到長廊盡頭,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楚王還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目送自己,怪可憐的。 朱和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