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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不厭其煩打理傅云章那間和他本人外表極其不相稱的書房。 經(jīng)驗少不要緊,反正書院的書不需要她親自動手整理。她要做的就是先把辦法提出來,具體實施步驟一步步完善,藏經(jīng)閣這么大,庫房堆積的新書那么多,先解決當務(wù)之急,再將新書登記入冊,這么多人一起動手,總比管干和正辦、副辦領(lǐng)著一群不識字的雜役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要強。 ………… 商量好流程,管干去北齋找山長姜伯春說明情況,末了,大咧咧道:“山長,我要找您借點東西。” 姜伯春問:“借什么?” “借書院的學生!讓他們脫了寬袍大袖衫,跟著我這個管干當幾天搬書匠!” 姜伯春會意,看一眼窗外瓦藍的晴空,捋須淡笑,“可?!?/br> 這樣風輕云淡的好天氣,學子們一起整理藏經(jīng)閣的圖書,說說笑笑,忙忙碌碌,既能讓他們認識到藏書借閱的繁瑣,學會珍惜藏書,還能在勞作中增進彼此之間的情誼。 “還有,藏經(jīng)閣需要一名學生幫正辦、副辦分擔書目編纂和登記造冊的事,我看傅云對藏書管理知之甚詳,不如就選他?” 見姜伯春猶豫,管干連忙加了一句,“不會耽誤他的功課?!?/br> 傅云是新一屆學子中教授們最喜歡的小官人,他哪敢把人家強扣在藏經(jīng)閣料理雜務(wù),實在是確實找不出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罷,若傅云自己愿意,這事隨你安排?!?/br> ………… 從藏經(jīng)閣出來,傅云英飛快穿過橘林,徑自往齋堂的方向走。 快到月洞門時,她似乎察覺到不對勁,遲疑了一下,抬起頭,腳步陡然放慢。 眼前忽然一黑,七八個學生從橘林里鉆了出來,手中抓了一只面口袋,往她頭上蓋下來。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幾乎就在眨眼之間。 七八個人,十幾只手從不同方向扯她的胳膊,按她的肩膀,捂她的嘴巴。 一人難敵四手,何況她面對的是一群準備已久、遽然暴起、人高馬大、年紀大她好幾歲的生員。 面口袋就要罩住她了。 她卻沒有露出慌亂之色,右手抓住離自己最近的生員,左手直接朝他臉上那雙寫滿得意猖狂的眼睛招呼過去。 這是韓氏以前教她的,打架的時候明顯懸殊太大時,專挑別人的弱點下手,不必心軟,誰先動手誰活該。 韓氏沒了丈夫,背后無人撐腰,敢抄起鐵鍬和衛(wèi)所的男人廝打,靠的就是一股不怕死的潑辣勁。 傅云英既不像傅老大,也不像韓氏,韓氏曾笑言,她全身上下可能也就力氣大這點隨了傅老大。 她每天早上堅持練拳,不敢說自己身手利落,至少對付一個外強中干的酒囊飯袋還是綽綽有余的。當初在渡口被賊人劫持,她便是趁著賊人不備時突然大力掙脫,賊人以為她不過是個嬌弱小娘子,根本沒有防備她,讓她找到一線生機。 和冷靜兇悍的賊人相比,書生那點手段根本不值一提。 “啊!”沒想到她被按住手腳時還能反抗,生員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戳中雙眼。 一聲輕柔的,但是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擦聲過后,被她戳中雙眼的生員驀地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松開緊緊攥著她衣袖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踉蹌著往后退,腳后跟碰到臺階,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慘痛哭嚎,“我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見了!我瞎了!” 其他幾個人僵住了。 他們還是半大少年,雖然常常合起伙來禍害其他學子,但頂多把別人提溜到角落里揍幾頓,搶走別人的膏火錢,以欺辱別人為樂,還真不敢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眼睛受傷的學子仍在地上滾來滾去,儒巾早就不知滾到哪里去了,衣袍臟污一片,披頭散發(fā),嚎啕大哭,涌出的眼淚流經(jīng)傷口,又是一陣刺痛,叫得愈發(fā)凄慘。 “諭如!” 他叫得實在太悲慘,絕對不是假裝,傅云竟然下手這么陰毒,真的把他的眼睛戳瞎了! 生員們冷汗涔涔,又是懼又是怒,驚駭?shù)谜f不出話來,哪里還顧得上傅云英,丟下面口袋,撲到地上慘叫的學子身邊,“諭如,支持住,我們這就去請郎中!” 周諭如捂著雙眼慘嚎,根本聽不進旁人的勸慰,手指間溢出兩道鮮紅的血液。 黏稠的液體飛濺到臉上、身上,像毒蛇爬過皮膚,陰森可怖,生員們嚇了一跳,甩開周諭如,手腳并用著爬開。 傅云英站在臺階前,聽著周大郎一聲更比一聲尖利絕望的哭喊,眼簾微抬,掃一眼周圍驚慌失措、渾身瑟瑟的生員們,淡淡一笑。 生員們驚惶萬狀,躲開她的眼神,不敢和她對視。 真是個瘋子!他們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他卻弄瞎周大郎的眼睛,他就不怕被抓去蹲大牢嗎!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以后還怎么參加科舉考試? 眾人膽戰(zhàn)心驚,無比后悔惹了這么一個不要命的煞神,看他年紀小,以為他好對付,哪想到陰溝里翻船,鬧出人命了! 傅云英環(huán)顧一圈,輕啟朱唇,“眾位學兄,好玩嗎?” 沒人應聲,只有周諭如的慘叫聲回蕩在橘林上空。 眾人雙手握拳,額前青筋暴起,牙關(guān)咬得咯咯響:一點都不好玩!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生員中的一人面色慘白,眼圈發(fā)紅,“枉你還是入院考試的頭名!心思竟然如此歹毒!你、你等著給周大郎賠命罷!” 他緩過勁來,壓下心頭驚恐,大踏步朝傅云英沖過來,大手一張,恍如鷹爪一樣,猛地朝她抓過來。 “哈哈!” “好玩好玩,我覺得好玩!” “我也覺得好玩!” 寂靜中,傳出幾聲竊笑,橘林深處和月洞門后頭躍出幾個身影,七八個人鉆出藏身的地方,叉腰往傅云英周圍一站,將她護得嚴嚴實實的,抬起下巴,大笑道:“我們就是笑了,你想怎樣?” 生員還沒靠近傅云英,就被跳出來的袁三一把攥住手腕,咯咯幾聲關(guān)節(jié)響,劇痛襲來,他臉上五官皺在一起,神情痛苦,悶哼幾聲,栽倒在地。 “有本事一對一,專門干這種隱私之事,還有臉指責別人?哼,小人行徑,和你們同窗讀書,我羞死了!” 袁三一腳踢開躺在地上呻、吟的生員,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來,誰不服,和我打一架!” 傅云啟和其他幾個學子哄然大笑。 忽然跳出一群不相干的人指著自己大罵,生員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傅云的圈套!他早就知道他們跟著他!打發(fā)走傅云啟只是做戲騙他們上當而已! “傅云,周大郎的眼睛盲了,你要怎么賠他?”生員陰惻惻道,“沒錯,我們不對在先,可你下手就毀了周大郎的